染黎將人背到,當初和冷君毅相遇的那一間破廟裡。
破廟還是那麼破,或許更破了她也沒看出來。
她給李皇后帶上人皮面具,換了一套乞丐婆子的破衣服,自己則扮成村姑模樣。而後,根據前世的習性,清理一路上留下的痕跡。
待一切完成,才鬆了口氣,對李皇后說道:「熬過今夜就好了,您一個人在這呆著,若追兵來了,您就說您得了傳染病,他們自不會懷疑!」
李皇后想了想點點頭,她面上的人皮面具上有不少肉瘤子,看起來極其噁心。想來,若說她有傳染病,那些人根本不敢靠近她。「那你呢?」
染黎在她身前蹲下,安撫地看著她。「你傷的太重,我存的藥不多,必須進城買藥。明日,再來找你,到時,我們再想辦法!」
李皇后看了看自己的雙腿,心下一歎,如今想想,她還不如死在宮裡。讓染黎一個孕婦如此折騰,萬一肚裡的胎兒有個萬一,她就罪過了。
「要不算了吧!」李皇后面色猶豫的望著她,擔憂的說道:「你折騰了這麼久,身子哪裡吃得消?懷孕才一月,不能再折騰了。」
染黎如今的體力真的很有限,這一路背著她,好幾次都險些摔了。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想著自己對她的作為,心中越發感到慚愧。
「不止為你!」染黎摸了摸肚子,柔柔一笑。「我進城就是要看大夫的,這幾天沒有孕吐,反而有些不適應。還是去看看安心!」
李皇后理解的點點頭。「那心空和尚自小陰陽眼。他若說你沒事了,自然就沒事了。你且安心吧!不過,今日如此折騰了一番,還是去讓大夫好好瞧瞧才好!」
李皇后自有一番勢力,染黎的一舉一動。她清楚的很。所以,西弗寺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她。「你此番進城,就不要再出來,這十幾年來。我也建立了一些自己的勢力,若非這幾日宮中有龍影衛戒嚴。我的人進不來,不然也不至於這般窩囊。如今,已經出了宮,自然不怕聯絡不到人,你且放心離去。保護好自己和孩兒。宮中是非,你無須考慮。旭兒和矩兒都不弱勢,且走且看吧!」
有了李皇后這一番話,染黎心中大定,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後,染黎告別了李皇后,轉身離開破廟,挎著一隻草編籃子朝京城南門走去。
路途有些遠。她又甚是疲憊,是以,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將將看見了京城高高的城牆。
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她面上揚起淡淡的笑容。
忽然,一陣「踢踏踢踏」的馬蹄聲,由城門口而來。染黎心頭一緊,面色不安的退到路邊,將頭低低垂下。
隨後。一列裝備森嚴的禁衛軍在從她身側疾馳而過,並未多瞧她一眼。
待馬蹄聲漸漸遠了。染黎才抬眼稍稍看了一眼。而後,便緊了緊手腕上的草編籃子。面色淡然的朝京城大門走去。
到了城門下時,卻見城門口門可羅雀,更增加了幾十帶刀將士看門。
城門邊上,朱紅色的城牆上,貼著一張告示。「京城戒嚴,只許進不許出!」
難怪平日裡最是熱鬧的南門,如此冷清。
這天下都要變天了,老百姓逃都來不及,誰還願意往這裡頭鑽啊!
可就是因為這樣,她的出現才顯的很突兀,一下子就引起了城防軍的注意。
「想進城?」守門的一名將士,冷眼看她,冷聲問。「報上戶籍姓名!」
染黎有些驚慌的點點頭,又趕忙搖搖頭。「我我我,南南村的,叫翠花。我我,不想進了」
「不進就哪裡來回哪裡去,這京城,如今也不是什麼好去處了!」那將士見她一臉恐慌和焦慮,以為自己嚇到了她,不自覺就放輕了語氣。「回家去吧!」
染黎慌亂的點點頭,哭喪著臉轉身欲走,卻又頻頻回頭,似乎戀戀不捨。
「走吧!走吧!這京城如今正是緊要時刻,你就別不捨了。籃子裡哪點事物,拿哪裡不是賣啊!這會兒進城,萬一把小命搭進來,就不值了。」那將士自動將她,歸類於進城賣手藝的村姑了。
這農戶的姑娘進城賣些針線活計,也是常有的事。
染黎感激地投了那好心的將士一眼,便又往城郊走去。這時候進城,似乎更不妙啊!
心裡正糾結,忽然身後城門之上,落下了一個聲音。
「站住!」
染黎腳步一頓,面色不安的停了下來,回頭往城樓上看去。
只見城樓之上,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正冷冷看著她。「把你籃子上的花布打開!」
染黎一驚,雙手卻緊緊摀住籃子,面色驚慌的搖了搖頭。「這位官爺,可否可否算了,著裡面裝的事物實在不好拿出來!」
城樓上的男子眉頭一皺,顯的很不高興。
染黎見他沒有說話,以為是他同意了,立即轉身就走。
卻不想,那人竟一個縱身,從城樓上輕飄飄的飛了下來,剛剛好落在染黎身前。他冷冷望了染黎一眼,就把她籃子上是花布掀了。
「啊!」染黎一聲尖叫,一揮手,「啪」的一聲掃在了那人臉頰上。
聲音太清脆了,讓南城守軍們一陣臉抽,但誰也沒敢笑
出聲來。笑話,這人是誰啊?他可是三皇子最信任的人,敢笑他,活膩歪了吧!
守衛將士們這般想著的同時,又為染黎捏了把冷汗。都想,這姑娘太彪悍了,遇上這位爺,你就是籃子裝的是你自己的裸.體,你也只能忍了啊!
染黎抬眼。惡狠狠的等著眼前這個黑了臉的男子,心裡很是懊惱。當真是演戲過頭了,這位爺,她怎麼也下的去手啊!
這男子,名叫杜磊。是劉譚的得力助手。但,事實上,他是劉允的人。
前世,柳瀟湘被劉譚軟禁,用以威脅劉允。
劉允如劉譚所願,真個歸了降。交出了手上所有兵權。但,就在他和柳瀟湘團聚之時,劉譚派杜磊帶人將他們斬草除根。
杜磊本來就是劉允安插在劉譚身邊的自己人,是以,劉譚最後並沒能除去劉允和柳瀟湘。反而。因杜磊反水的關係,被劉允奪去了西北三郡。自那以後,劉允自立為王,在染黎被斬殺之前,一直過的逍遙自在。
這個杜磊啊!
染黎為自己默哀了一刻,聽說是個小肚雞腸的。
「哼!敢打我?」杜磊黑著臉打量了一眼,染黎手腕上的草編籃子,見裡頭放著一摞艷紅色的肚兜和短繡褲兒。漆黑的面色微微又有了些紅。但馬上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手藝不錯,做為打了我的賠禮!你就為我做一個月的內.褲吧!」
染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忽然目光一閃。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十分期待的問。「你是想,對我負責麼?雖然女兒家的婚事,必須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翠花自小失去雙親。你要不介意,我就嫁給你!」
她一說完。果見杜磊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你胡說什麼啊?」
「你看了我的小衣,就得對我負責不是?」染黎如一個懷春少女一般。對他嘻嘻一笑,伸手指著身後那些想笑不敢笑的守衛將士們說道:「這麼多人看見了。你可不能耍賴!」
她扭捏的扭了扭腰肢,全然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
杜磊看了眼城門上下那一個個憋笑憋的臉紅脖子粗的,挑了挑眉頭。而後,低頭冷眼看著染黎說道:「好啊!如你所願!」
「啊?」這回輪到染黎吃驚了,他這麼就答應了。他不應該是惡狠狠的拒絕她,讓她有多遠滾多遠麼?
而且,她現在是一副面貌粗鄙的村姑打扮啊!
前世,聽說這人是個斷袖,一直深深愛慕劉允來著
想想,柳瀟湘、劉允和杜磊的關係,染黎有些惡寒。
「啊!什麼啊!你不是要嫁給我麼?走啊!今天就拜堂去,最好明年就給我生個胖兒子!」杜磊冷冷一笑,語氣卻很認真。
染黎驚悚了。
她弱弱的說了聲。「那個,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就是氣憤,你隨意看我籃子的東西而已!」
「看都已經看了!」杜磊看著她瞬間的愁眉苦臉,甚是享受。「自然是要負責的,雖然你人長的醜,腦子也不好使,但,姻緣天注定,我認了!」
「你要不要這麼隨便啊!」染黎在心中無力吶喊。
心想,不知道,劉旭知道了這事,會做何反應!不過,這杜磊到底想鬧哪樣啊!
染黎深深的歎了口氣,對杜磊說道:「這位官爺,小女子鄉野中人,行為孟浪了。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杜磊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自小就小心眼,你隨便慣了沒有關係,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幫你慢慢改。」
說完,也不等染黎做出反應,就一把將她撈進懷裡,一竄而起,衝上城頭。
染黎第一次被劉旭之外的男人抱了個滿懷,心裡即反感,就噁心。很想再扇他一巴掌,卻因被他緊緊摟著而無從下手。羞憤,惱怒,甚至還對劉旭升起了濃濃的內疚。
她到底是個傳統的女子,這輩子已然是劉旭的人了,又懷了他的孩子。是以,就算兩人如今產生了隔閡,她心裡依舊將自己歸類於他的妻子。
今日,被陌生男子摟抱了,這其實已經犯了七出。
到了城樓上,杜磊也沒有將她放開,而是直接跳上了一匹白馬。摟抱著染黎,縱馬從城後樓梯衝了下去。
「你放我下來!」染黎一改之前嬌柔做作,冷聲道:「這事關女子名節,請你尊重我!」
杜磊淡淡道:「我這不是已經決定對你負責了麼,還管那名聲做什麼?」
染黎氣急。又道:「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不想嫁給你!」
「吁!」杜磊聽完當街勒馬,望著染黎的眼眸如寒冰一般冷。「你以為戲耍我很好玩?」
染黎正眼望他,面色淡定,但心裡卻已經十分糾結。「我沒有耍你的意思。我剛剛說了,就是氣憤你隨意看人籃子。」
杜磊微微扯了扯嘴角,淡道:「我不信,你的眼睛告訴我,你至今沒說一句真話!」
染黎無力了,早聽說這人自有一翻本領。能辯人說話真假。看來,傳聞未必不可信啊!但是,她打死不認就是了。「本姑娘句句都是真話,你愛信不信!」
「不信,所以。我就把你拴在身邊,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杜磊冷哼了一聲再次摟緊她,縱馬橫穿街道,進了城南他的獨院。
杜磊的院子不大,但也不小。和劉旭弄在安王府隔壁的小院,相差無幾。
只是,做工到底沒有劉旭弄的那麼精細,整個院落裡有種樸拙的氣息。
青磚圍牆裡面有個湖。湖裡破敗的蓮蓬耷拉著,湖後是一排的青磚大瓦房。下人不多,杜磊直接騎了馬衝進湖後面的馬廄。將染黎扯下來後。竟直接打橫抱起,對迎面而來的管家說道:「去通知我爹,我給他抓個兒媳婦回來了,讓他算好良辰吉日,我要洞房成親!」
他這一出口,不止染黎被駭了一跳。就連迎面而來的杜府管家,也是一臉驚容。他一雙細長的眼睛。,悄悄打量了被杜磊抱在懷裡的染黎一眼。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又細細打量了染黎身上的衣料,才小心翼翼地對杜磊說道:「少爺,這姑娘相貌一般做妾室似乎太抬舉了,不如,先做個通房吧!」
杜磊看了官家一眼,淡淡道:「我讓你去通知我爹,我要拜堂成親,我要討這個村姑做媳婦兒!」
管家一聽,一張臉立即皺成了一朵大菊花。「少爺,別再跟老爺賭氣了,老爺逼你成親也是為你好,你都二十了!」
「所以啊!」杜磊一邊抱著面色鬱悶的染黎,一邊對管家說:「我這不是給他找了個兒媳婦了嗎?」
染黎此時,卻沒再開口要求他放下她了,因為,她忽然感覺到肚子微微有些發疼。她心頭一緊,頓時是真的有些慌了神。
前夜,染沫兒剛剛落了胎,她此時還心有餘悸。
可,今日,似乎是輪到她了。
「快!」她一手緊緊摀住肚子,一手抓住杜磊的衣襟,用力的扯了扯,幾乎是帶著哭腔的祈求道:「快請大夫,我我肚子疼,好像好像是動了胎氣了!求求你!」
杜磊聽後,一驚。還來不及黑臉,就見她額頭上泌出了黃豆大的汗珠,並起了一些白白的薄膜狀物體。如此,杜磊就是白癡也知道,懷裡的女人,是易了容的。
他心中雖然十分惱怒,但看她這樣,還是有些急了。
今日,他雖然當真存了娶她為妻的念頭,但,初衷是為了氣他沒良心的爹。是以,此時,也說不上怒火滔天,只不過覺得在管家面前鬧出這樣的笑話,有些失臉面。
「少爺!」這管家見染黎這樣,也是無語凝噎。
這事,實在是太荒謬了!
恰巧,杜磊那不靠譜的爹,就是一名大夫。於是,染黎就被杜磊直接送去了後院,杜老爺的屋子。
杜老爺這會兒,剛剛睡醒,一見自家兒子抱著一女子進來,面上還起了一絲戲謔之意。但,看了染黎的面色之後,他就急了。慌忙從床榻上爬起來,小跑到染黎身邊,伸手就扯下了她面上的人皮面具。而後抓過她的手腕,輕輕搭上兩根手指。
他一邊觀察染黎此時的面色,一邊細心的為其把脈。
這時,杜磊見了染黎的真面目後,有一瞬間的晃神。
染黎這張臉,他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傾國傾城!
「原來,是你!」他輕聲呢喃,但卻依舊抱著她,並且面色有些晦暗不明起來。
染黎此時只覺的肚子越發痛了,她現下根本不擔心自己從處境,她就是害怕腹中孩兒會出事。是以。在杜老爺給她把脈的時候,她一顆心緊緊揪著。
一刻鐘後。
杜老爺放開了染黎的手腕,輕聲安慰染黎道:「還好,你會腹痛,主要是因為這幾人飲食不當。腹中胎兒雖然有一些不穩,但無大礙,只要好好調理,多喝幾帖安胎藥就成!」
見杜老爺這般說,染黎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下了些。她感激地看了杜老爺一眼。轉身對杜磊道:「如今,你已經看見了我的真面目,我的身份,你心裡自然有數。還不快放開我?」
杜磊微微擰了擰嘴,卻是依舊不放。反而再次將她打橫抱起,吩咐管家卻配藥後,就將染黎一路抱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沉著臉,把染黎放在床鋪上,蹲下身親自為她脫去鞋襪。染黎此時,面色已經無需掩飾,是以,怒火便直接掛在了臉上。「你做什麼。我已是有夫之婦,你怎可如此無禮!」
「他將你置身於如此危急之地,根本不配做人的丈夫。」說完杜磊頓了頓。哼了一聲道:「我杜磊說一不二,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會照顧你的孩子的。反正,安王妃已經死了,你和他早就沒有半點干係!」
聽他如此說著。染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人瘋了吧!
杜磊也不看她此時是如何臉色,為她褪去鞋襪後。便將她平放在床榻上,又給她蓋上了厚棉被。這才轉身走出了房門。走之前,還特地囑咐房內的丫鬟,說:「好好照顧夫人,她要什麼就給什麼。不要短缺了!」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躺在床上的染黎,只覺的今天經歷的一切實在是太荒謬了。讓她忍不住懷疑,杜磊對她說的話,都是故意將她留下的借口,此刻,他一定是進宮給劉譚報信去了。
可是,她此時腹痛難忍,又動了胎氣。實在不能冒險逃跑了,否則,別說能不能逃走,只怕還沒逃走,她腹中的孩兒也沒了。
因有著這樣的擔憂,她只好在杜磊的床榻上好好躺著。等著腹痛消減,讓胎兒穩妥些。
大概半個時辰後。
杜磊回來了,並且一股濃重的藥味,伴隨著他的腳步飄進屋子。
「來,
我扶你起來喝藥!」杜磊把黑乎乎的藥碗擱在床邊的矮櫃上,伸手把染黎從被子裡撈出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染黎很不適應,惱怒的掙扎了幾下,奈何此時根本沒有多少力氣。
杜磊不管她的掙扎,直接把藥端來了她面前。「你在掙扎,藥就灑了。這是安胎藥!」
「安胎藥?」染黎立馬安靜下來,一雙柔媚的鳳眸靜靜的凝視著,他手裡的藥碗。心裡開始猜疑:「這真的是安胎藥麼?若不是怎麼辦?」
杜磊見她一臉猶豫和懷疑,一雙輪廓優美的眸子裡,起了一層薄怒。「放心,我杜磊絕對不會做那等下賤事!這碗藥確確實實就是安胎藥,你不信的話」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她,讓她用尖銳的那端指著自己的胸口。「你喝了後若不見好,就殺了我吧!」
手裡握著冰冷的匕首,染黎渾身一震,望著杜磊的目光越發詭異和好奇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和信任?
想了想,此時其實也由不得她猶豫,因為腹部除了痛,已經隱隱有些下墜感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時候,實在太需要安胎藥了。
她摸了摸尚未凸起的腹部,在心底對自己的孩兒說道:「孩子,娘如今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你真的因為這碗藥沒了,那麼娘就替你報仇後,一起去陪你。
下定決心後,染黎從杜磊手裡接過藥碗,咕嚕咕嚕就仰頭喝了下去。
而也正在這時,劉譚領著宋江親自去了冷宮後院。
宋江:「主子,李皇后那個老太婆和安王妃,都是在這裡不見的。那麼說明,這大夫必定藏有密道!」
劉譚站在院子的水井邊,打量著滿地的破布若有所思。「密道是一定有的,你們好好找找,若有發現,重重有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