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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菊兒說現下已經無礙,但,染黎每每想起,都會覺的心頭冰冷。
極度不安之下,便打算去問問心空和尚,不親耳確定腹中孩兒的安危,心裡總是不踏實。
「我睡了多久?」上次一睡就是一年,這次呢?
「三天了!」
「三天了啊!」不算太久,但也很久吧!
菊兒見她神色不安,便適時地拿來衣物,遞給她。「小姐,您穿戴整齊,卻問問心空大師吧!」
「嗯!」染黎點點頭,問是一定要問的。
因心裡端著這樣的心思,染黎穿衣打扮也少了講究。任由菊兒為她套上衣服,隨意理了理髮髻。吃過菊兒特地準備的清粥,便帶著面紗下樓。
剛邁出小樓門外,卻忽然聽見,庭院菩提樹林後,來了一隊齊整的腳步聲。
染黎皺了皺眉,光聽聲音就知道,這必定是訓練有素的軍隊。軍隊來這寺廟做什麼?
她才這般想著,一隊身著漆黑鎧甲是將士,就昂首冷面的朝她奔來。隊形散開,將她團團圍住。
染黎眉眼一挑,將目光撇向領隊的將領。
這是個黝黑的漢子,她在前世的記憶裡隨意翻了翻,便發現,這人竟是劉譚的得力屬下,宋江。
宋江是大內侍衛副統領,為人孤傲,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前世,染黎就覺著這人不妥,讓劉譚不要重用。但劉譚非但不聽,還給予要職。當時,染黎頗為不解,如今卻大致能想明白。
劉譚和這宋江,是物以類聚。互相欣賞是理所當然的。
宋江一雙冷眸,緊緊盯著染黎,目光中沖滿了惡意。「我如今是繼續叫你安王府。還是叫你染家大姑娘?」
他都這般講了,染黎若還不知道他們來者不善。就是豬腦子。她環顧四周,心空和尚不是說,這庭院裡有十八羅漢麼?
怎麼這等關鍵時刻,卻不現身?還有,他是如何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她想著醒來後就沒有見到的司徒無淚,心頭發涼。
她並不想懷疑她!
宋江冷眼看她,嘿嘿一笑:「你不用找了。西弗寺的十八羅漢不會出現。」
他的話,讓染黎心下一「咯登」,略有些不安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將心空那個神棍給綁了,順便收拾了一堆老傢伙。威脅他們,不要多管閒事罷了!說真的,他們若不是為你除厄,一身內力耗費良多。我還真拿不下他們!」
宋江朝她走近了幾步,目光緊緊盯著染黎,伸手欲捏她下巴,卻被染黎身邊的菊兒一手拍開。
菊兒惡狠狠地瞪著他。「休得無禮!」
「喲!」宋江望著菊兒舔了舔嘴。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小丫頭,身材不錯,若是溫柔些。老子就收了你做小妾如何?」
菊兒氣急,正要出手揍他,卻被染黎一把扯回身後。
染黎伸手扯下臉上的面紗,對宋江微微一笑。「小丫頭不懂事,衝撞了宋統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她吧!」
染黎這輕輕一笑,宋江便魂都飄了起來。頓時,全忘了被她護在身後的菊兒。一雙眼睛色瞇瞇地盯著她。「都說安王妃乃是大慶第一無顏女,如今一看。才知道傳聞始終是傳聞,最是不可靠。你這樣貌。怕連主子身邊的皇子妃,都遜你一分。這安王爺,當真是好福氣。」
染黎身後的菊兒見他目光如此猥瑣,目中怒火都要噴出來一般,奈何被染黎緊緊抓著,不然,她定會撲上去撕了他的臉。染黎知這丫頭護主心切,但,以宋江的武功,菊兒在他手下走不到二十招。這宋江最是好色,若,讓菊兒冒然招惹,後果不堪設想。
笑看著宋江一臉色相,其實,染黎心裡噁心透了。這人皮膚黝黑,粗眉大眼,一圈絡腮鬍子,夜裡見了定會以為是見了鬼。
「宋統領,不知你這般大費周章地來見我,所為何事?」她淡淡笑著,柔媚的丹鳳眼微微挑起,更顯魅惑妖異。
宋江此時已經被迷的差些失了心魂,癡癡盯著她說道:「皇上病危,太子年幼無能,難以主持大局,根本不配為帝。是以,三皇子領軍二十萬,圍困京城,過幾日便要登基。偌大一個皇宮,皇后和太子,二皇子都已軟禁,卻獨獨少了安王殿下。三皇子意外得知,你就在西弗寺裡。這便派屬下來接你入宮!」
一聽,昭元帝病危,染黎就知道,劉譚勢必要行動了。不想,竟是如此激烈的方式,看來,他是等不及了。至於,劉旭
染黎得知,他沒有被抓,心裡不由自主的送了口氣。但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帶進皇宮,她心裡就有些忐忑。摸了摸腹部,輕輕皺了皺眉,心道:「如今,我已不是一個人了!」
雖然憂心腹中孩兒,但她如今沒有武功護身,菊兒那點功夫也是指望不上。這該如何是好?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她想。
大概考慮到,染黎身份特殊,所以,劉譚讓宋江來逮人的時候,帶了一抬小轎。
這是一頂非常不起眼的暗紫小方轎子,宋江並沒抓菊兒,這讓染黎心裡甚是安慰。染黎欲要坐進轎子時,菊兒死乞白賴地抓著她的衣袖不放,說一定要跟著
著服侍她。卻被宋江一腳踹開,跌在了地上。
宋江那一腳可不輕,讓菊兒一下就受了內傷,嘴角掛出兩道殷紅的血線,讓染黎心頭直髮疼。
她沖菊兒偷偷眨了眨眼,故作輕巧地安慰她。「你不能跟著我,我之前不是交代你去鄉下,看看我爺爺奶奶麼,他們因我之事,氣地夠嗆。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小姐!」菊兒撲在地上哭喊。眼淚不要錢似的落下來。她哪裡不知道,染黎是故意這麼說的,之前。可從沒聽她這麼講啊!
看著菊兒這樣,染黎心中很不是滋味。咬了咬牙狠下心就往轎子裡一鑽,對宋江說:「宋統領,咱們走吧!」
宋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順利,頓時心情甚好,冷冷斜了眼,倒在地上的菊兒。隨後嘿嘿一笑,領著隊伍,就進京了。
轎子「吱呀」「吱呀」的抬進了京城。
染黎掀開轎子的窗簾。看著那高大威嚴的城門,自嘲一笑。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兩輩子,都在圍著它轉。彷彿,無論她離開多遠,最後,都會繞回來。走進這座城門!
一路通行無阻,轎子被抬進了皇宮,在西面冷宮裡停下。
染黎下轎後,宋江就領著人。去御書房交差了。如今,劉譚已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皇帝,吃住全是昭元帝曾經的模樣。
染黎站在冷宮裡。抬眼四望。院裡雜草叢生,破舊的屋子,漏洞的的屋簷,若不是染黎知道自己在皇宮裡。一定會覺得,這是在京城西面的平民區。
「嘎吱」一聲。
正屋,那破舊的大門,被人推來,走出來一個頭髮花白,面色枯瘦的婦人。若不是她的模樣。染黎一直不敢相忘。此時,一定認不出。她竟是曾經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皇后娘娘。
李皇后,佝僂著乾瘦的身子。穿著一件破布袍,看起來就像一個七十歲的老婦人。
她一雙看似清明,實則麻木的眸子,靜靜地打量了染黎許久,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染黎肚子上,咧開嘴,溫柔地笑著。「別讓任何人知道!」
在這樣的冷宮裡,見到這般狼狽模樣的李皇后,染黎已經夠驚訝了。沒想到,李皇后,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
她說的話,染黎順著她的目光就知道了,必然是指她懷孕一事。可是,在西弗寺的時候,這似乎已經不是秘密
染黎疑惑的望著她,正想說話,李皇后卻對她搖了搖頭,走過來牽起她的手,將她往破屋裡帶去。染黎只覺的,抓著自己的不像手,更像一隻白骨爪子。還記得,上次賞花宴,李皇后抓著她的手,是般柔滑細膩。
看著皇后瘦的不成人形的背影,染黎明明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許多事,跟她脫不開關係。可看著她如斯模樣,心中難免有些酸澀。
屋子裡很亂,很髒,到處是積滿灰塵的破布和壞掉的傢俱。皇后帶著她繞過那些髒亂,走到屋子後門。
這裡被特意清出了一塊乾淨的草地,鋪上了,一堆清洗過的破布。
皇后示意染黎坐在破布上休息,然後,她自己去了草萍邊的水井,吃力的打出水來。
水井的邊上,有一隻舊木盆,有些漏水,但不多。木盆裡堆了很多破布,就是破屋裡隨處可見的那種。
染黎摸了摸身下乾淨,且柔軟的破布堆,望著皇后的眼神十分不解。「您洗這些布做什麼?」
李皇后將水桶放在井邊,緩慢地轉身對她笑笑:「不洗出來,你晚上,就要挨凍了。今兒,太陽還算好,應該能曬乾。這裡,沒有被子,你不能凍!」
忽然間,染黎只覺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問:「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們對您做了什麼?」
李皇后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對著後院幾顆光禿禿的老梅樹歎了口氣。而後,轉身蹲在木盆邊上,用力的揉搓著那些破布。(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
ps:後面那章今天不用等了明天補上,今天感冒……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