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了一天靜功,神清氣爽,別說熬一通宵了,傅棕寧覺得以他此刻的狀態,熬個一天一宿都沒問題。
可同宿舍的人卻不看好他,「傅棕寧,你最近怎麼這麼能睡?」
「是啊,也太能睡了。」
「你也真睡得著,晚上撐得住嗎?」
「我白天補夠了眠,晚上完全沒問題。」
幾人半信半疑,柴明又囑咐他一通,「你也不用緊張,你剛來,只是安排你在走廊守著,連送酒都用不著你,只要你別亂跑就行,要是想去廁所,跟附近的其他侍者打聲招呼。」
晚上,傅棕寧換上了衣服,黑西裝、白襯衣、黑領結、白手套,不僅如此,媒介裡還下載了一個人間遺夢專屬的、類似呼叫器的軟件,直接和各個包間相連。再規範不過的侍者裝扮,卻不會給人低聲下氣的感覺,反而更襯得身姿挺拔,彬彬有禮。
傅棕寧在鏡子前照了照,然後不得不心酸地承認,這套工作服比他平時的衣服都要好太多了。
一旁的柴明也換好了衣服,既然領班說過讓他帶傅棕寧,就給倆人安排了一個班,柴明站在一邊戴著手套一邊來來回回打量傅棕寧,尤其在對方腰上停留了半天。
傅棕寧原本正拉扯著領結,他帶不慣這種東西,總覺得被扼住了喉嚨,喘不上氣,見柴明皺眉地盯著自己瞧,他也忍不住扭頭看了看身後,「怎麼了?有褶皺?」
「你平時穿衣服不顯,沒想到換了衣服,這麼瘦。」
傅棕寧原本就是不胖的人,只不過平時穿著鬆垮無型的衣服,直上直下遮住了腰,也看不出身材,西裝講究合體剪裁,穿上後,立刻將真實的身形顯了出來,再加上這幾天傅棕寧忙著煉藥和修煉恢復精神力,也不按時吃飯,確實瘦了一些。
「嘿嘿嘿,傅棕寧,你腰好細啊!」另一個人忽然陰陽怪氣地笑了幾聲。
傅棕寧拍了拍腰,無所謂地說:「還成吧!」
柴明看著傅棕寧欲言又止,最後又囑咐了他一遍不要亂跑,老老實實站在分配的位置上,一般不會有什麼情況。
柴明帶著傅棕寧和另外一個人往人間遺夢主樓走,到了大廳,那領班衝著傅棕寧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眼中閃過滿意的光芒,嘴裡還一個勁地說著「不錯不錯。」
傅棕寧知道這是個看臉的行業,也就沒有什麼大驚小怪。
「柴明,你帶著他去八樓。」
柴明點點頭,再次領著倆人上了八樓,這不是傅棕寧第一次逛人間遺夢的內部,卻是第一次晚上來,頂上的水晶燈金光閃閃,連帶著地面都好像鍍了一層金光,牆壁的金屬材質,宛如一片流光溢彩的鏡子,朦朦朧朧一片柔色。
柴明給他帶到一個拐角處,囑咐道:「你就在這候著……」他頓了頓,又說:「要是客人有什麼要求,一定要順著,有點眼力價。」
傅棕寧點點頭。
「我先去那頭看看,你別亂動了,馬上就要來客人了。」
只剩下傅棕寧一個人,他看著牆上映出來的稍顯木訥的表情,開始覺得有點無聊。
過了會,柴明沒回來,但跟他一個宿舍也一個班的另外一人回來了,「怎麼樣,第一天上班有什麼感想?」
「這才剛過半個小時吧?我一個客人都還沒見到了。」
李輝勾起一邊嘴角笑了一聲,「那當然,你這位置偏僻,當然遇不見多少人。」
傅棕寧察覺到他話裡有話,沒回答,挑了挑眉,看他一眼。
李輝見傅棕寧一副想知道的表情,像是急於發洩,立刻說了起來,「八層是柴明負責,你別看他少言寡語,就以為是老實人了,其實最奸了,每層樓都有好位置和壞位置,好的地方遇見的客人多,收的小費自然也多,最肥的地方就是洗手間旁邊,你幫客人們開下門,他們就會給小費,其次是電梯旁邊,像你這在最盡頭,恐怕一晚上也沒什麼用到你的地方。」
「哦!」
李輝見傅棕寧反應平淡,不由得有點著急,還想說什麼,忽然見柴明往這邊走來,立刻臉色一變,換上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裝模作樣地囑咐起傅棕寧來,「前面拐彎就有洗手間,你要是想去,即便只有短短一分鐘,也要記得在媒介上將自己狀態改成『洗手間』,這樣你周圍的侍者就會替你多留意一下。」
傅棕寧心想上個廁所還要改狀態,簡直了!忍不住腹誹要不要順道拍個照以證明並非偷懶?這要趕上尿急尿頻的人,還幹不了這一行,不過好在改狀態也就按一下就行,並不麻煩。
說話功夫,柴明已經走近,見了李輝,忍不住皺了下眉,「你怎麼過來了?」
李輝不在意地笑道:「我怕傅棕寧不知道規矩,想去洗手間又沒跟別人打招呼,特來囑咐他一句。」
柴明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這些我都告他了,你守好自己的位置,馬上就來人了。」
李輝聽了柴明的話,面露尷尬,臨走時,深深看了眼傅棕寧,裡面飽含一絲警告情緒。
等李輝走了,柴明說:「這個位置雖然偏,但也不能擅自離開,像是你負責15、16、17、18、19這幾個房間,要做到隨叫隨到。」
「那要是我去了其中一個房間,另一個我負責的也在呼叫怎麼辦?」
「你要是走不開的話,離你最近的侍者,有義務幫你,媒介上也會
會顯示各個侍者的位置,若是這一層實在太忙,會調其他侍者過來,我是負責來回巡視,所以一般不會出現忙不過來的情況,若是……若是你因為什麼事情被客人絆住,也會有人來接替你。」
傅棕寧總覺得柴明那句「被客人絆住」說的意義不明。
柴明沒多說什麼,只囑咐了幾句就再次巡視了起來。
對於李輝的話,傅棕寧不是不信,只不過他剛來人間遺夢工作,被安排在不好的位置上也無可厚非,雖然他也想多賺點小費,可一想到要衝別人諂媚怕馬,他又不自在起來。
八點時客人陸陸續續來了,大多是成群結隊的,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沒多久,就會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跟著進了包間,傅棕寧瞭然,好在這牆壁隔音效果好,他站在門口也絲毫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他這個地方確實偏僻,負責的五個房間,只有兩個來了客人,傅棕寧站在門口閒來無事,開始修煉靜功,說來他還沒在這種地方修煉過,總覺得一牆之隔的人們在做著情、色勾當,他在這再嚴肅不過的修煉,有些微妙。
說是修煉,但他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還在,媒介一旦響起,他就回神看一眼,等到了夜裡,客人們不是走了就是攬著女孩換了地方,幾乎沒他們什麼事了,算下來傅棕寧也修煉了幾個小時,並且等到了轉天早上,他像是睡了充足一覺,絲毫沒有其他人的疲憊,反而神采奕奕。
柴明見傅棕寧精神如此之好,有些吃驚,連李輝都一臉睏倦地望著他,「看你平時這麼能睡,還以為你熬不住,怎麼站了一晚上,一點事都沒有呢?」
傅棕寧自己也覺得清爽得過分,連皮膚都滑溜溜的,一點沒有熬夜後的粗糙和油膩,他隨口道:「正是因為白天睡的多,所以晚上不睡也不覺得困,那幾天我在倒生物鐘呢。」
柴明和李輝勉強接受了他這種說法,哈欠連連地往宿舍走。
傅棕寧為自己的借口點贊,連他都要以為真是這樣了,只不過話既然說出去了,白天無論困不困都要躺在床上假裝補眠,實際上則是在修煉靜功,好在這個靜功並不拘泥於姿勢,站著躺著趴著坐著,唯心靜即可。偶爾,他也會去採些植物回來煉藥,算下來,竟比以前在白礦星修煉的還要勤奮,再加上首都星空氣裡充斥著靈氣,只短短幾日,傅棕寧就覺得自己精進不少,身體裡產生靈氣的速度更快。
這一日,侍者領班忽然來宿舍找他,告訴他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消息,「傅棕寧,明天開始你上十五樓。」
作者有話要說:對於傅棕寧選擇來這裡上班,我解釋一下我的觀點啊。
首都星靈氣比白礦星充足,對修煉有益,他自然想要留下,但這裡房價很貴,就會選擇能提供住房的,而且他又有供弟弟上學的壓力,自然也想找個錢多的。
傅棕寧是地球人,上輩子也是普通人,雖然是gay,但沒有說時時提心吊膽自己工作被客人看上或是調戲如何如何,再者,就說現在的娛樂場所,裡面也有好多單純性質的服務人員,難道一個個無論那女,都要擔心被調戲而沒人去做這份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