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棕寧今天沒獵到怪獸,也就沒跟著眾人去肉聯廠,而是在半路上就下車了,所以到家時傅久安還沒放學,他看下了表,已經五點多了,才意識到傅久安是貨真價實高三黨,只不過如今的教育體制和地球的很不一樣,人口越多,兩極分化的越明顯,結束了十二年義務教育後,就是個分水嶺,能上大學的,不說以後出人頭地吧,也能找到一份正經工作,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學學費異常昂貴,裡面學到的知識也更加有針對性,同時一些優秀的人才也會獲得政府扶持。
傅久安不在,也正好他嘗試煉藥,傅棕寧匆匆洗了個澡,只胡亂衝了兩下就出來了,然後迫不及待回房間鼓弄帶回來的植物去了。他將那些植物一樣樣拿出來,因在包裡悶了一天,都變得發蔫了,隨便選了個看起來比較好的,搓了搓手,然後就將手掌放在了扇形的葉面上。
傅棕寧放出了精神力,像上次一樣,最初遇見了小小的阻擋,若上次綠公主的阻擋像是保鮮膜,一戳就破,那麼這次的則像是水泡,精神力剛剛挨上,就已經消散了,雖然不能肯定這個阻擋有什麼關聯,但他心裡已經有些失望,率先認定這植物不會有太大作用。
果然像他猜測的那樣,上次探查綠公主,好歹還能找到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但這次他將精神力融入植物脈絡中,卻連任何值得在意的「東西」都沒有,並不是說這株植物完全沒有「效用」,這不過這些效用太微弱,不值當提取煉製。
傅棕寧失望地鬆了手,再看這株有著八瓣扇狀葉子的植物,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手揮開,又換了另一株放在手下。
接下來他將採回來的植物挨個試了遍,卻連一個有用的都沒找到,哪怕那綠公主,好歹還有催情成分了,傅棕寧鬱悶了,心說自己就這麼沒眼光?採了七八種,合著都是雜草?再加上他今天又沒獵到獵物,真是慪著一口氣。
他剛剛只是用精神力探查這些植物,並沒有將其「效用」精煉,所以消耗的精神力不多。
晚上吃飯時,傅久安自然看出傅棕寧懨懨的,他忍不住腹誹,哥哥八成真是戀愛了,喜怒無常,一會好一會壞的,讓人琢磨不透。
吃完飯,傅棕寧也沒別的事好幹,隨意上了會網,查了查有關戰丞的消息,卻是千篇一律的說他正在修養中,報道肯定不說戰丞是被人攻擊,只說在森林裡受了傷,誤導人們思維,這事看著似被官方壓了下來,但這消息卻累得戰丞名聲更不好,隱隱的說他廢物的聲音更大,這種聲音很快被屏蔽了,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傅棕寧覺得沒意思,上床開始修煉《真元靜功》,修煉了一會,連這靜功也遇見瓶頸了。
想到今天一天處處不順,傅棕寧氣不打一處來,真恨不得做點什麼發洩下,他站起來,在屋裡兜了幾圈,然後又不得不重新躺回去,開始回想著剛剛的感覺。
往常,他每次修煉靜功時,都能感到一股氣自下腹部生成,如涓涓細流,雖然很少,但是持續不斷,可今天修煉了一會後,他就感覺身體裡的氣像是飽和了,沒地方盛放了,於是不再產生,繼續修煉也是做無用功。
這麼說並不是指他身體裡的氣太多了,相反,他知道自己身體裡的氣很少,之所以說飽和了,是因為那些氣好像被包裹住,只有將那層看不見的膜衝破,他的氣才能再更寬敞的地方流淌。
傅棕寧隱隱知道自己要突破了,又念了幾回靜功口訣,卻毫無辦法,不過他心卻靜下來了,不再焦焦躁躁。
他破罐子破摔,心想愛誰誰吧,渾身反而更加放鬆,他感受著身體裡的氣,不知不覺間,他好像看見了那層包裹著氣的膜,傅棕寧不敢動心,想著用氣將那膜衝破,試了好半天,身體裡的氣只慢吞吞動了一點,絲毫撼動不了那層膜。
傅棕寧原本該氣急敗壞的,這會卻意外的平靜,反而覺得一切該順其自然,他若事後清醒了,一准認為自己不可能做到這麼冷靜,但當時他就是這麼想的,甚至都不去「看」那層膜,專心「看著」身體裡的氣,感受著它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身體裡的氣反而流轉起來,不溫不火地轉動,他越是不在意,那股氣若是跟隨他意志,就如四肢於他一般,想要如何動作,就能立刻做出來,迅速到根本不用過腦子想,這種精確的掌握,十分玄妙,不知不覺間,那層膜出現了裂痕。
傅棕寧這會忘了所有的事,忘了修煉是為了變強為了更輕鬆地殺怪,忘了要賺錢圓傅久安上大學的夢,他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沒去想,也就沒有那些迫不及待的爭強好勝,大腦一片空明,只是去感受那些氣,他這會既算是有意識,又算沒有意識,傅棕寧不知道,他此刻已進、入「忘我」境界,只見波的一下,那道膜終於破碎消失,原本受到拘束的氣釋放出來,更加自在地流轉著,下腹部也再次脈脈產生著氣,修煉靜功時,眼前的那片光亮也越加耀眼。
傅棕寧睜開眼,有些驚奇地看著房頂,如今的視野和之前又不同了,若說之前修煉完像是將玻璃窗戶擦淨,那麼這會則是乾脆將窗戶敞開,更加清楚透徹,他連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都能捕捉的到,可謂纖毫畢現。
他知道自己真的突破了,心念一動,身體裡的氣就跟隨他的意志流轉,換句話說,他想讓氣往哪裡流就往哪裡流。
許是因為對靜功有了新的領悟,傅棕寧沒想像中這麼興奮,他伸出手臂,仰看著張開的五指,做了幾下蜷縮動作,發現單是這一個動作,就能感受出比以前更加靈活。
傅棕寧此刻平靜的不得了,彷彿一口無波的古井,很快就閉上眼繼續修煉起靜功,《真元靜功》口訣的前兩句,已經被他融會貫通,原本理解不了的另一句話,如今卻有了新的領悟,然後按著口訣功法,引導著身體裡的氣沿著經脈運轉。
第二天,傅棕寧醒來,更是輕鬆自在,他像是個遲鈍的笨蛋,後知後覺地欣喜若狂,自床上一躍而起,揮了揮手,想要抓空氣裡的灰塵,然後他又納悶起來,昨天自己明明也是清醒的,怎麼當時就一點都不不興奮呢?後來他將此歸功於靜功的作用,暗道難怪書中說仙人都是無慾無求心靜如水,原來也有這種原因。
傅棕寧興匆匆地吃早飯,忍不住一會要去試試身體有沒有變得更靈活,對於獵殺高鶴更加充滿自信,恨不得眨眼間就出現在森林裡,最好還有只高鶴在眼前。
傅久安見他這樣,歎了口氣,明明昨晚還一副氣沖沖的樣子了,今早倒像是高興的不得了,如今也漸漸習慣他反覆無常了。
傅棕寧坐車來到森林,因想要試試身手,也就沒急著採藥,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隻落單的高鶴,他全身血液沸騰,噙著笑在那薄薄劍身輕輕一彈,隨即吹了聲口哨,那高鶴嗅覺不好,聽力卻不弱,立刻抖動羽毛看了過來,見是人類,像是見了死對頭,高高揚起羽翅,那剛勁的翅膀目測百十公斤,所到之處瞬間就將地面的沙石捲了起來。
傅棕寧將劍橫在胸前,聚精會神,高鶴一接近,先是渾身顫動了一下,就是這個時候,他持劍揮了出去,與以往的沉重不同,這次像揮著一根樹枝,又輕又快,嗖地帶著一個長長的破風聲,劍刃就整個沒進了高鶴腿裡,高鶴淒厲慘叫,像是金石利刃,撕扯著空氣,身上的羽毛展開,帶著威風凜凜的氣勢啄了下來,傅棕寧為自己的力度吃了一驚,瞪著眼睛略有遲疑,然後才想起收回劍,卻仍來得及,甚至即便耽誤了一秒鐘,也比往常要快。
他覺得自己來得及再砍一下,只不過跟怪獸搏命他謹慎慣了,想到自己剛才分神了,就不再冒險嘗試,收回劍轉身就跑。
高鶴擊了個空,叫聲更大,刺得人耳膜像是要裂開地疼,它左搖右擺撲了過來,從腳下傳來的震動,彷彿正在經歷一場地震。傅棕寧站定,手握劍柄向上一推,只聽嗡的一聲,長劍出鞘,帶出一線奪目光芒,這一次他甚至都不等高鶴抖羽毛的預警,直接砍了過去,他目光專注冷冽,兩次攻擊快得宛如一次,最後利落地歸劍入鞘。
傅棕寧興奮不已,心臟撲通撲通敲成了鼓,一邊跑一邊哈哈傻笑,如今在一個空檔裡,他能連砍兩下,這意味著他殺高鶴的效率提高了一倍,若是運氣好的話,他一天抓兩隻高鶴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