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搬去哪了?」
那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煩,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我哪知道他們家搬哪去了?」他猜眼前這年輕人,八成也是暗戀張家女兒,忍不住幸災樂禍道:「怎麼,你不知道啊?他們家那女兒長得漂亮,估計是傍上什麼少爺了,一準是搬出救濟區了唄!」
傅棕寧呆愣愣站在原地,原本興沖沖地要來試探一番,結果撲了空,人家一家子早搬走了,他忽然像是有一膀子力氣無處發洩,結果憋壞了自己,鬱悶非常。
那男人見他失魂落魄的,更篤定是傻小子暗戀張家女孩了,又說了幾句諷刺的話,搖頭晃腦進去了。
傅棕寧在附近打聽了一會,沒人知道張家搬去哪了,只能憋著一肚子氣回去了,原本他只是猜測張冰故意引誘「傅棕寧」去森林殺怪,又或許連遇險都不單純,現在更加懷疑了。
傅棕寧鬱悶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盼到傅久安回來,跟著一道進了臥室,也不等對方坐下歇會或是喝口水,直接問道:「弟啊,你的異能核是賣給的誰,你知道嗎?」他不信張家這麼大膽,並且張家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更有可能,張家也是受人指使,無論怎麼樣,必定是圖傅久安的異能核,只要知道異能核最後賣給誰,多少也能知道些線索。
「好端端的,你怎麼問這個?」傅久安有些不自在,背對著傅棕寧,脫了外套
傅棕寧看不見他表情,但明顯感受出一股躲避的姿態,心中警鈴大響,已有個不好的預感,似乎能猜到是誰,但就是想不起來,他忍不住衝到傅久安面前,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快告訴我是誰。」
傅久安很快移開視線,手指頭還糾纏著襯衣扣子,卻半天也解不開一顆,「哥,你又何必知道是誰?賣給誰不都一樣嗎?」
「告訴我是誰!」傅棕寧咬牙切齒,大有你不說出來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勢。
傅久安總算停了手上動作,半響,歎了口氣,「你不是都猜到了嗎?你出事後,立刻就要接受全身修復,可那會哪有人敢借咱們這麼大一筆錢啊,我去只能求舅舅,舅舅替我墊上了這筆錢,最後……最後異能核就給他兒子了。」
傅棕寧宛如被雷劈了一樣,忍不住倒退幾步,撲通一聲,跌坐在傅久安的床上。
傅家兄弟的舅舅啊,可真是個「好」舅舅啊!
既然稱得上舅舅,自然是他們母親的兄弟,傅棕寧對於本主的記憶,接受了七七八八,也還記得母親的音容笑貌,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卻總是被憂愁環繞,在傅棕寧十一歲、傅久安八歲時就去世了,但傅棕寧卻沒有父親的記憶,甚至跟父親有關的任何親戚都沒有,他猜測傅媽媽估計是個單親母親,只不過這單親母親卻有倆個孩子,兩個孩子之間還差著三歲,這就有點微妙了。
自從有記憶以來,傅家母子就住在救濟區,但傅媽媽的哥哥,卻不是,而是住在白礦星的城裡,並且生活的還挺富裕,奇怪的是這位舅舅從沒幫襯過他們,連來往也少,還是自從傅久安被確定身懷異能核以後,才開始來往,那是傅久安六歲入學體檢時的事,兄弟倆從那時才知道他們還有個舅舅。
傅家舅舅的那點心思,簡直是司馬昭之心,在傅媽媽去世時,曾來找過倆兄弟,承諾可以給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搬離救濟區,以後衣食無憂,只要傅久安讓出異能核,理所當然遭到了倆人拒絕,之後每年都要來一次,有時強硬地威脅,有時又放下身段好言好語地哄著。
傅棕寧沒有證據,但覺得八成和舅舅脫不了干係,一旦的異能覺醒後,異能核會轉化成異能,融入骨血裡,就再也無法轉移了,眼看還有幾個月,傅久安就到十八歲生日,到時就可以免費去政府機構人工覺醒,傅棕寧猜,舅舅一家怕是急紅眼了,才設了個圈套。
傅棕寧想,以傅久安這麼聰明,不會猜不出這是個圈套,只不過弟弟並不知道張冰這一環。
「好!好!好!」傅棕寧臉色煞白,咬著牙連說了三個好字,他現在恨不得挖地三尺把張冰找出來問個清楚。
傅久安見哥哥這樣,一個勁地從旁勸著,「哥,我對異能真沒興趣,你知道我害怕怪獸,就是獲得了異能,雖受人重視了,可八成也是要去外面殺怪。」
弟弟的話,傅棕寧一個字都不信,他複雜地看著傅久安,內心的愧疚,快折磨得他要喘不上氣了,他既然繼承了本主的記憶,順道也繼承了本主的一半感情,可以說現在的他既不是本主,也不是地球上那個傅棕寧,他對傅久安的親情雖沒本主這麼盲目,但也是真的。
「哥,你又何必這麼大氣性?賣給舅舅家也好,省的以後他再來糾纏了,我都快煩死他了。」
傅棕寧無力地揮揮手,「你也不必再說了,我都知道。」
傅久安聞言,卻更加擔心,飛快地說道:「你知道什麼了?」
傅棕寧知道,他要賺足了錢供弟弟上好的大學,但他現在不能說出來,要是說出來的話,傅久安一准猜到他要去外面殺怪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去找舅舅他們質問的。」
傅久安還是懷疑,半響點了下頭,「你不要理他們就行了。」
兄弟倆各揣著心思,一時間都不說話了,傅棕寧得到了答案,更加心煩意亂,他怕傅久安看出來,又懶得聽對方勸,於是回屋了。回屋後,他呆呆坐了一會,然後就上床,開始修煉《真元靜功》,如今他已經能感受到身體裡的氣越來越充盈,他覺得只有變強了,才能賺更多的錢,最重要的是保證自己在外面不死。
第二天,神清氣爽起來,傅棕寧像昨晚沒經歷過那場談話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傅久安簡直反而心
裡發毛,頻頻歎氣,又引著傅棕寧說了些有趣的話。
等傅久安一走,傅棕寧也跟著出門了,他休息了三天,這三天恍恍惚惚,又感覺一晃而過,現在他覺得後悔了,後悔休息了這麼長時間,若是前天就出來殺怪,他又能多賺幾千了。
今個傅久安走的有點晚,傅棕寧跟著也遲了出門,等他到車站時,車上已經不少人了,有人見是傅棕寧,忍不住打趣說:「小傅,你還來啊?可好幾天沒見你了,還以為你怕了,不出去了呢。」
「切,誰怕了?還不興我休息兩天?」
眾人跟著起哄笑了起來,都當他是年輕氣盛在逞強。
車子一路飛馳,不久到了地方。
傅棕寧三天沒來殺怪,別說,手還真有點生了,他下意識往當初和戰丞一塊藏身的方向,理所當然什麼都沒有,連點痕跡都看不出來,他剛要繼續往前走,卻看見地上有許多不知名的植物。
傅棕寧想,既然煉藥能從草藥中提煉效用,為什麼不從這些植物中試試,沒準就有用得上的,再說他既然學了煉藥,就不能讓這個技能白瞎。
於是傅棕寧開始彎腰薅草,他每樣只薅一株,就為了回去嘗試,待發現真有用處的,再回來大量採集,傅棕寧將植物連根拔起後撣了撣土,就裝進了腰包裡,他還專門選一些奇形怪狀的或是顏色鮮艷的,心想煉不出止血的,還煉不出帶毒的嗎?沒準他以後能另闢蹊徑,從毒上入手呢。
因他的腰包很小,所以不到一刻鐘就採集滿了,接著就是照往常一樣去找高鶴蹤跡,他也是殺高鶴熟練了,所以不敢貿然嘗試別的怪獸,哪怕是比高鶴弱小的,畢竟他是用「放風箏」方法殺高鶴,而不是真的變厲害了。
只不過今天很不走運,傅棕寧發現了高鶴,卻不是一隻而是一群,他遠遠躲著,一動不敢動,多虧高鶴嗅覺不好,只顧著仰脖吃爍樹果實,傅棕寧鬱悶的想,那天他是用遇見一群高鶴為借口,忽悠住了別人,沒想到真一語成讖了,今天真讓他遇上了一群,以後這種話就不該說。
他殺不過這群,頭也不回地飛快離開,又換了個方向,可接下來一天也沒遇見一隻高鶴,等他想再找別的怪獸時,卻找不著了,只能空手而歸,白白花了一百遠車費,回去後,眾人還拿他開玩笑,說他是怕了,一準是躲在哪藏了一天。
傅棕寧也懶得跟他們較真,因包裡還裝著幾株草,好歹對煉藥還有份期待,一到家就鑽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