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那老頭交給你了!」道衍飲罷大袖一甩,看著面前二人,「李將軍,還有你這老先生,和尚可來了!接招!」說著,腳步一沉失雙掌合起,身法快不可言。
公治長不禁回頭看去,只見道衍和二人已然斗的難解難分,長孫無忌此刻也不留後手,懷中軟劍一抖,碧水百花劍與潛龍疊影手合二為一,劍花好似滿天星辰,氣勁彷彿呼嘯狂風,百十朵劍花到了和尚面前萬化歸一,凌厲一劍上挑而來。
「老先生!你總算出真招了!」道衍點頭讚道,急忙退了兩步,右手微屈,指尖一彈,格開長孫無忌上挑一劍,卻是使的摩訶沾露指。
「不行…」公治長面色泛陰,「這小道士已經不好對付,可是那和尚撒起瘋來,不鬥個兩敗俱傷只怕收不得場…」他心頭沉沉「齊王今天算是顏面全失,如若我斃了這禿驢,還有些餘地。」他心中一定,足下緩緩運起,雙眼悄悄盯著道衍,只等一個破綻便可出手。
不出片刻,公治長看出道衍雙拳逼退二人,拳勢未收,背心大開。他立馬足尖踏地,想要回身偷襲,忽然肩頭勁風襲來,好似破空之箭,銳不可擋。
「什麼?」公治長趕忙回頭,看去只見一陣酒水襲來,他道袍急擋,再一看去,大袖上七七八八落得幾個破洞,再抬頭望著蕭衍,對方橫眉冷眼,提著酒壺瞪著自己。
「臭小子!髒了老夫的道袍!」公治長知道自己這偷襲心思被人識破,只能放下念頭,專心對峙面前這人。
蕭衍輕哼一聲,冷冷道「狗賊,你學的也是玉虛一脈的武功,小爺今天讓你看看,什麼叫真傳。」
「哼,學了點馬晉風的皮毛,還敢說自己覃昭子的傳人!」公治長眉目沉起,心中知道這小道士不是吹噓「這臭小子上次在寇島的七星步就與我不同,似受過點播,強出琅琊子的傳授。」
「不信?好!接招!」蕭衍大步邁開,黑袍飄然,右手酒壺翻腕向上一點,佳釀輕脫滯空,左掌淡淡在胸前劃了半圈「來了!」說著,他眉目一凜,左掌層層散開,十餘下巧然拍出,只見若下酒水暗含破空力道,向公治長襲了過去。
「原來如此!」公治長點頭明瞭,「這小子的武功已經到了拈花為兵的境界。」他邊想邊看那襲來的酒幕,只覺這一招暗含不窮內勁,實在不敢硬接。於是,公治長輕側三步,左手陰力震散酒幕,右掌陽力劃圈般消散後勁,此外玉虛散手前點後擺,破虛避實,堪堪化解剩餘酒水。
「躲得像只烏龜!」蕭衍此時已飲了將將四壺,面色發紅,心性大開,索性雙足踏著似七星步的步法轉了開來,身法每轉一次,右腕必然送出酒水,左掌隨後拍出,此酒水勁力時而剛猛,時而陰柔,直力旋勁,難料虛實。公治長瞧得眉色沉沉,只能避讓,當下再瞧蕭衍掌法,渾然百納天地,蒼穹大道心中,好似無招卻由意起。
「你這掌法?也是馬晉風教的?」公治長雖然能夠應付,可這掌法過於奇特詭異,實在讓人瞧不出端倪。
「馬叔?」蕭衍哈哈一笑,連忙擺手「狗賊說錯了,我師父沒有教這個!」
「那教了什麼?」公治長冷冷一笑。
「教我如何識破你這廝的賊心!」蕭衍譏諷完,頃刻間又拍出十餘掌,勁力只取三分,心中決定逗這老道士樂樂。
「嗯?是麼?莫非這路掌法是你自創?」公治長雙臂灌注陰陽二力,四象掌提至十成,也不再示弱,雙掌脫出,眨眼間把蕭衍酒水掃出身外。
蕭衍看著公治長道袍上星星點點都是酒水,當下大笑起來,他又聽聞對方問他掌法,眉頭一揚,眼珠轉了幾圈,開口道「算是我今日遇著故人,喝了美酒隨性所創吧!」
李川兒看蕭衍能和公治長對峙開來,好不稱讚,「這小子果然厲害,上次把李承乾逼得使出全力,此番又能克制這公治長…」她紙扇一閉,開口問道「道長何不給這掌法取個名字?」
「好!」蕭衍瞧見李川兒對他笑著,心中暖意湧起,索性開口道「我這武功出自覃昭子九天洞中,此番藉著若下佳釀行出套路,不如…」他思了片刻脫口道「這掌法就叫九天若下掌了!」話罷高聲大笑,再把若下飲盡,酒壺擲開,指著公治長喝道「今兒個,我要給不得道門,清理門戶!」
「哼,你怕是喝糊塗了!」公治長冷眼罵道。第一時間更新
「是麼?」蕭衍言著,足下一點攻了上去,道袍隨著雙掌飄然抖開,九天若下掌好似沒有套路,卻又合於大道,化盡蒼穹。
公治長接過兩掌,丹田氣息忽小忽大,時快時慢,自己這陰陽二力又被對方盡皆化散,雖然能勉強不落下風,可再鬥一百餘招,蕭衍勢頭已出,大佔上風,自己再難轉守為攻,只能且退且戰。
「好!這掌法靈動合道,內力百變,小道士已有大家風範,恭喜恭喜啊!」道衍與二人又鬥百餘招,回頭看見蕭衍新創掌法,不免點頭大讚。
「恭喜我什麼?」蕭衍左掌收回胸前散去公治長勁力,右掌脫開,一指點出逼的後者退了兩步,接口道「今天是你和萬姑娘大喜,我恭喜你們才是。」
「紅塵了然…」道衍打了一語,想了片刻「小道士你這掌法是酒水喝來,我也試試!」
萬昭儀見他又要再喝一壺,生怕他醉倒誤事,急忙開口道「呆子,你若喝醉了,我可背不動你!」
道衍打鬥間又在席間尋了一壺酒提在胸前,回頭說道「丫頭別怕,我是海量,喝的再高今兒也得娶你回家。」
萬昭儀聞言面色發熱,嬌羞含春,可想了想又不對勁「你這呆子,回家?回哪兒?古禪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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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道衍痛飲幾口,回道「我已和如來說過不再修佛,不僅脫了古禪寺,連師父都難認了。」
「那回哪?」萬昭儀好奇問道。
道衍酒壺一舉,緩緩行了幾步,轉了一圈,朗聲道「天地蒼茫任我行!」
「好個任我行!」長孫無忌此刻已和道衍對招不下三百,就連這二絕合一都困不住對方,自己也是瞧著萬昭儀長大,心中不免歎道「昭儀相中男子,倒是個奇人。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舅舅…」李承乾見長孫無忌已經撤去內勁軟劍負在身後,眉目不語。
李承乾心中思量片刻,開口道「秦灼,鐵夢秋,你們退下吧。」
「將軍?」二人聞言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我還想試試這和尚」李承乾說著向身後喊道「賀蘭!拿劍來!」
女子聽了點頭,長袖一擺,一柄素劍擲了過去。
「承乾,你莫非?」長孫無忌眉頭一沉。
「雖然還未融會貫通,不過今日也是這三絕合一的時候了。」李承乾接過長劍,輕邁一步,左掌收於胸前,氣勢陡然變了幾分,只見他虎威沉胸,目泛英氣,雙眉劍意凜凜,素劍一蕩,向道衍行了過去「大師,李某不才,今日才悟透這三絕化一的境界,還望指點!」
「嗯?」蕭衍聞言一愣,側目看去,「這廝氣勢強了許多,上次在船上使出的二絕合一,他那素雪掌已然超脫不少,今兒個居然是用劍?」
「呵!三絕合一麼?」道衍笑道。
「本來是準備和那小道士過過手的,誰料到今日你卻來攪局。」李承乾想起去年和蕭衍在船上鬥過,心知那道士也不容小看,如若不把這三絕合一使出,只怕難以立足。
「嗯…不愧是妹妹親傳的武藝,承乾你這武藝已然超過我了。」長孫無忌欣慰點頭。
「家母若在,或許能夠制住這和尚…」李承乾淡淡說道。
長孫無忌卻搖了搖頭,「這和尚只怕已經趕上贊普了。」
李承乾聽了心頭難言,長劍提起,加快腳步。
「這人這武功是出自古燈老和尚,你若沒有長孫無極的青山空冥決…」長孫無忌出口道。
「不試試怎能知曉?舅舅,我二人一起上。」李承乾知道道衍厲害,此刻雖然三絕合一,可對方仗著古燈神通只怕難以奏效。
「好!你二人一同來!和尚也不再客氣了!」道衍雙掌運在胸前,眉目朗開,十分氣魄現於週身。
「好和尚!」蕭衍見狀不免點頭暗讚「這道衍的武功確實大成,如今好似深不見底,楚白臉曾經說過,這李承乾的神通獨步中原,如今和尚單人鬥他外加長孫無忌不知我和他打起來,卻又如何?」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輕聲道「大師好氣魄,老夫佩服。」話罷步法一轉也使出長天流雲步,三絕化一氣勢驟變。
李承乾見狀點了點頭,大喝一聲「大師!接招吧!」言罷,劍意生寒出自素雪勁力,身影化開暗合長天步法,勁力生花碧水百花重重。三絕合一驚天駭人,只一劍刺出,卻似樊籠向道衍籠罩而去。
道衍點頭讚道「素雪掌,流雲步,碧水劍,三絕合一的確變化無常,堪稱高人之作,可是…」
他言著酒壺一擲,大袖一擺,酒水四濺,眾人只見他淡淡一笑雙掌頃刻前後相疊,或拍或點,卻不知是無相諸佛掌,還是摩訶沾露指。
「嗯?」李承乾衝在前面,見了道衍模仿那小道士以酒為兵,好不吃驚,「這和尚…」他剛想片刻,酒水沉沉而至,李承乾趕忙抖開劍花,內勁起於素雪掌,剛柔陰寒,步法急轉,長劍一揮,劈開迎面酒壁。
「小心!」長孫無忌見李承乾破開酒壁之後,酒水勁力難散,縱然他劍花挽的如墨簾遮天,這餘下點滴依然打在李承乾身上,片刻不得已退卻幾步。
長孫無忌見狀也展開劍招,合潛龍諜影之意蕩卻開來,好似龍吟低轉,劍意英氣逼人,雖然剛猛不如李承乾來的實沉,卻仰仗疾勁接下剩餘酒水。
「嗯,老先生這劍法卻是以巧補拙,雖剛猛不足,可卻一快勝十力。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長孫無忌被他看破劍招,不免點頭稱是「大師這武學造詣,讓老夫汗顏啊!」
「不用謙虛,你二人如今使出真功夫,和尚也難以取勝。」道衍看著二者劍招雖出自一脈,卻神韻不同。可二人劍勢一合,招意超凡入聖,好不厲害,「來!和尚試試這長孫無極的四絕!」
「好!」李承乾英眉一瞪和長孫無忌默契使然,同時攻了上來,只把在場眾人看的目不轉睛。卻說這李承乾依靠素雪綺羅掌、長天流雲步、碧水百花劍,劍意生寒,招式如百潮拍岸,勁力沉重。可長孫無忌靠著潛龍諜影心法把劍花抖的越來越快,且層層不斷與步法相輔相成。如若二人分個前後而上,道衍尚有餘地,可如今這二人忽有彌補,李承乾劍力剛猛配合長孫無忌的疾快難料,竟然合為一意,把這青山空冥決重現於世,連李川兒也提道衍捏了把汗。
道衍見這二人劍法配合的天衣無縫,四絕武藝藉著他倆默契使出,頗成合一之態,招招既破敵又自守,難明其意,難料其勢。和尚沉沉一拳震散李承乾剛猛內勁,長孫無忌巧招隨後而至,當下不得不抖開袈裟,以一虛招暫退半步保全左肩,隨後高聲讚道「好個青山空冥決!這四路武藝合剛、柔、陰、陽,囊劍、步、掌、疾,一招含十破,十破成百意,已然包
容天下武學要旨,誰若練全定是絕世高手。」
李承乾首次和長孫無忌同時使出這三絕合一,也不料有此威力,此刻聽聞道衍說出本質,紛紛點頭「這還是我二人碰巧使出罷了,心意尚且難通,況且這四路武學每合一絕必然內力大增…」
道衍此處越鬥越奇,公治長那邊卻有了高下之分,只見蕭衍勁風似剛亦柔,九天若下掌變化似出自天人,毫無招式拘泥,均是隨性而出。此番把公治長逼的連連敗退,只能藉著經驗老練,堪堪不現敗勢。
「老傢伙!我看你還能撐多久!」蕭衍大喝一聲,玉虛心法源自週身百穴諸脈,往往不由丹田提氣,一掌瞬間便能使出十成力道,公治長從未見過這等內功,不免失了主動,連忙聚精會神雙掌再快幾分護住週身。
「哼!」蕭衍看見對方雖難反攻,卻步法沉穩不失節奏,心中也是暗讚「這廝怕是琅琊子眾多弟子中最聰慧的一名。」卻不知這公治長其實悟性不過馬晉風之道,只不過這十餘年來依靠以孩童煉丹,內力有了幾層突破,已然把玉虛兩儀功練的大成圓滿。
李川兒看見這五人鬥來鬥去,心中已然明朗「這和尚只怕能和廣涼師有的一比,當年母后和舅舅二者聯手才堪堪治住那人,如今道衍和尚卻能和這二人戰個高低。」她撫扇點頭,又看蕭衍「公治長神通和久禪老和尚不相上下,況且內功怪異難解,不過卻被蕭衍所克,此番看來,蕭衍雖然不如和尚,只怕今後也是問鼎的高手。」
不過片刻,道衍和對面二者又鬥五十餘招,初時道衍礙於四絕初合的奇勁巧招邊戰邊退,又過三十餘招,李承乾和長孫無忌漸漸露出破綻,這四絕武功雖然暫合卻礙於兩人使來,頗不得混元一體。
「好!青山祖師長孫無極的武功果然有趣!」道衍此刻已然明瞭這青山空冥決的套路,當下袈裟白袍,身法灑脫,幾掌幾拳,勢大力沉,氣勁萬合,招招逼迫二人左右各退兩步,分而治之。
「好和尚!」蕭衍一掌又逼公治長回身兩丈,側目讚道。
「的確好!不過這青山空冥決也不差!」忽的眾人又聞一人嘯聲緩緩傳來,秦灼本來見這五人動手,招招取自高深,人人名可傳古,自己和鐵夢秋一時只能作壁上觀,此刻卻聞另一言至,當下舉目望去,只見含元殿頂飄然立著一人。
「閣下又是何人?!」鐵夢秋也發覺來人,眾人聽了他問,抬頭望去,只見一男子素袍長袖,神韻怡然,面色慵懶。此人身後負一長劍腰際系一短刃,左手提著酒壺,盯著殿前五人打鬥,津津有味。第一時間更新
「好說好說!」那男子打了一哈欠,人影稍晃,片刻到了場中。只見他格在五人中間,環目四顧,片刻點頭道「此番來這長安確實來得好,我找了幾月,總算遇見些高手。」
長孫無忌見到另有生人出現,片刻警惕起來,低聲對秦灼說道「護好聖上,此人只怕來者不善。」言罷他抬頭一看,龍椅上空空如也,李世民早已不見蹤跡。
「什麼?」長孫無忌只顧著和道衍過了幾百招,卻未發現皇帝早已不見,「陳公公,聖上人呢?」
紅衣太監低聲道「聖上有些倦了,回未央宮歇息了。」他說完這句又接著道「聖上走前留下話來:這和尚武功卓絕,氣勢不凡,如果昭儀願意,就隨他二人去吧,另外此間事物全權交給丞相和李將軍斟酌。」
「什麼?!」長孫無忌聞言一愣,片刻又明白過來「二十年前廣涼師一人獨敗禁宮七大高手,直面龍座,聖上那時就因為這事廢去了七護衛的職責。如今這道衍頗有當年廣涼師的風範,聖上此時賣了個情面給這和尚,莫非是想借助昭儀牽制此人?」
李川兒聽了這紅衣太監的回答,也不免冷笑「老頭子到底還是看好李承乾,這一石二鳥使得頗為順手,既讓齊王不能聯姻萬家,又讓道衍以後無法對自己出手。」
萬宏宇此時卻是眉頭沉沉「我本意聯姻齊王,連上了九道奏表才請動聖上賜婚」
李承乾聽了太監傳達口諭,點了點頭,轉身過去看著那負劍男子,「禁宮要地,豈能亂闖?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區區姓楊,名天行」男子淡淡一笑,朗聲答道。
「楊…?」長孫無忌想了片刻,脫口道「閣下來此何事?難道不知這裡是禁宮含元殿麼?」
「知道知道,我就看見你們在這打架頗有意思,所以來瞧瞧。」楊天行笑了笑。
「哦?」道衍瞧他有趣,接口道「莫非你也要動手?來來,和我過兩招!」他此刻飲完美酒,豪意蓋天,也不顧忌什麼。
楊天行擺了擺手,回絕道「大師這武功太高,認真起來,楊某只怕脫不得三百招後。」
「和尚!」萬昭儀聞言繡眉輕皺「你別再生事端了!你忘了,我們還得」
道衍聽了回過神來「丫頭說的對,和尚酒意上頭,失言了。」說完,走到女子身邊攬身一抱,把萬昭儀橫置於胸前。
「呆子你幹什麼!」萬昭儀此刻當著眾人面被他抱了起來,雙頰發熱,目光嬌羞。
「娶你啊!」道衍大笑道,女子聞言心中甜甜,也不再回絕。
「三百招?」李承乾聽了一愣,冷聲道「閣下莫非是嚇唬人麼?這和尚武功已登峰造極,合我二人之力也才將將戰平,你單人能過他三百餘招?」
楊天行搖頭輕笑「這位大師的功夫和那黑袍道長的掌法都是隨性而發,沒有套路可言,要破之只能邊打邊思,我估計三百招便是我的極限,再者我用劍十餘年除了廣涼師那老頭,還沒見過如此高手。」
「是麼?」蕭衍聽了也是好奇,「那你說我和你打起來,又如何?」
楊天行眉頭輕皺,想了片刻,行出兩步才開口道「如若我盡全力,只怕未可知否!」
「閣下莫非是飲醉了?便來此胡言亂語?」李承乾聽這姓楊的答了幾句,好不誇張。
「是麼?看來不出手不行啊!」楊天行哈哈一笑,短刃順袖一擺,脫出腰際,彷彿有了生命一般伴著手腕周圍遊走著。
長孫無忌看了一愣,「楊家的御劍術?」他瞪著來人片刻,沉聲問道「你可是前朝後人?莫非是幽谷來的?」
楊天行淡淡一笑,也不答話,忽的眉目一揚,衝著李承乾奔了幾步,短刃一蕩,握在手中,一點刺去。
「嗯?」李承乾看的一驚,知道來人不是吹噓「這廝短刃來的好快!」他急忙側身退了半步,長劍一定,迎了過去。
「哦?可是劈我鳩尾穴?」楊天行一點停在半途,怪怪笑道。
「什麼?」李承乾聽了不好奇怪,立馬收了劍招,再衝對方小臂而去。
「曲池?」來人又笑道,李承乾忽的劍招又停,再換一式劍花鋪天蓋地,勁力陰沉冷冷。
「呵!中府,李將軍這三招都是上層武學啊!」楊天行索性右手握著短刃負在身後,只出言就把李承乾三招逼回。
「承乾,別用劍了!」長孫無忌沉聲說道「這姓楊使得是太始覓心劍,乃是前朝得道高人所創,世間傳雲這劍法囊括所有劍招,你無論用什麼招式都脫不得他的劍意,不過後來卻遺落江湖,沒想到今日有幸重見。」
秦灼見狀也不免說道「我還說那他起招一刺,怎的和破元劍如出一轍。」
楊天行聞言大笑「破元劍也是我楊家覓心劍的分支,自然有些神似。」他說完轉身看了長孫無忌兩眼「老先生好眼力啊,竟然識得我的劍意。」
長孫無忌橫眉看著對方,淡淡道「楊家後人應該歸隱幽谷才對,就算後代再現世間也不該再用這楊姓。」
楊天行淡淡一笑,卻不答話。
公治長見到此間又添事端,如若這姓楊的和李承乾動起手來,自己這邊就大事不妙了,他索性脫開蕭衍身邊,幾轉到了齊王身邊,淡淡道「齊王,此間聖上竟然已經下旨讓萬昭儀自己鬧去,我們不如賣個人情…」
李祐大袖一拂,恨恨道「父皇怎的出爾反爾…我今天受這個屈辱…以後還怎麼再見人。」
公治長沉沉搖頭「齊王這就錯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犯不著為了一個女子如此落寞,以後的路還長,只要此番出征突厥有了功勳…」
李祐聽他言了幾句,心中漸漸冷靜下來,「道長說的沒錯,當下最重要的是立下戰功,以後也好有些資本…」公治長趕忙點頭「齊王聖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李祐冷冷看著和尚一眼,回頭走向殿外「罷了,韓信當年也有胯下之辱,大丈夫立大業怎能為了女子這般…」
「狗賊,你怎麼不打了?」蕭衍見到公治長和李祐鬼鬼祟祟,張口問道。
「哼,你以為你佔的了多少便宜?這裡是含元殿?你莫非要在這裡殺我麼?」公治長冷笑道。
「殺你又如何?」蕭衍邪邪一笑,右掌一翻,殺意騰起,直把道袍激的飄轉開來。
「慢!」李川兒趕忙行了過來,「蕭衍,聖上此時已然放過和尚和萬昭儀,你再糾纏下去,沒有理由,只怕落下口實。」
蕭衍聽了心頭不悅,又看見公治長對自己冷笑,不禁眉頭緊皺,可李川兒說的有理,左右想了片刻,暫時按下怒意,冷冷道「公治長,今日讓你逃過一次,以後再見著…」說著他又輕笑一聲,雙目帶寒,好似無常鎖魂,驚的在坐不少人背脊發寒。
李川兒喘了口氣,心中想著「這蕭衍性子邪起來,差點阻攔不及…」可又想著他今日在這含元殿前大露身手,不免心頭喜悅。
道衍瞧著眾人各忙各的,也不再想著找人過招,只是溫柔看著懷中女子,開口道「昭儀,我帶你走吧。」
「嗯…」萬昭儀一撫青絲,挽起鬢角,輕聲答應。
道衍聽了咧嘴一笑,行了兩步卻又想起什麼,趕忙回頭道「小道士,我和昭儀約好要去洛州一趟,先行一步,告辭了!今日多謝相助!」
蕭衍擺了擺頭,朗聲道「和尚,你娶了萬家大小姐,也是了卻很多塵事,以後只望你二人過的幸福。」他話裡暗示著這萬昭儀躲開了一場奪嫡之爭。
道衍哈哈一笑「塵事麼?他萬家猶在,難言何如!」話罷足尖一踏,抱著女子飄然而去。
「有理。」蕭衍聽了點頭回道。
「姓楊的,你來這究竟為何?」李承乾聽長孫無忌道出此人身份,心頭沉沉,脫口問道。
「我來找人打架的。」楊天行笑了笑,朗聲回道。
「胡說!」李承乾聞言不悅「你是前朝遺孤,現在武功又如此之高,只怕來這含元殿…」話未說完,楊天行打斷道「殺李世民?」他邊說邊擺手,「這亂天下的事,我可不做,這皇帝誰做都是做,只要百姓能安然度日,江山姓李姓楊都無所謂。」
李川兒聽了暗讚「這姓楊的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是麼?」李承乾將信將疑,「那你準備找誰過招,我?還是丞相?」
楊天行趕忙擺手「你如若習全四絕,領悟那青山空冥決我定不是你對手,
不過現在嘛…」他打量李承乾片刻「只怕勝你一兩招。」
「哦?才過三招你就知勝負?那你準備找誰?」李承乾雖然懷疑他是刺客之流,可自己心胸開闊,也不執著於這武功高低。
楊天行轉身大袖一擺,左手指去「此間就這黑衣道士和我有的一戰。」
「我?」蕭衍聽了也是一樂,「楊兄不知想怎麼比?」他聽聞對方指名道姓要和自己過招,也來了興致。
「蕭衍,不能再耽擱了,道衍已走,我們該離去了。」李川兒見蕭衍似乎動心,趕忙勸道。
「嗯…」蕭衍有些難為,只能回道「楊兄,若要過招,不如換個地方?」
楊天行趕忙點頭「無所謂,你選哪都可以,反正你不陪我練手,你那兩個朋友恐怕還得困在宮中。」
「什麼?」李川兒聞言一驚「展雙和柔兒被你?」
楊天行趕忙擺手「這位公子別急,我只不過悄悄點了他們穴道,未曾傷過他們一分半毫。」
「嗯?」蕭衍聽了也是一驚,「之前聽聞那狄柔曾經僥倖勝了道衍半招,陸黑臉的功夫也不壞,他竟能不費吹灰之力治住他二人?」
楊天行見對方不答話,心中有些不耐「道長!我便去那鳳凰閣恭候大駕吧!你那兩個朋友過不了多久穴道自然解開。」
蕭衍見對方如此坦誠,只能點了點頭「好,樓中見!」他側目看去,這婚宴已然被攪的七七八八,眾王公貴客早已議論紛紛,不知如何收場,蕭衍冷冷一笑,走到李川兒身邊「川兒,我們現在走吧,此刻逗留太久,對我們不利。」
李川兒聞言點頭,走到蕭衍身邊「你帶我走!」眼中傲氣流出,顯然是受那道衍的影響,也想試試這被抱的滋味。
「我的少主大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鬧我!」蕭衍苦笑道。
「莫非你沒抱過啞兒妹妹?」李川兒知道此刻身著男裝,蕭衍無論如何也不能抱起自己,不過女子心性一露,還是脫口問道。
「似乎在那黑風山…」蕭衍回想道。
「好了!」李川兒聽見蕭衍回憶起來,又打斷道「我不想聽,現在走吧!」
蕭衍歎氣搖頭「這女人真難伺候。」話罷帶著李川兒緩緩離去。
「想走便走?」公治長此刻在身後冷冷問道。
「你想如何?」蕭衍也不回頭,寒聲回道。
「道長,罷了!二弟要走,自然走得。」李承乾看著李川兒淡淡道。
「什麼?」公治長一愣,「他是?!」
「嗯。」長孫無忌也點了點頭「這是皇二子李泰,年少時身體就不好,所以常年抱病在家,露面得少。」
「是麼?」公治長有些懷疑,卻也只能看著二人離去。
楊天行見狀也不停留,一步踏起,飛簷走壁,失了蹤跡。
李承乾與長孫無忌均是立在席中,不知這婚宴該如何收場
過了盞茶,蕭李二人運著輕功出了宮門。
「蕭衍,你鬥得過那姓楊的麼?」李川兒走著走著好奇問道。
「不知道,不過如若用劍,我有輸無贏。」蕭衍淡淡道。
「這麼肯定?」李川兒一愣,回道。
蕭衍點了點頭「我遇見奇人不少,真正的高手只看氣度就知對方斤兩,再者你看他用劍的氣勢。」
「怎的了?」李川兒好奇道。
「人劍合一都是淺的了,只怕都修成劍心了。」蕭衍想起對方那劍法名字有太始二字,分明取自道家經法,「才在流球待了半年,中原又現如此多的高手」
蕭衍說著,眉目一凜,看著前方,步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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