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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初露端倪 文 / 蕭二王爺

    八月初七,洛州城北,寶樓閣,亥時剛至,四人坐在桌前談著什麼。

    「原來公子不是真道士,我倒是看走了眼,不過如若道士都落得你這般俊朗,不知多少女子要穿那道服入這道觀了,咯咯。」穆紫川抿了口酒,雙頰點點,柔聲打趣,言罷看了一眼身旁女子,那女子有些嬌羞,也不敢喝酒,她聽聞此言難免低下頭,柔荑輕搓。

    「穆姑娘取笑在下,就如剛剛所言,我本打算就在那賭場過一輩子,誰料人算不如天算,竟有這般著遇。」蕭衍搖頭苦笑,他本淡漠是非,膽小怕事,只徒安安穩穩。

    「蕭公子,機緣奇遇實乃天定,老夫當年剛隨家父做生意之時,是從那魚販做起,幸得家父為人固執,頗具誠心,咬定之事萬不罷休,後來走吐蕃出玉門游突厥,家勢漸起。十餘年後家父結識高祖皇帝,從此我萬家平步青雲,公子,你說這才與運如何分得清?」萬宏宇淡淡一笑,說起舊事。

    蕭衍聞言點頭,「樓主說得是,凡是必講因緣巧合,就像我這天生一副榆木腦袋,對祖師機關算學之術一竅不通,忒的失了本門顏面。」男子自嘲道。

    「你榆木腦袋,這說著可有人不開心了。」穆紫川看了看身旁道士,又打量了會啞兒,「你這丫頭,總得低著頭,有什麼話盡可說出,一吐為快。」

    啞兒聞言頭低的更下,咬著粉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穆姑娘,還請見諒,我這師妹,天生說不得話,失禮了。」蕭衍看見丫頭有些害羞,趕忙答道。

    「啞兒,這兩位都是收留我們的恩人,不用見怪。」蕭衍拍了拍女子小手,安慰道。

    啞兒這才抬起頭來,衝著幾人微微一笑,有些不太自然。

    「不礙事,不礙事,姑娘畫技可傳百世,來日必是一代大家,再說這恩人,恐怕以後萬寶樓要仰仗姑娘了!」萬宏宇扶須一笑,好不和藹。

    「哦?竟然天生不能言語」穆紫川想了一會脫口道「我聽聞你們玉虛一脈,當年琅琊真人不僅道術高深,還精通醫術,難道沒有辦法醫好嗎?」穆紫川皺眉問道。

    蕭衍眉色一凝,也是想起這半月間所思之事「有是有,可我沒有學過醫,不過這玉虛心法的確可以活血化瘀,接骨復脈,當年我一好友本是腿疾,也被我叔父治好。第一時間更新」

    穆紫川聽了一驚「哦?!那不如去找你叔父?」

    蕭衍聽了直搖頭「如果要是能找到他老人家,我怎能不去,無奈他在幾年前就已離世了。」話罷看了看啞兒,歎了口氣「啞兒,我才華不濟,如果有我叔父那般見識恐怕能治好你的嗓子。」

    女子聽了直搖頭,趕緊伸出雙手連連作否。

    「你這丫頭,心地忒好,你這師兄,哦不對,應該是你蕭哥哥,可是個糊塗蟲,咯咯。」穆紫川輕挽鬢角,取笑道,只把啞兒又逗了個大紅臉。

    萬宏宇忽的揮手打斷二人,沉聲說道「蕭公子,要說這精通醫道的人,樓中也不是沒有,你在席間也聽聞了,我建這萬寶樓本意廣納天下珍寶人傑。今日席間我本想請那賀德、懷君子入我樓中,可二人年歲已大,行事頗為清高,我也不難以勉強。不過懂這醫道的高人,我這倒是有一位,此人姓顧名清生,年歲五十有餘,當年身為宮中太醫主管。因為醫術甚高,不少嬪妃貴人為了爭寵,求他助藥懷胎,他也因此惹下了一身麻煩,聖上是個愛才之人,雖然降罪可不想要他的命,於是貶他到這樓中做一診脈醫者,要說我那頭疾,還是他醫好的。」

    蕭衍一聽彈身而起「真有此事?不知這人現可在樓中?」

    「蕭公子別急,聽老夫說完。」萬宏宇示意他先坐下,然後娓娓道來「此人是在我樓中不假,可一月前,朝內下了一道旨意,命他去那幽谷一趟,旨意言語間頗顯焦急強硬,直言不容有失,我也無奈把樓中好手皆派了過去,無奈身邊只有盧照鄰這小子使喚,幸好他今日席上儀態不凡,沒有失了樓風。」

    「哦?那顧清風不知何日返樓?」穆紫川聽著也是為啞兒心急。

    「只怕還需一兩月,不過列位盡可放心,為了護他顧清風周全,我萬家兩大高手鐵夢秋,虞心影都隨他去了幽谷,這兩人是當朝宰相長孫無忌的高徒,武藝出類拔萃,天下少有敵手。」萬宏宇輕笑道。

    「哦?幽谷….」蕭衍思索片刻「萬昭儀與和尚似也去了那兒,也罷,既然有好手相護,等我歸還了乾坤玉再回此地也無妨。」

    「啞兒,你看這樣如何,既然萬老爺已安排妥當,我便先去還那信物,等我回來再陪你治嗓子。」蕭衍看著身邊女子,輕口問道。

    啞兒點了點頭,溫柔一笑。

    「不知蕭公子此去何處?」穆紫川柔聲輕語。

    蕭衍一想也是愣了愣「我本尋著離凡蹤跡到這洛州,如今為了丫頭著落,竟把這事給忘了。」當下只好把事情來由說了出來,只把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哦?蕭公子那日在將軍府見過離凡?他可使一路武功名潛龍疊影手?」萬宏宇聽了那日酒宴之事,眉頭沉沉。

    蕭衍聽了心中也奇,脫口道「萬樓主莫非認識離凡?」

    萬宏宇搖了搖頭「我與他素未謀面,可他那路武藝確實聽過,三日前,我長安錢莊押送銀錢到這洛州,誰知到了城郊五十餘里,便被一黑衣人所劫。那人武藝不凡,錢莊三十多名武師竟不能敵,最後無奈使出暗器,只見那人雙手一揮盡數接下,本莊武師頭領方典識出那一路手法名曰潛龍疊影,是青山派不傳絕學。聽聞當年青山四傑的離南會這一門武藝,秦州青山派,長安

    長孫府,這路武藝若未曾傳到將軍府李承乾手裡,那麼天底下只有離難的兒子離凡使得出。」

    蕭衍聽了連連搖頭「不可能,離凡與我雖相處不久,可當年他為了救我不惜自己性命,如此俠義磊落之人,怎會做那土匪勾當?」

    萬宏宇也是眉頭緊鎖,沉聲道「人心難測,除非天底下還有人會這青山絕學,否則他離凡脫不得干係。」

    話間門外行來一人,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此前席上小童走了進來,他目色凝重,步伐微急,行到萬宏宇身邊低語了幾句,後者聽了一愣「還有一批呢?」盧照鄰低聲道「明日午時到此。」

    話罷,萬宏宇擺了擺手,盧照鄰淡淡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萬樓主是否有些急事,盡可不必顧及我們,還請自便。」穆紫川瞧出端倪,柔聲說道。

    萬宏宇搖了搖頭,沉聲道「也不是什麼急事,不過那劫銀之人昨日又出現了,我杭州錢莊的銀錢也著了道。第一時間更新」

    「哦?這人忒的猖狂,那可如何是好?不知樓主可曾報官?」穆紫川也是一奇。

    「等夢秋、心影回來只怕不及,梁州的錢明日午時便到了。至於這報官,對方就一人,還是個高手,官府只怕也辦不下來。」萬宏宇不禁撫著酒杯,思量起來,片刻抬頭看著蕭衍,沉聲道「蕭公子,你剛剛所言那日在將軍府上,你二人都與那廣涼師交過手,這廣涼師是吐谷渾第一高手,那麼公子武藝定然不俗。」

    「萬樓主也知道那廣涼師?」蕭衍聽了不禁問道。

    「何止知道,二十多年前家父還在此樓掌柄,我那時身為長安司戶大臣,就在宮中見過這廣涼師。」萬宏宇說著說著似想起舊事。

    「哦?」穆紫川聽了也來了興趣,「樓主不妨說來聽聽。」

    「姑娘可聞二十年多前吐谷之亂?」

    「我聽家父提過一二,當年吐谷渾慕容亦方亂政得手,自封為王,舊王慕容垂敗走邊境,自刎而亡,他死前曾對天大罵三聲,指我大唐皇上言而無信,不派兵相救,話罷血淚縱橫,哀聲長嘯。」穆紫川說著慘劇也不免眉頭輕皺。

    「是了,那時宣武門變剛去不久,聖上登基不滿一年,不可對外輕動干戈,再說這慕容亦方平日也和先皇交情不淺,斟酌再三,聖上決定不出援兵。」萬宏宇抿了口茶,接著道「之後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慕容亦方逼走先朝宰相慕容涼德,廢老臣,殺舊將,清洗朝野,可這慕容涼德還有一個弟弟,你們可知是誰?」

    蕭衍聽到他說起「慕容涼德」四字週身一怔,「荀先生果然是頗有來頭。」當下一思,脫口而道「他弟弟可是廣涼師?」

    萬宏宇聽了一愣,抬眼看了看蕭衍「蕭公子猜的不錯,那人便是廣涼師。」停了片刻,他歎了口氣接著道「當年廣涼師三十出頭,年輕氣盛,苦心鑽研先天石碑已有大成,等他出關之日怎奈早已眾叛親離,國破家亡,後來他潛入宮中取了慕容亦方的人頭,而後誅殺亂黨二百餘人,最後輪到慕容亦方兒子慕容止,他卻沒有下的了手,江湖傳言他見此子年方八歲,不忍出手。第一時間更新可我料他並非如此,此人行事乖張,心性通慧,如果他當日殺盡慕容一氏,吐谷渾誰又執政,只怕片刻天下八分,亂兵四起,他這一不忍,可謂救了一國上下。」

    「這人看似大惡,可當日席間卻指點我武功不足,人有幾相,好不難識。」蕭衍聽了也點了點頭。

    穆紫川聞言也是稱奇「聽萬樓主如此一說,這廣涼師卻是一大智之人,殺伐天下卻不亂天下,屠戮仇人卻不害無辜。」

    「姑娘說的是,這人的確有大智慧,否則也通曉不了那先天石碑。」萬宏宇說到此處也不免贊同「卻說這廣涼師留下慕容止一命後反而收其為徒,親身授他所有,立南柯,戰吐蕃,穩定吐谷江山,好讓我佩服不已。然後又過數年,他想起找我大唐的麻煩,要知當年爭亂叛伐,戰火連連,與我大唐也非並無關係。於是那年立秋,他孤身一人來到長安,殺進含元殿,連敗宮中七大高手,最後竟近聖上不出十步,那時廣涼師站著聖上面前不免破口怒罵,責備聖上背信棄義,貪圖天下,不以人道為己任,心機詭辯,這大唐江山不出三百年必亡。當今聖上何許人也,當年征四方、平軍閥、封秦王、最後玄武一定,登基即位。誰料聖上聞言也不多說只淡淡回了一句:鄰不亂時,家無寧日。廣涼師聽了勃然大怒,欲出手相逼,最後幸得丞相長孫無忌和德皇后聯手,與此人將將戰平,事後我也不知到底如何。據稱廣涼師回到吐谷之後辭去官職,開始做起道士來,這十幾年間天下的道士倒是被他殺了不少。」

    「道士被殺…」蕭衍聽到這裡不免歎氣,「樓主可聽聞那不得道門?」

    萬宏宇一愣,趕忙點了點頭,「秦州青山,中原古禪,歸峽不得,這三個門派也是以前的大門大派。」

    穆紫川笑了笑,柔聲道「可惜除了古禪寺,都被朝廷所滅…」

    萬宏宇擺了擺手,卻不同意「二十一年前,聖上定下天下大同之策,令我萬家統領商道,取利歸庫。另外招安江湖各大門派,號令不服。」他說著飲了口酒,語氣堅定「秦州的青山派,卻是第一個抗旨不尊的,這一門被滅也是自找。」

    穆紫川接口道「唐627年,冬,青山派接到朝廷招安旨意,聖上要求青山派歸入朝廷管轄,凡習武者均須登記入冊,從今以後但無號令,不得擅自顯露武功。聖旨所到當日,青山派拒不接旨,毅然反抗朝廷大同之策。青山四傑,離難,呼延柔兒,令狐君奔赴長安請見聖上被拒,黯然而歸。次年,春,三月,當今聖上調撥玉門守軍五萬,包圍秦州青山山門,青山派以朝廷不仁為由,眾人抗旨不拜。是夜,唐軍奉命攻山,眾門徒誓死護派,血戰三天三

    三夜,離南、令狐君戰死,呼延柔兒下落不明,青山派上千門人盡皆戰死不降,最後還是長孫府的人救下了他們的遺孤,否則哪有現在的青山派…」

    萬宏宇聞言一驚「這是大內密卷,姑娘從何得知?」

    「樓主忘了我是四皇子的人?」穆紫川掩口輕笑,柔柔掃了他一眼,「這江湖舊派慘遭屠戮的故事,在下可是聽了許多…」

    蕭衍想起那離凡捨身相救,想起青山派曾出玉門破馬賊,捨身除害,不免眉色緊緊,脫口問道「青山派在江湖中是個怎麼樣門派?我倒是聽聞他們門風清譽,仗義行俠。」

    萬宏宇也不免點了點頭,歎氣回道「此話倒是不錯,青山派起於三百年前,開派祖師長孫無極便是當世俠客,嫉惡如仇,滅罪扶善,其後雖然沒人承其青山空冥決,可每代四傑均是公推,無論武德神通,都是人中一流。便說三十年前,天下大亂,九州匪患四起,青山派為了保護秦州百姓的安全,幾番下山除惡,戰死之人便有數百,三百年來整個山門南面,立滿墓碑,均是為這人間正氣戰死之人,可謂一門俠心,錚錚鐵骨。」他說到這裡緩緩搖頭「聖上的國策也是平天下安百姓,削去這武林許多戾氣,可他們為何反抗…」

    穆紫川也歎氣道「三百年來,秦州百姓無論老少白丁,談起這青山派均言:世間青山,正氣長存。」

    「滿門俠心…竟被屠戮….」蕭衍聽了這舊事,心頭顫動,雙拳緊攥,「如今武林中,除了沙州那些膽小怕事的劍客,便是將軍府中攀附朝廷的宵小了…」

    「所以這朝廷才是天道,若是違了聖上的國策,怕是誰都得不到善終。」穆紫川見蕭衍沉眉不語,打趣道。

    「不!」蕭衍擺了擺手,忽然高聲道,卻是把身旁啞兒嚇了一跳,「俠義這東西虛無縹緲,便似道,似佛,似這心中的正氣。可沒了這正氣…世間…世間還能剩下什麼…」他說到這裡,明白那覃昭是所言紅塵大道的端倪,「善惡均是紅塵中物,若是獨身修道,隔世而處,不斷是非,修道何用?」他想到這裡,忽然問道「那不得道門被滅是因為?」

    穆紫川卻是搖了搖頭,「此事我只知道是那南柯堂廣涼師所為,不過其中蹊蹺甚多。」

    萬宏宇也點頭贊同,「廣涼師雖為異邦之人,可也是一代宗師。據老夫所知,他滅的江湖各道觀多是奸邪之輩,如今開唐初年,天下得了太平,那些個道士都醉心煉這長生不老丹,門風污濁,多有淫邪之輩,有的甚至抓那孩童為引,妄圖成仙得道。」他說到這裡,語氣轉沉,「就這一點來看,廣涼師殺的倒是不錯,老夫若是有他的武藝,只怕也會替人間除這一害。」

    「莫非不得道門也是奸邪之輩?」蕭衍有些不解,「琅琊子曾下山助吐谷渾平亂,也算對慕容一族有恩,廣涼師竟然嫉惡如仇,又怎麼會不恩怨分明?莫非我不得道門,真是失道寡助,取人命煉丹?」

    穆紫川搖了搖頭,「這不得道門掌門名為琅琊子,武藝雖然不算一流,可也是心懷天下,懲惡揚善之輩,雖不知其他人如何,可這老掌門定然不是奸邪之輩。」

    「不得道門被滅之事,甚為辛密,老夫也知曉不多。」萬宏宇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什麼「蕭公子為何如此關心此事?」

    蕭衍歎道,「我從西州一路行來,除了匪患、冤案、百姓受苦,便再沒有看見這江湖上還剩下什麼。」他言罷小飲一口,「不說這個了,萬樓主銀錢被劫,不知準備如何?」

    萬宏宇聽到這裡,深深的看了蕭衍一眼「如果蕭公子能在廣涼師掌下過十餘招,那離凡定然不敢小看公子。」他說到這裡,心思一轉,抬手道「萬某斗膽請公子明日去那洛州城郊走一著,如能護得車馬周全,老夫定當厚報。」

    蕭衍搖了搖頭「樓主謬讚了,如果是那日,我應該能和離凡爭個高低。第一時間更新再者樓主於我二人有收留之恩,我也想早日報答,不過我如今內力受阻,不到三成,只怕….」

    萬宏宇聽了沉眉不語,啞兒輕輕伸手握住蕭衍掌心,似有些擔心,蕭衍看了看身旁女子忽然想起「以後這丫頭仰仗萬寶樓…如若是就這麼拒絕萬宏宇,怕是有些不妥…」

    穆紫川笑了笑,正聲道「蕭公子,萬樓主肯收留你們師兄妹,乃是知遇之恩,你就算敵不過,也去護銀走一遭,不也是知恩圖報麼?」

    蕭衍聞言覺得有理,他也知道這恩情不報,以後在萬家怕是不好抬頭,當下心中一定「也罷,無論如何先去一遭再議,何況如若真是離凡,也不一定動起手來,我和他算有些交情。」

    萬宏宇聽了不禁莞爾「這少年忒的好心胸,偏往那好的地方想,這離凡已經劫了兩次銀錢,就算你與他有故交,也難免說的動情。」不過他心裡念著蕭衍仗義,也不好說破。隨後開口道「那就有勞公子了,明日隨我樓中護衛去那城郊上接應。」

    穆紫川看見啞兒神色緊張,調笑道「你這丫頭,倒是對你衍哥哥不擔心麼。」。後者抿著嘴巴,趕忙點了點頭。

    「啞兒,這萬樓主對我二人有恩,不得不報。再者我還有一件心事便是尋那離凡歸還信物,明日如能遇見可謂一舉兩得,化去誤會,何樂而不為?」蕭衍細心解釋道,女子聽了想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有些後悔。

    「好了好了,丫頭,你這蕭衍哥哥明日是為萬樓主辦事的,如果有了差池,你可找這濃鬍子伯伯的麻煩。」穆紫川看見女子依依不捨,好不有趣「再者你們一路從長安而來,不就是找個落腳的地方麼?如若幫了萬樓主這個大忙,以後便能好好過上太平日子了。」

    萬宏宇聽了點了點頭,「說的不錯,再者姑娘請放心,明日我派三十幾名護衛隨蕭公子一同去,定然不會有事。再說,你這師兄武藝卓絕,也不是那麼好欺

    負的。」

    啞兒聽了二人許諾,這才鬆開手,衝著大家輕輕一笑。

    「今後能過這太平日子了?」蕭衍瞧著眼前女子,心中喃喃「希望她能在這找到鶴歸樓時的那般快樂自由」他心中念著,可卻知道自己無法再回到當年的心態「我如今會了些武藝…是不是也能做點?」

    啞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側目偷偷打量著男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好啞兒,你便在此等我,辦完此事我就陪你留在樓中,再說我還要求那顧清風顧太醫治好你的嗓子呢。」蕭衍朗朗一笑,對女子說道。

    啞兒聞言雙頰泛紅,使勁點頭,引得席間一片莞爾……

    「等我落了空閒,還得查清這不得道門之事…」蕭衍卻是覺得心頭有些事始終放不下,「青山派便如此被滅了麼…以後再遇見那沙州的事情,又有誰會出手?」

    第二日,天還未亮,蕭衍早早起了床,來到樓前,只見三十餘名護衛早已恭候多時,領頭一人身高八尺,四十歲左右,豹眼黑鬚,相貌魁梧。他見蕭衍下樓,行到面前雙拳一抱「在下方典,見過公子。」

    「壯士不必多理,叫我蕭衍就可以。」後者有些不好意思。

    「哪裡話,聽聞樓主說,公子武藝卓絕,可敵百人,方典哪敢無禮。」大漢雖口中言言,昨日也被萬宏宇交代一番,可如今見了面前這人,二十不到白臉細肉,心中還是有些不信。

    「方大哥過獎了,小子只是會點拳腳罷了,不敢自居。」說過,蕭衍轉口問了今日行程,方典一一回來,這城郊管道據此四十三里,快馬行去,不出兩個時辰便可行至。

    「也好,有勞方大哥帶路了,我初來洛州,人生路不熟,還望方大哥安排妥當,有我蕭某幫得上的地方,盡請吩咐。」蕭衍思量一會,回道。

    方典和他說了幾句,只覺此人雖然被樓主說的天花亂墜,可為人不驕不躁,似有沉穩,頗有高手風範不免心中暗讚。

    「那麼請公子上馬,我們這就啟程吧。」方典右手一揮,「請。」

    「有勞了。」蕭衍也不做作,翻身上馬,飛奔而去。忽的他不免回頭一望,只覺和那日離開鶴歸樓的場景頗為相似,淡淡一看,卻見樓上二層窗前站著一位女子,模模糊糊,也認不出來…….片刻一行人出了城去。

    兩個時辰後,蕭衍方典三十餘人到了洛州郊區官道旁,眾人下馬坐在路邊休息,方典取下酒袋扔了過來。第一時間更新

    「多謝!。」蕭衍接過痛飲兩口,大袖一抹,好不痛快。

    方典見蕭衍面相書生卻也不失豪氣,心中頓生好感,「八月洛州偏寒,行這官道飲些水酒頗為自在。」說罷,自己也喝了起來。

    「方大哥,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否。」蕭衍思索一會問道。

    「公子喝酒忒的豪氣,怎的說話扭捏起來。」方典聽了大笑道。

    蕭衍聞言一愣,接而道「哈哈,倒是小子失禮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昨日為何萬樓主提到這劫銀之事,能如此篤定那黑衣人的武功套路便是那潛龍疊影手?」蕭衍心中始終覺得青山派的人不會如此,更別提這離凡曾經救了自己一命。

    方典聽了歎了口氣「不瞞公子,認得這路武藝之人不是他人,正是在下。」

    「哦?」蕭衍聽了一奇,「願聞其詳。」

    「這事要從許多年青山派滅門之事說起,那時青山派公開和朝廷抗衡,聖上不得已下旨圍剿。那青山派帶頭之人不是別人,就是離凡的父親離南。」方典說著痛飲一口酒,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父親也是青山派的門人,那年我才二十不到,正巧下山探親躲過這場禍事,事後得知青山派會武之人盡被屠戮,幸得長孫皇后出面,保下剩下孤兒寡母和重傷之人,這才有了現在的青山派。也正是如此,我少年時對那潛龍疊影手有過幾面之緣,所要識來也算難。」

    「原來如此。」蕭衍聽著點了點頭,「那這手法應該不會認錯,可離凡當年如此俠義之人,又怎會作此惡事?」

    「公子,人心隔肚皮,你也不是離凡,怎麼知他的想法?」方典笑道,「再者誰又說這劫銀是惡事了?各為其主罷了。他效馬孟起,我奉魏虎侯。」

    蕭衍一聽也歎了口氣,「各為其主麼?倒是各有各的善惡…」

    眾人候了一個多時辰,漸漸焦躁起來,「奇怪,半個時辰前車馬應該到了才是。」一漢子看了看日頭,喃喃道。

    方典沉眉片刻,又看了看管道四周,忽猛然得站起,大聲道「不好,只怕生了變數。公子,我們趕緊去順著官道尋找一番!」

    蕭衍聞言點頭「好!」,話罷眾人上馬奔去。

    又行了大概三里地,遠遠之處行來一隊車馬,方典看了這才鬆了口氣,候了片刻,等車馬行近高聲喊道「奉樓主口諭,在此等候多時了。」說著從懷中拿出萬牌樓腰牌高高舉起。

    「嘶,嘶….」方典胯下黑馬有些不安起來,他見車馬有些古怪,也不答話,忽的凝眉一沉,右手摸上腰間佩刀,輕輕做了個手勢,對著蕭衍淡淡道「公子,來者可疑,只怕我們銀車已經著了道。」

    蕭衍當下定目凝視,卻見車旁眾人身上所穿服裝有些破痕,有些還似粘上血跡,心下一轉,正要出聲,只聞身後勁風陡起,聽見兩聲慘叫,他回頭一看,一白衣人飄飄立於道旁,手中提著兩個人頭,玉帶飄搖,嘴角冷笑。

    「休慌!事已有變,他們非我樓中舊部,只怕被那賊

    人偷梁換柱,各位小心了!」方典大喝一聲,穩住人心,隨後佩刀急出,右臂一沉,手腕突起「去!」剎時佩刀向白衣人擲去。

    卻見那白衣人也不理他,身法一轉,輕輕避開,微微笑著,緩緩向馬車行去「展雙!我說什麼來著,你這招還是漏了陷,看你如何收的了場。」話罷淡淡低笑。

    馬車前一黑衣護衛右手一舉,車隊停了下來,那人沉沉開口道「露餡又如何?把這群人盡皆殺完即可,少主說了,只留那道士一命,其他我等隨意處置,羽生你閃開些,別礙我辦事。」

    「哦?聽你這一說看來近來功夫長進不少!也罷,隨你去吧,不過一會挨打了,我可不出手。」說罷那白衣人打趣一笑,雙手一揮「還給你們!」說著把兩個人頭扔到方典腳下。

    「你們是何人!膽敢劫我萬寶樓的銀車,難道不知道這萬家背後之人嗎?」方典知道對方武藝不凡,只怕力敵不能,希望能借助萬家聲威避開此禍。

    「知道,你們萬寶樓後面不就是李世民那老頭麼….」黑衣護衛沉沉回道。

    「既然知道我們萬家是為朝廷辦事,你們這麼做就不怕….」方典還欲交涉,可話未說完,只聞「嗖」的一聲,一柄朴刀向自己飛了過來。

    蕭衍此刻大驚,只見方典交涉之間,那黑衣護衛腳下一沉,前足踏地,入土三分,手腕提刀,掌心一推,力道深沉,那朴刀竟徑直向方典面門而來。

    「方大哥小心!」蕭衍一看對手不是善類,趕忙取出拂塵,雙腳一緊,離了馬鞍,身形數轉,拂塵一揮,擋去那朴刀。

    黑衣護衛一看也是一驚「好,竟有高手!」

    白衣人也是拍手稱快「好啊!這回該你陸展雙挨揍了!」

    「哼。」黑衣護衛也不答話,足尖發力,內氣驟轉,身形忽低,竟向方典疾奔而來。

    「小子當心了,陸黑臉這無相神功力氣可不小。」白衣人打趣道。

    蕭衍剛剛接了一刀,只覺虎口發熱拂塵差點脫手,此刻又見那黑衣護衛直奔方典而來,當下一驚,大喝道「方大哥當心,這廝勁力太大不可硬接!」話音剛落,只見那黑衣護衛腳下一點,身子騰了起來,五指一屈向著方典肩頭而去。

    「來的好!」方典大喝一聲,右手急沉,側身從馬背上取下一刀,看準來人身形,眉目凜起,手臂發力,橫劈了過去。

    只見黑衣護衛也不躲刀,虎爪一收,身形輕偏,右手輕輕在方典刀柄一撫,後者只覺這一觸勢大力沉,好似拔山舉鼎,自己半邊肩膀居然被壓了下去,又看這黑衣護衛借這一撫之力,身形在空中轉了一圈,右腳順勢而出,橫掃而去。

    「方大哥小心!硬擋不得!」蕭衍瞧出這招厲害,這黑衣護衛以一虛招騙方典出刀,而後借助他出刀之力轉身出腳,這一踢合二人勁力為一,實乃不多見的殺招。

    方典本也聽見蕭衍喊話,可無奈剛剛那一撫的勁力猶在,此刻半邊身子被壓在馬鞍上,動彈不得,心中一沉,唯有抬起左臂生生接下一腳。

    「好展雙!忒的俊功夫!」白衣人看到這一虛一實也開口稱讚。

    只聽「砰」的一聲,方典連人帶馬竟被踢倒在地,那馬喘了幾聲,也不再出氣。

    「好剛猛的內勁!」蕭衍不禁心中一凜,「我要和他過招只怕也不能硬來。」

    後面眾護衛見狀趕忙下馬扶起方典,卻聽後者擺手道「別動,我左臂和雙腿已斷,站不起來了。」

    「方頭領!」後面一侍衛見狀不知所措,卻也不敢貿然出手。

    「你們皆不是他的對手,冒險出手只怕落得個全軍覆沒,他們所騎之馬行了數月有餘,早已乏力,你們卻不同,趕緊回城稟告萬樓主,速速找人接應!」方典嘔了一口血,緩緩抬頭看著蕭衍「蕭兄弟,方某無能,只能到這了」

    此刻蕭衍和黑衣護衛四目對視,一眼不眨,氣息越轉越沉,雙方均是以靜制動,蕭衍聽到方典喊他,也不敢回身,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方大哥放心,你喊眾位弟兄趕緊回去通報,我在這裡陪這兩人鬥一會。」

    那白衣人聽了一愣,接而哈哈大笑「小子你好大的口氣!先過了我兄弟這一關再說吧!」

    蕭衍答話間,黑衣人瞧出片刻破綻,右腿急出往蕭衍坐騎掃去,後者左腳一登,騰起身形,右手抓住韁繩往後一帶「回來!」只見那馬前蹄騰起,將將避開一腳,蕭衍右掌輕扶馬頸,安然落地,鬆開韁繩拍了拍馬兒「走吧,別回來了。」話罷,大袖一揮打中馬尾,那馬一吃力,回頭疾奔而去,片刻消失不見。

    黑衣護衛見狀一驚「小子哪裡學的功夫?」

    蕭衍聽了微微一笑「哪裡學的不重要,打贏你就可以。」說罷也不再等,腳下七星步轉開,雙手急出,朝黑衣護衛攻了過去,後者見這男子腳步古怪,手法凜凜,好似天地皓月,星馳電走,不敢硬接,蕭衍瞧對方識不破自己虛招,心中一樂,兩步搶上,左掌內吐,右掌外翻,頃刻間拍出五掌,那黑衣護衛只躲過其三,不得右臂一抬,挨了一掌,左手急出撥開另一掌,身下難免退了兩步。

    蕭衍見對方受治趕忙大喊「還不快走!更待何時!」身後眾人一聽回過神來,拍馬而去,心中熱血騰騰,最後一人不禁回頭大喊「公子高義!我等定然不辱使命。」話音未落,只見那白衣人身法模糊,飄然而起,片刻便追上那人,右手急出,朝那人背心一掌推出,只聞一聲悶哼,那人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白衣人幾步便斃了一人,望著眼前馬蹄揚揚,回頭冷冷一笑「展雙,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了!!」

    黑衣護衛也不答話,雙眼怒睜,盯著蕭衍。白衣人見狀也不多語,向身後打了手勢,自己足下生風,輕功運起,追了上去,片刻便失去了蹤影。

    蕭衍再看黑衣護衛身後眾人,只見他們也不追趕,只靜靜站在原地,忽的聽聞一聲大喝,那黑衣護衛腳下一沉,雙掌呼嘯而至,向自己胸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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