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只帶上一些重要的東西,留下大師兄獨自照看著行李,我們三人就開始去外面尋找起旱魃來。
由於昨天是在接近葫蘆口的地方讓旱魃跑掉的,所以它逃跑的路線十分多,葫蘆口外的任何一個方向都有可能。
而且距離越遠,我們尋找的壓力就會越大,想要憑借我們三人的力量在這原始森林中找到旱魃,實在是有些勉強。更何況,我們面對的不單是旱魃,還有許多隱藏在暗處的危險,即便是本地人也不敢隨便在這裡面亂跑。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被某種東西襲擊。
黑爺先是帶著我和巴圖走到之前那個怪異的湖所在的地方,現在那裡已經不能稱之為湖了,因為裡面已經沒有絲毫的水,就連地上的泥巴也已經乾裂,一條條長長的恐怖裂痕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著。就好像這裡是旱災區,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雨水一樣。
可是我們昨天來的時候雖然已經發現這湖有些古怪,但不管怎麼說,它最好還是一個湖,裡面有很多的水。
我們知道,這一切都與旱魃有關係。旱魃在哪裡出現,哪裡就會出現旱災甚至是瘟疫。
黑爺走上乾裂的湖面,使勁跳了幾下,然後眉頭皺了起來,之後又找了一塊大石頭往湖面上砸去。
石頭撞擊在湖面上,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雖然我和巴圖之前並不知道黑爺為什麼這麼做,但在聽到這聲音之後我們瞬間就明白了。
要是地下是實心的,石頭打在上面不應該傳出這種聲音,之所以會有這種聲音傳來那就說明湖底是空心的。
「黑爺,你怎麼知道這湖底是空心的。」巴圖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問道。
因為昨天我們在這裡的時候湖裡是有水的,那個時候根本就看不出湖底有什麼玄機。
「昨天打雷的時候聽到聲音我就知道了,你們以為聽聲這絕技只有三叔會啊,其實我也早就學會了。」黑爺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塵土說道。
我心裡十分震驚,因為我以前知道,三爺爺可以站在一個地方聽雷聲就能知曉這一片地區有沒有墓子。但他從來沒有展現過這一項技巧,我也只是聽權叔說起過。
要知道,我們一般人不管在那個地方聽雷聲,完全就沒有任何差別,能從雷聲裡找出一點微不足道的差異而找到地面下有空心的地方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而且這不僅是勤學苦練就能行的,還要對聲音十分敏感,對音色十分瞭解的人才有可能學會。
「走吧,現在既然證實了這湖底下是空心的我們就去找一下周圍看看有沒有入口進去吧!
你們兩個走左邊去,記住一定要走在一起,遇到什麼事情就大聲叫出來。」黑爺說道。
我和巴圖點了點頭,然後從在湖的左邊開始往前走,我們兩人手中都拿著一個長長的棍子,看到湖邊有什麼草木比較密集就用棍子扒開看。
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碰到什麼東西,甚至連一隻蟲豸都沒有發現。我心中極其不安,因為這是熱帶雨林,照理說就算我們沒有碰到大型動物,但是一些蟲蟲鳥鳥的應該會很多。
但是我們看到的卻是一副毫無生機的樣子,連最低等的爬蟲都看不到,這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不過心裡也並沒有想太多,因為旱魃臨時本來就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情,湖水消失乾淨也不是正常的事件,這一點小異象也說得通。
只不過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十分強烈,我看著走在前面的巴圖,又轉過頭看了看正在湖對面的黑爺,將自己的這種感覺歸咎與太緊張。
大喘幾口氣,穩了一下心神,繼續跟上巴圖的腳步往前走去。
很快,我們就在湖的另外一頭和黑爺相遇了,很顯然,我們都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黑爺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兒之後抬起頭看著我們說道「再從岸上去找一次,應該是有出入口的。」
由於我們這次是來尋找法雲和僰人祭壇的,所以我們帶的東西也是以法器和克制粽子的東西為主,至於洛陽鏟這些掏墓子所需要的工具我們幾乎是一件都沒帶,不然我們也不用這麼麻煩了,直接在湖邊選一個地方開洞就行了。
現在旱魃身受重傷逃走,要是我們出去找好工具再來,說不定它早已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逃跑了,我們不能冒險,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它才行。
我和巴圖繼續拿著棍子,走上岸朝著反方向找回來,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距離,巴圖用棍子搗開一堆濃密的雜草,頓時一個黑黝黝的洞穴出現在我們眼前,洞穴口不停的有白色氣霧冒出來。
雜草被巴圖扒開後,一股陰冷的風對著我們吹來,我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裡面冒出的是寒氣,那堆雜草外面看起來和普通的草差不多,但是除了表上這一層之外剩下的幾乎全都被凍成了冰塊。
我和巴圖的眼睛瞪得老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版納屬於熱帶,這裡一年四季的氣溫都在零度以上,就算是最冷的時候也絕對不可能下雪,甚至都不會下霜,自然也不可能結冰。
但是眼前的事實完全超乎了我們的認知,洞裡吹出來的涼風已經那堆被厚厚的冰塊凍結在一起的雜草告訴我們,這個洞裡的溫度一定很低,絕對實在冰點以下。
這已經屬於違反了物理定律,以前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熱帶地區有哪裡會結冰的。
「黑爺,這邊,快過來!」震驚之餘,我還沒有忘記我們的目的。這個冰洞雖然不太像是通往湖底的出入口,但是這種事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只能讓黑爺過來想想辦法,搞明白這到底是不是我們要尋找的湖底路。
巴圖見我已經通知了黑爺,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打亮,然後將頭貼在洞口邊上,手更是伸入了洞裡面。
這個洞口並不是很大,巴圖一個人就完全將其堵住了,我站在後面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發現這種超越地理定律的地方,心裡的好奇自然是不必多說,等了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我就有些不耐煩了,正準備上前將巴圖拉回來的時候,巴圖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他激動的東西一樣身體一陣顫動。
這個時候我心中的好奇也變得更加濃郁,把手搭在他的衣服上準備把他拉出來。沒有想到的是我剛抓住他的衣服就感覺身體往前猛傾斜。
我急中生智,將手上提著的袋子往旁邊一扔,一把抓住了洞口旁邊的雜草。但即使是如此,我和巴圖兩個人的身體也已經落入了洞穴之中。
巴圖大叫一聲,嚇得我差點鬆開了抓著雜草的手。
「怎麼了?」我心裡也十分害怕,大聲問道。
「沒……沒事!剛才我太不小心了!」巴圖一邊自責,一邊反過手來抓著我的手。
我現在充當著一根繩子的責任,一隻手抓著雜草,一隻手抓著巴圖。巴圖的手電已經不見了,所以我們現在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冷,刺骨的冷,比起在大興安嶺也好不了多少。還有就是牆壁很滑,我嘗試著在牆壁上給自己的雙腳找個支點,因為這樣我的壓力會小很多,即便是不能獨自將巴圖拉起來,但是堅持到黑爺過來救援肯定是足夠了,可是我的雙腳在牆壁上蹬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這上面根本不可能站得住腳。
反而,被我抓著的雜草竟然有斷裂的跡象。這可把我嚇得不輕,連忙停下雙腳對巴圖喊道「別動,上面的草好像支撐不住了!」
巴圖不算是個胖子,體重卻也絕對不輕,我能感覺到我雙手的腕關節已經脫落,只不過這對我來說根本影響不了什麼。但我承受的壓力也不小,臉都漲的發疼。
剛才我呼喊黑爺的時候他正在我們的對面,這個湖不算寬,兩邊的直徑也才一兩百米,只要黑爺看到我們從這裡掉了下來,最多只需要半分鐘的時間就能趕過來。
果然,我剛想完就感覺手腕被一隻手抓住了,黑爺大聲喊道「你們兩個別動,我想辦法把你們拉上來。」
我和巴圖之前都知道那雜草會斷裂,所以即便是黑爺不說我們也不敢亂動。
我和巴圖加起來的重量足足有二百八十斤,要是黑爺只靠著雙手是肯定拉不動的,一個搞不好,甚至還會加快那堆雜草斷裂的速度。
黑爺的手從我的手腕上拿開,由於害怕雜草斷裂,所以我也不敢抬起頭來看,就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但就在這時,我耳朵裡傳來一陣猶如索命音的聲音。即便是我們不敢動,被我抓住的草最終還是承受不住我和巴圖兩人的重量。
我心中大駭,再也顧不得其他任何東西,開口大聲喊道「草斷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