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這本僰人記事上面記載的東西太多了,現在一時我也還不能完全弄清楚,而且這裡也不是很安全,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以後等我研究透徹了再告訴你們。」
大師兄拿著這本書就像捧著一個金元寶一樣,他整個人也有些像是守財奴,生怕我們從他手上搶走那本古書。
我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古書還在我們身上,以後有的是時間研究,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出去,將周圍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活人和有價值的東西,我們便開始踏上回家的路。
「黑爺,那些地牢裡面的人怎麼辦?」巴圖問道。
黑爺眉頭皺了起來,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那裡的人太多了,就靠我們四個人的話不一定能救出他們,再說就算把他們救出來了我們也沒有辦法安置他們或者是送他們回家。」
巴圖臉色當即就變了,不可置信的問道「黑爺,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不管他們了?」
黑爺一愣,轉過頭盯著巴圖看了一會兒,就在我們以為黑爺這是生氣的時候,黑爺笑著說道「傻孩子,我可不是法雲,讓這些人在這裡自生自滅我可做不到,但是救人也是要想辦法的,不能胡來,不然不僅救不了人說不定還會害了別人。」
「黑爺,您的意思是?」我感覺我腦袋裡面想到了一點什麼,但一時之間又不敢確定。
黑爺看著我笑了笑說道「就數你小子精靈,我有點什麼想法都瞞不過你,哈哈!這不,那些毛子邊防軍一天不也是挺無聊的嘛,我們就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做!」
不過想要把邊防軍吸引到這裡來可不容易,而且那些人個個都是荷槍實彈,一不小心我們就會成為他們槍下亡魂。
大師兄搖了搖頭說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我得快點回家去研究這僰人記事了!」
誰都能看得出來大師兄這是在推脫,但是誰也沒有戳破,因為不僅是他有這個想法,我和巴圖也一樣,只不過我和巴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而已。
黑爺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好一會兒才回過氣來,指著我們三人說道「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這次算是看透了,你們三個貪生怕死的玩意果然是臭味相投啊!」
黑爺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他和大師兄在一起的那種情況,不管是說話做事還是思想上,他永遠都比我和巴圖更加接近大師兄。
「哈哈哈,誰說要你們來做這件事了,你們來不僅幫不上忙,反而說不定會更麻煩,這些毛子的槍法可是不賴,想當年我偷偷溜過來的時候……!」說道這裡黑爺忽然閉嘴了,拍了兩下嘴巴說道「沒事沒事,等回去再說。」
雖然黑爺的話只說了一半,但是我們心裡跟明鏡似得,黑爺和大師兄的性格完全一樣,要是好事他們恨不得滿世界的宣傳,要是自己吃癟的事情他們都會選擇性的遺忘。
「遭了,我們忘記了一件事!」突然,黑爺一拍大腿,大叫不好!
「什麼事?」大師兄也被黑爺的樣子給嚇到了,謹慎地問道。
「剛才我們出去的時候心裡一直掛記著何軍這個臭小子,一時沒有注意還被我定住的『人熊』,但是我現在想想好像我們出去的時候沒有『人熊』的影子吧!」黑爺開口回答道。
大師兄和巴圖對望一眼,然後兩個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難道『人熊』出事了?」巴圖問道。
這一下黑爺和大師兄再也沒有時間開玩笑了,急急忙忙的往外面跑去,我和巴圖緊緊跟在後面。
穿過充滿屍臭味的腐屍之地,我們終於再次爬出了地面,外面的天已經大亮,在這塊空地上果然空空如也,完全沒有了『人熊』的影子。
仔細搜尋了一陣,最終只是在地上看到了一張破碎的定身符,我拿在手中開口問道「黑爺,『人熊』會不會遭遇不測了?」
黑爺結果定身符符紙,拿在手中摩挲著,片刻之後才回答道「應該沒事,看起來應該是法雲出來的時候扯下了定身符把它帶走了。」
聽到黑爺這麼說我不由鬆了一口氣,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我已經完全將『人熊』當成了自己的朋友,而且『人熊』的遭遇讓我們都十分同情,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我們的心裡也不會好過。
「唉!」黑爺歎了口氣說道「還說這次殺了法雲之後就出來救這孩子的,這下可好,又讓他被法雲控制了,這真是我的大過錯啊!」
「黑爺,您別自責,只要他還活著就好,反正我們總會殺死法雲的,救下『人熊』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大師兄嘴裡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的臉上還是有一絲失望之色。
畢竟『人熊』吃了破禁草,誰知道他跟法雲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會不會被法雲發現什麼端倪,要沒什麼還好說,我們遲早都能救下他,但他要真出點什麼事,我們也會很自責。
黑爺再次深深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我這輩子幾乎沒有犯什麼錯,但在這法雲的手裡已經連續吃了幾次虧了,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啊!」
……………………
原本還算高興的幾個人瞬間被『人熊』這件事給弄得心思有些沉重了,往回走的路上大家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一路上倒也還算平靜,因為我和黑爺殺死了毛子邊防軍的軍犬的原因,毛子巡邏的人多了起來,好在黑爺早已經摸透了毛子的邊防軍的性格,順利的帶著我們穿過的邊境
,回到了國內。
可能是我們身上有死人味,連猛虎和熊瞎子都不敢來關顧我們,即便是穿過斷魂谷也沒有惹到任何麻煩。
回到小木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在大興安嶺地區冬天一般人是不會洗澡的,因為天氣實在太冷了。
但是我們一回到山中小木屋,就先燒起了熱水,在冰天雪地就開始洗澡,連續洗了好幾次才感覺身上的味道好聞了一點。
之後又翻箱倒櫃的找出來殺蚊子的花露水,不要命似得往身上噴,最後那如同跗骨之蛆的腐臭味終於被掩蓋住了。
從地窖裡面取出秋收之後黑爺存下的青菜,然後又拿出幾塊肉,胡亂放在頂罐裡面燉了起來。
之前好幾天都沒有吃飽,原本以為我們要吃很多的,但是一看到頂罐裡面被煮得稀爛的肉塊,我就不由想起了地洞裡面的那些腐屍。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蹲在門口吹著冷風抽煙。
大師兄卻像沒事人一樣,端著碗跟了出來,一邊快速往嘴裡倒著飯菜一邊含糊不清的開口對我說「哈哈,人是鐵飯是鋼,這點事情就吃不下飯可不是好事啊!」
黑爺也是隨便吃了幾口飯,就獨自一人出門了,我們知道他這是去解救地洞裡面的那些人和屍體的,原本我還想跟著去的,但是想想我去了也只能給黑爺增加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幾個大男人,彼此心中都知道,並沒有說太多矯情的話,黑爺笑了笑就走了。
小木屋裡十分溫暖,一點也不像之前在地洞裡面那麼陰冷,我到了現在還一直感覺這些天的經歷有些不太真實,有時候想想真的跟做夢一樣。
但是抬頭看見大師兄正在研讀從法雲身上找出來的古書我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次我們雖然是危險重重,但是好歹大家都沒有受太重的傷,這是我們值得慶幸的。
巴圖窩在自己的被窩裡,光著身子,給自己胸口的傷口上擦拭酒精,時不時疼得他直咧嘴。
看著熟悉的一切人和事情,我心中不由感慨,活著真好,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了。
將厚實的被子裹緊,讓自己能夠更加暖和一點,這些天幾乎沒有休息好,現在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我就準備好好睡一覺。
這裡手機沒有信號,但是我還是習慣性的拿著手機在被窩裡胡亂翻看,看著屏幕上鄭小美的照片我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大師兄的一聲吼叫給驚醒了,在被窩裡發了三秒鐘的呆,然後猛然站起來,發現大師兄不在房間裡,巴圖和我的情況差不多,用手揉著迷糊的眼睛開口問道「這啥事啊?」
「大師兄,是大師兄,肯定出什麼事了!」我看著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木門,心裡總算是將這件事給理了個頭緒出來。
我和巴圖對望了一眼,然後忽然反應過來,快速給自己套著衣服,不到二十秒的時間我和他就已經穿好了衣服,朝著門外跑去,在經過外面那間小木屋的時候我還順手抄起了放在櫃子裡的獵槍。
天已經快黑了,好在沒有下雪,但我們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也不是很遠。
「徐啟雲!」
「大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