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恆挑眉,隨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看了一眼,點頭道,「何時服?」
「用膳吧。」江銘玨看著她,越過她的目光看向桌上面已經來回上了好幾次的飯菜。
玉汝恆點頭,也不多言,二人便坐下用膳,江銘玨不時地看著她,見她依舊是那般的從容自若,他斂去內心的疑惑,待用罷膳之後,玉汝恆抬步向外走去。
「做什麼?」江銘玨莫名地跟上前來,轉眸問道。
「消食。」玉汝恆緩步在院中遊走著,時不時地欣賞著院中的景色,隨即停下腳步,半蹲著看著地上長相奇特的青草,白玉修長的手指托起,「有意思。」
「這是四葉草。」江銘玨緩緩蹲在她的身旁笑著甚是明朗,「這是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從一處山澗中發現的。」
「哦。」玉汝恆知道這種草,因為雲輕曾經告訴她,這種草是代表幸福。
她輕撫著葉片,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夜色中,面若皎月,眉目如畫,一身素的錦袍,襯得她越發的超凡脫俗,宛若月下仙子。
江銘玨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男子,這個人總是給人一種疏遠不敢靠近的冷淡之感,可是,越相處卻又越想靠近,即便知道她堅硬如鐵,他也願意以卵擊石。
江銘玨一手撐著下顎,一手隨意地放在膝蓋上,歪著頭看著她,他的眼睛比起申屠凌的還要明亮璀璨,申屠凌的雙眸中更多的是凌厲,還有幾分的殘忍,雖然明亮,卻很冷,而江銘玨的雙眸就像是黑玉般的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芒,有時候像是嬰兒的雙眸,純淨不染塵埃。
他極少表現出如此的神情,以往都是用自己的笑意,半瞇著雙眸掩藏自己這樣不摻雜任何雜質的眸光,可是,此時此刻,他全然忘記了掩飾,只是覺得眼前的玉汝恆,雖然這是第三次見面,可是,他卻像是很久便已經與她相識一般。
玉汝恆轉眸正好對上他那近乎於照亮整個黑夜的粲然雙眸,緩緩地起身,「好了,服毒吧。」
江銘玨微微地回神,只覺得這個人的確與眾不同,很有趣,他只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人而已,不免多了幾分的好奇心。
玉汝恆轉身入了藥廬,江銘玨看著入內的身影嘀咕道,「沒見過趕著去投胎的。」
嘴角噙著笑意加快了腳步跟上前去,玉汝恆氣定神閒地端坐在軟榻上,手指一勾,溫和的雙眸甚是淡然地看著他。
江銘玨轉身將那一瓶調配好的毒藥拿了過去遞給她,「一粒即可,明日這個時候毒發,不過這期間可能會時而發作,索性只是第一次調配。」
「好。」玉汝恆點頭,從他的手中拿過紫玉瓷瓶,打開之後,倒出一粒沒有半分猶豫地服下,接著將瓷瓶丟給他,「江先生是要在這處陪我?」
「那是自然。」江銘玨挑眉自然而然地坐在玉汝恆的身旁,「毒發還有一段時辰,你我做點什麼吧。」
玉汝恆見他倒也隨性,隨即點頭,「也好。」
「你素日閒來無事都會做什麼?」江銘玨抬眸看著她笑著問道。
「你呢?」玉汝恆不答反問。
「我一向很忙。」江銘玨沉吟了片刻,「最喜歡的便是做各種實驗。」
玉汝恆看著江銘玨臉上的人皮面具,「這面具能持續戴多久?」
「自從你上次說過之後,我又改良了一番,如今可是能夠透氣的,一個月沒問題。」江銘玨摸著自己這張清淡的臉,燦然一笑。
玉汝恆微微點頭,她曾經似乎也很忙,忙著處理政務,忙著謀劃,只有雲輕在的時候才會有片刻的停歇,也只是安靜地聽著他說著各處的趣事,如此一想,她眼眸中多了一抹淡淡的情緒。
江銘玨第一次如此細緻地去觀察一個人,見她似乎在想著某個人,不由得湊近,「你在擔心申屠凌嗎?」
「他會挺過去。」玉汝恆緩緩地收回視線,語氣甚是篤定。
「看來你對他也很是上心。」江銘玨低聲道,「在這世上能被一個關心著也是好的。」
玉汝恆見他口氣帶著幾分的蒼涼,轉眸看著他,「看來江先生也有心事。」
江銘玨勾唇一笑,「英雄不問出處,又何必追究過往呢,我如今過得很好。」
玉汝恆見他倒是灑脫,倒是與司徒墨離有幾分相像,不過,這二人顯然不同,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閒聊著,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江銘玨自方榻上起身,「玉公子可有想做的事情?」
玉汝恆沉默片刻,抬眸看著他,「既然閒來無事,對弈如何?」
「我最討厭步步為營的謀劃。」江銘玨搖頭道,一臉的厭惡,「我給你看看我的寶貝如何?」
玉汝恆隨即起身行至他的身旁,「也好。」
江銘玨獻寶似地抬步向外走去,而玉汝恆便跟著他,二人行至另一間屋子內,裡面的景觀可謂是歎為觀止。
飛禽走獸,小到飛蟲,大到猛獸,皆在這屋子內變成了乾屍,他笑吟吟地將一個長型的匣子打開,「這條乃是世上最毒的蛇,蛇膽已經被我挖出研成粉末,珍藏起來,這蛇皮我重新縫好之後保管在這處,是不會化掉的。」
玉汝恆抬眸看著江銘玨,那本就明亮的雙眸在此刻越發的熠熠生輝,仿若他手中拿著的不是什麼毒物,而是自己視如生命的寶貝。
他接著又打開一個匣子,這個是用千年寒冰雕刻而成,裡面趴著一隻冰蟾,通體紫色,如今正吐著信子,不過看著卻甚是溫順,江銘玨興致勃勃地說道,「這可是我爬到雪山之巔處好不容易才抓來的,這世上也是獨一無二的。」
隨即,他便將屋子內所有的寶物都逐一地拿出來炫耀起來,侃侃而談,顯得十分的興奮。
玉汝恆只是在一旁認真的聽著,對眼前的江銘玨肅然起敬,這些可都是天下至寶,得到其中一個,足可以富甲一方,而他卻盡數地收集,可見費了多少的心力。
「你放在這個屋子內,沒有任何的機關,難道不怕被宵小之人闖入洗劫一空?」玉汝恆笑著問道。
「這個地方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能進來。」江銘玨得意地挑眉,他精通奇門遁術,在這處早已經布下千萬個陷阱,擅闖者只有死路一條。
玉汝恆適才進入的時候並未看到任何的不妥,他如此篤定地說出,玉汝恆想起她隨著他自密道入內,看來這處的確很奇妙。
她正要說什麼,只覺得心口猶如萬箭穿心般地疼痛,額前更是噙出了冷汗,面色驟然煞白,她深吸了口氣,想要用內力抵制,卻聽到江銘玨的聲音,「不能用內力。」
玉汝恆彎著腰,一手按著胸口,一手撐在一旁的几案上,如今連走路都難,雙腿不停地打顫。
江銘玨見她如此,面色蒼白,卻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痛苦之色,這個毒藥的份量他下的雖然不重,卻也不輕,尋常人此刻早已經躺在地上哀嚎打滾了,可見她的心志何等堅強。
他不知為何,上前便將她攔腰抱在懷中抬步踏出了屋子,疾步入了藥廬,只感覺到懷中的人不停地顫抖,他眸光一暗,如今卻不能即刻給她解毒,否則,她承受的痛苦便白費了。
玉汝恆如今是沒有半分的力氣掙扎的,她想起雲景行每晚承受著的是怎樣的痛苦煎熬,如今她是清晰地能夠感受到,申屠凌這兩月恐怕比她如今感受到的疼痛還要痛苦許多,她緊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任由著江銘玨將她放在方榻上,她只是合起雙眸,大腦似是被這種蝕骨的疼痛侵蝕,只覺得有千萬隻蟲子在一點一點地啃噬著她。
江銘玨站在一旁,抽出袖中的絹帕擦著她額頭不斷噙出的冷汗,「半個時辰。」
玉汝恆並未有任何的回應,只是覺得自己的全身力氣都已經要被抽乾,她只是這樣躺在方榻上,頭一次覺得這樣的痛比死還難受。
半個時辰就像是過了十年一樣,漫長而又痛苦,江銘玨只是坐在一旁陪著她,直至玉汝恆緩緩地睜開雙眸,虛脫般地看著他,緊咬著唇不發一言。
江銘玨看著她,「天亮時還會再發作一次。」
「嗯。」玉汝恆的聲音變得很虛弱,有氣無力地應道,疲憊地合上了雙眸。
江銘玨拉起一旁的錦被蓋在她的身上,起身踏出了藥廬,抬眸看著眼前的月色,這才第一次發作,這個人還真是堅強,他緩緩轉眸,頎長的身影灑在夜色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接下來的第二次發作,比起這第一次會痛苦十倍。
玉汝恆醒來時,已經是五更,她緩緩起身,感覺渾身就像是被抽離了一般,使不上半分的力氣,抬眸看著天色,輕撫著額頭。
「醒了?」江銘玨明快的聲音響起,手中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玉汝恆抬眸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謝謝。」
「何必客氣。」江銘玨端著粥走了過來遞給她,「這第二次發作會有吐血的徵兆,這粥是我特意熬的,補一補。」
玉汝恆抬眸看著他,「江先生倒是很能幹。」
江銘玨勾唇一笑,「第一次。」
玉汝恆嘴角一抽,看著碗內的粥,抬眸看著他,「哦。」
她不過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舀了一勺放入口中,淡而無味,不過粥卻暖了胃,卻也不計較,只是慢悠悠地喝著。
江銘玨見她如此,歪著頭一臉期盼地問道,「如何?」
「你嘗嘗。」玉汝恆剩了一口,將碗推給他。
江銘玨也並未覺得不妥,直接拿起她用過的勺子將最後碗底的粥放入口中,還未吞便吐了出來,「怎得一點味道都沒有?」
「我去洗漱一下。」玉汝恆隨即便下了方榻,還未站定,便覺得雙腿發軟,身體向前栽去。
江銘玨眼疾手快,連忙彎腰正好將她抱了個滿懷,他睜大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臉色依舊泛白,素日殷紅的唇瓣如今也帶著幾分的病色,雙眸依舊淡然,身上散發著淡淡地氣息,他輕輕地抱著她,轉過頭去,「我扶你過去。」
「好。」玉汝恆並未察覺到江銘玨的不妥,她如今只覺得頭重腳輕,什麼也不願意多想。
凌王府,申屠凌自昨日回來,便待在宮殿內,古嬤嬤站在一旁看著他始終陰沉著臉獨自坐書案旁不發一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她自然是心疼不已,低聲道,「王爺,您這樣下去,如何是好?」
「小玉子為了給我解毒,以身試毒,我什麼也做不了,只好這樣陪著她捱著。」申屠凌雙拳緊握,第一次無比痛恨起自己這該死的身份。
古嬤嬤看著他如此,眸底閃過驚訝之色,她未料到玉汝恆竟然會如此做。
雪豹趴在一旁,顯然聽到了申屠凌的話,急得在地上來回打轉,一雙漆黑的雙眼銳利地盯著申屠凌,恨不得撲上前去將他撕碎。
江銘玨站在一旁,看著玉汝恆強撐著淨面之後,舒展著自己的手臂,面色淡然,沒有任何的痛苦之色,轉眸看著江銘玨,「江先生可是陪我出去走走?」
「好。」江銘玨點頭應道,正上前要扶著她,玉汝恆卻已經慢慢地抬步向前走去,雖然每一步走得很費力,而且很緩慢,可是,她走得很從容很認真。
江銘玨挑眉,覺得這個人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好久沒有遇見如此有趣的事情。
他只是跟在她的身旁,二人抬步踏出屋子,陽光正好,暖陽灑在她白璧無瑕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暖光,沁人心脾。
江銘玨覺得她身上有光,一種能夠直達人內心深處的絢爛的光芒,他隨著她的腳步緩緩地走在院中,玉汝恆慢悠悠地坐在一旁的竹凳上,側著頭看著不遠處的四葉草,只是靜靜地出神。
江銘玨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撐著下顎打量著她,還真是越看越好看。
玉汝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轉眸看向江銘玨,嘴角卻溢出血來,江銘玨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已經順勢將她帶人了自己的懷中,自懷中抽出絹帕擦著她嘴角的血跡。
玉汝恆只覺得這疼痛比起昨夜發作時更加地難忍受,只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發出脆裂的響聲,胸口更是悶得慌,揪心地疼,這樣的痛苦,讓她徹底地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玉汝恆半合著雙眸,靠在江銘玨的懷中仰頭看著那耀眼的太陽,陽光甚是刺眼,灑在她白淨的臉上,竟然泛著淡淡的金光。
江銘玨一手不自覺地環上她纖瘦的腰際,讓她徹底地靠在自己的懷中,另一隻手將嘴角的血跡擦乾,「倘若疼的話,便叫出聲來。」
「還……好。」玉汝恆勉強扯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最起碼現在她還沒有失去理智。
江銘玨看著她如此,心中感歎道,當真能忍啊,倘若換成他,也不可能有如此強的忍耐力。
第二次發作之後,玉汝恆越發地虛弱了,江銘玨抱著她回到屋內,小心地放在方榻上,指尖滑過她的臉頰被冷汗浸濕的碎發,轉身便向離開了屋子。
抬步離開這處宅邸,自密道回了茗福堂,便看見司徒墨離正端坐在廳堂內,抬眸看著他,眼底一片烏青,顯然一夜未眠。
「她可好?」司徒墨離看見江銘玨,儼然沒有以往的淡然,他如今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只剩下半條命。」江銘玨卻顯得甚是神態自若,看著司徒墨離那眼眸閃過的哀傷之色,他微微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司徒墨離的身形一晃,「昨兒個她前來還為一件事,江先生是要多少銀兩?」
「可是要命的?」江銘玨放下手中的茶盞,低聲問道。
「不用要命,卻要無色無味,不易察覺,讓人神志不清。」司徒墨離穩定心神,他不能讓她失望。
江銘玨勾唇一笑,抬起兩個手指,「兩千兩黃金。」
「江先生的胃口真大。」司徒墨離嘴角一勾,俊的容顏上多了幾分商賈的市儈之氣。
江銘玨不以為然,「獨一無二之物,自然是稀罕珍貴。」
「好。」司徒墨離收起手中的折扇,手指沖天一動,便看見兩道身影落下,他自手下的手中拿出兩千兩黃金的銀票遞給他,「嘯月宮的銀號,江先生可是信得過?」
江銘玨挑眉,笑著應道,「那自然是信得過的,不過,我這處從不用銀票,這是規矩。」
司徒墨離邪魅一笑,「去提吧。」
「是。」黑影應道,隨即飛身離開。
司徒墨離抬眸看向江銘玨,按捺著想要追問玉汝恆情形的心,只是耐心地等待著。
江銘玨也不多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神情之間並無半點的憂愁之色,仿若玉汝恆的生死與他無關。
廳堂內偶爾吹來一陣暖風,司徒墨離只是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似有若無的看幾眼江銘玨,而後便陷入沉思。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無數的黑影落下,將三十台大箱子放下之後便閃身離開。
司徒墨離瀟灑起身,看向江銘玨,「江先生可是要親自查看?」
「離世子的信譽,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江銘玨的笑著起身,不一會便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他,「這東西只要沾染上便會中毒,倘若需要可先服下解藥。」
「多謝。」司徒墨離拱手道,「小玉子便有勞江先生了。」
「世人皆知離世子紈褲風流,這世上很難有人能夠入得了離世子的眼,如今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江銘玨嘴角的笑意微斂,「玉公子的確有這個魅力,她表現得很堅強,離世子大可放心。」
「她就是有這個本事。」司徒墨離看著江銘玨微微拱手,轉身離開。
江銘玨命人將箱子搬了進去,他淺笑著轉身,待回到藥廬之後,便看見玉汝恆已經醒來,本就潔白如玉的臉龐毫無血色,雙眸卻依舊是那般的淡然,她抬眸看了一眼江銘玨,「他走了?」
「嗯。」江銘玨笑著倒了一杯水遞給她,「玉公子看上的人的不同凡響。」
玉汝恆勾唇一笑,連握杯子的力氣都沒有,纖細修長的手指微微顫動著,江銘玨看著如此倔強的她,無奈地搖頭,隨即坐在她的身旁,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將水杯抵在她的唇邊。
玉汝恆抬眸看了一眼江銘玨
,輕抿了一口,低聲道,「第三次發作在何時?」
「昨夜服毒的時候。」江銘玨將水杯放在一旁,扶著她小心地躺下,聲音不鹹不淡,「最後一次挺過去,便可以服解藥,可以歇息一日,我會再添加份量。」
「明日是申屠凌毒發的日子。」玉汝恆低聲道。
「你可是要去看他?」江銘玨對上她有些恍惚的雙眸,不知為何,心中莫名地閃過一抹不悅來。
玉汝恆輕輕搖頭,嘴角帶著幾分的笑意,「不去,倘若去了,他會崩潰,定然不會挺過去。」
「玉公子當真是重情重義。」江銘玨覺得以往竟是小看了她。
「我只對我在乎的人好。」玉汝恆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合上雙眸,低吟道,「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江銘玨低喃著,望著玉汝恆那慘白的容顏,眼眸似是滑過一抹流光。
玉汝恆嘴角始終掛著笑意,低聲道,「曾經不懂,現在明白了也不晚。」
江銘玨怔怔地站在原地,緩緩地轉身踏出屋子,這句話,那個女人曾經也說過,曾經想來是何等的諷刺,可是,如今呢?
直至深夜,玉汝恆都神情懨懨,到三次毒發的時候,比第二次又痛上十倍,玉汝恆翻身一口血吐了出來,捂著心口,緊閉著雙眸,她一定能挺過去,這種疼痛對於她來說算不得什麼。
江銘玨將解藥拿了過來,看著時辰,接著上前將她的下顎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