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行沉寂的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便覺手腕一痛,緊握的手指微微一動,玉汝恆便將他的手掰開,裡面藏著一根極小的匕首,只有巴掌那麼大點,她攤開他的掌心,將那巴掌大的匕首拿了過來,便看到他的掌心已經被血染紅,許是適才太過於用力,而割破了手掌。
玉汝恆抬眸看著他勉強半坐起來,卻沉默不語,斂眸不去看她,她卻明顯歎了口氣,鬆開他的手,彎腰自油靴內拿出一個瓷瓶,乃是上好的金瘡藥,如今她只穿著裡衣,而官袍依舊披在申屠璃的身上,寢室內透入了冷風讓她也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她始終站在床榻一旁,保持著距離,接著轉眸環顧著四方,隨即行至一旁的矮榻上,瞧見有一塊絹帛,可是,已經不能用,她忽然想起自個隨身攜帶了一塊絲絹,接著便緩步行至軟榻旁,見申屠璃已經安寢。
她不禁笑道,想著這刁蠻公主倒是心寬,傷了人還能睡得如此踏實,她卻不知,昨兒個因著被她欺負,申屠璃可是一夜未眠,今兒又折騰了一日,夜間又受了寒,如今便支撐不住,沉沉地睡去。
她腳步極輕地行至軟榻上,接著便看到錦被下壓著她的官袍,她彎著腰緩緩地扯動著袖口,自袖口內抽出了絲帕,為申屠璃蓋好錦被,轉身將門合起,便向雲景行這處走來。
雲景行卻將適才玉汝恆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他低頭看著自個早已經麻木的掌心,那隱藏在面紗下因著長期沒有營養,而略顯蒼白的唇微微顫動了一下,緊緊地抿著,耳邊傳來那細微的腳步聲。
玉汝恆行至他的面前,見他額頭上的碎發遮擋著傷痕,只露出那一雙波瀾不驚的雙眸,她低頭看著他又重新握緊的手,抬手將他的掌心攤開,將瓷瓶打開,輕輕地上了藥,他卻不為所動,甚至連一絲一毫的疼痛都不曾有過。
玉汝恆抬眸瞟了他一眼,卻看到他正怔怔地看著她,不知為何,她嘴角微微上揚,給了他一個淺淺地微笑。
雲景行猛地一怔,雙眸緩緩的收斂,那淡然一笑,就好似一粒石子激盪在了他沉寂千年的心湖之中,浪花四濺。
玉汝恆用絲帕將他的掌心包紮好,接著便掀開了他身上蓋著的薄被,掀開他的中衣衣擺,便看到長褲上浸濕著血跡,有些變成了暗色,有些則是新添的,她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雲景行,似乎想到了自個,明明冰冷的心,卻獨獨對他產生了一絲的憐憫。
她將那長褲用匕首劃開,便看到那露出的整條腿上有無數用匕首劃過的傷口,深深淺淺,縱橫交錯,甚是猙獰。
她不知他為何會如此自殘,虛了他一眼,卻看到他已然低著頭,將自個當成了木偶,不曾有任何的悲喜。
她也不再說話,只是將金瘡藥灑在那傷口上,想著明兒個讓富春去舀一瓶養肌膏回來,只是他臉上的蠱蟲該如何消除呢?
待玉汝恆將他新添的傷口塗上金瘡藥之後,便將薄被蓋在他的身上,接著轉身,便行至一旁的衣櫃前,將衣櫃打開,只不過有幾件略顯單薄的衣衫,看著成色,陳舊不已。
她隨即拿了一條長褲過來,行至他的面前,「景帝是要自個換,還是奴才服侍您?」
雲景行卻重新躺回在床榻上,背對著她,說出了第一句話,那聲音透著冷漠疏離,「不必。」
玉汝恆雙手呈著長褲,知曉他會如此,便溫聲回道,「景帝是想讓奴才服侍?」
雲景行緊閉著雙眼,不去理會她。
玉汝恆卻不生氣,而是上前將長褲放在一側,接著便將他的薄被掀起,身體向前傾,雙腿跪在床榻上,彎著腰,越過他的後背,伸手便要去解他長褲的細帶。
雲景行敏感地將她的手腕抓住,抬眸冷視著她,「我說了不必。」
玉汝恆看著他,重複著適才的話,「景帝是要自己換,還是奴才服侍?」
雲景行見她如此執著,心中不免一動,接著便半坐起來,將一旁的長褲扯了過來,「你下去。」
玉汝恆低著頭便下了床榻,將紗幔放下,背著身子,耳邊傳來床榻上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待他換好之後,便又背對著她躺下,並未再與她說話。
玉汝恆也不勉強,而是掀開紗幔的一面,將他換下的長褲拿了出來,看著上面斑斑點點的血跡,便要抬步離開,卻聽到他冰涼如水的聲音響起,「將我的匕首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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