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玨的眸光瞇成一線,透著危險的氣息。
霍青瀾連忙低下頭,跟著拍馬屁道:「屬下知錯,屬下不問了。主子天下無敵,誰也贏不了主子,主子拿下琬郡主,只是早晚的事——」
容玨哼了兩聲,便沒有再說話。
霍青瀾走到門口,又突然折了回來,愁眉苦臉道:「主子,那藥究竟要不要讓琬郡主喝下去?屬下剛才經過西廂的時候瞧見的,兩碗藥就擱在琬郡主床頭,也不知道她究竟什麼時候喝。」
容玨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你別管了,爺自有主張!」
「是。」霍青瀾禁不住在心底暗暗地攛掇。主子不讓他管,應該是讓琬郡主喝藥的意思吧?他表面上正直,其實心裡頭別提多陰險了。為了讓琬郡主喜歡上他,借寧王的手,讓她吃一顆絕情丹又如何?
霍青瀾走後,容玨朝著床頭鶴望蘭望了一眼。那花盆裡早已倒滿藥汁,隱約漫步著一股熟悉的氣味。
容玨暗暗地想,這藥又不是我拿給你喝的,你喝就喝了,忘就忘了,關我什麼事?
這樣想著,他便一撒手,回到床榻之上,垂眸假寐。
西廂。
冰漪朝著床頭兩罐藥望了一眼,咬唇道:「小姐,藥都快涼了,你想好了沒有?」
「就喝寧王送來的那罐吧。」百里孤煙幽幽睜開眼睛,一雙眼眸之中閃著精光,「這杜鵑姑娘都在外頭站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若是不能拿著藥罐回去覆命,只怕她會一直站下去——」
「那奴婢差人去熱一熱。」冰漪點了點頭道。
「不用了。」百里孤煙伸手試了試溫度道,「還溫著呢。我這身子也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嬌氣,若是麻煩來麻煩去,只怕寧王府的人會覺得我不好相處——」
冰漪聽著覺得有道理:「也對,小姐未來可是寧王府的當家主母。在此之前,跟他們客氣客氣也是應該的。」
百里孤煙不由蹙眉,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低聲斥責道:「什麼當家主母不當家主母的?且不說我會不會嫁,那容世子會不會娶我都難說!他在陛下面前請旨賜婚,也不過一時興起,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在我沒進門之前,找個什麼借口將我休了?」
冰漪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總覺得自家小姐對容世子似乎有什麼偏見似的。
百里孤煙端起藥罐子,到出一小碟來,剛放到嘴邊上,抿了一小口。
有人便破門而入!
「不許喝——」
容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想也沒想,就奪過她手中的碟子和冰漪手中的藥罐,朝著地上狠狠砸去!
藥汁四濺,惹得百里孤煙一襲白衣之上都沾滿了黑色、灰褐色的藥汁,髒兮兮的一片。
容玨的身上也是一樣,白衣被沾染上了俗物。
百里孤煙厭倦地抬起頭望向他,真恨不得將他摁在地上,狠狠捶打一番。她瞪著一雙憤怒的清眸,厲聲質問道:「容玨,容世子!我喝我的藥,敢問你又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