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考慮清楚了麼?」容玨長臂一擺,藥瓶便在他手中晃悠,像是隨時都會被甩出去似的。
百里孤煙又怎麼捨得眼睜睜看著那隻貓兒死?她秀眉擰成一團,原本柔靜雋的臉上黑影沉沉,眸光如冬日裡流瀉的冰冷,寒徹心扉:「好!我答應你。」
她服了軟,容玨本該開心的,可不知怎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落寞,突然襲上心頭。宗政少卿送的貓兒,當真就那樣重要?讓她心甘情願被別的男人調戲?
自打他第一次見她開始,她便是一臉冷漠茫然的樣子,倔強狠毒,給人一種百毒不侵的感覺。容玨對這樣的女人談不上喜歡,但絕對不討厭,不同於那些鶯鶯燕燕,她的**叫人心安。只是他現在才明白,這世上並沒有完全冷漠無情的女人,她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再好,也有被翻出來的那一天。宗政少卿,大約就是她的軟肋。
容玨收回藥瓶,陰霾下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他騰出一隻手來,貼上了耳根,作勢要摘下面具。
百里孤煙呼吸一窒,愣愣望著他。她想起圍場狩獵那日,二人一起墜崖時的情景,那一張一閃而過的傾世容顏,也不知是虛是實……如果容玨真的貌驚天下,他又何必整日戴著面具度日呢?他想要泡妞,憑一副風騷臭皮囊,豈不是更容易些?這樣想想,那一定只是個夢!
容玨玩味地看著她,似乎很享受她那副期待的表情。
百里孤煙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連忙撇開臉去。
容玨便道:「郡主若是春心蕩漾,想看小爺的臉,你吱個聲,爺這就摘下面具,讓你看個夠!」
「誰稀罕!」
百里孤煙怒目圓瞪,若不是有求於他,怕是耳光又有甩到他臉上去了。
「好啊,那爺就不給你看了,免得你又說爺是自作多情。」容玨兀自說著,又將摘了一半的面具給戴了回去。
百里孤煙的心就像被螞蟻咬了一下,癢癢的,想撓又撓不著,困擾了她這麼久的問題,眼見著就要揭開真相了,偏偏又被她賭氣的一句話給搞砸了。她不得不承認,容玨真是個磨人的騷包,跟他說話,她自己的智商都跟著低下了。
她不想在世子府邸浪費太多時間,上前一步,從一旁的籐架上摘了片紫籐葉子,打算用葉子沾著藥膏給容玨上藥。
容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刁難道:「郡主都不敢伸手碰藥,還得用葉子沾著,也不知道這藥有沒有毒——」
百里孤煙眉頭一蹙,甩開那片葉子,擦在腳下碾成泥。
容玨這才滿意地將腦袋勾過去。
霍青瀾見狀,立即從屋裡搬了張紅木椅過來,對百里孤煙笑道:「郡主,請坐,您慢慢來。」
百里孤煙朝著他投過去淡淡的笑。
誰知,她方一落座,容玨的脖子就跟籐蔓一般伸了過來,將腦袋曖昧地擱在了她的雙腿之上。他半瞇著眼眸,一副悠然自得模樣,著實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