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請自重!」百里孤煙氤氳著水汽的眸子裡,隱約藏著怒意,寒光凜凜,警惕地望著眼前之人。
宗政子焱舔了舔嘴角,那股子血腥味兒在他鼻尖縈繞,喉頭發甜。
「好!本王的好琬兒,越來越能耐了!」宗政子焱感歎一聲,身子一顫,朝後退卻了一步。
百里孤煙見他神情黯然,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總不能同他說,你心心唸唸喜歡的上官婧琬早在幾天前就被人害死了,我不過是附身在她身上的另外一具魂魄——
若是這樣說了,只怕宗政子焱又會覺得她鬼話連篇吧!
百里孤煙走上前去,拾起石桌上的松煙墨佩,目光清冷,直直望向宗政子焱眸底道:「臣女相信日久見人心,只要我們相處的時間長了,殿下便知我已經不是從前的上官婧琬,亦不值得殿下再愛。這松煙墨佩臣女先收著,等哪天殿下找到真心喜歡的女子了,再向臣女討回。」
「若日後本王還是只認定你一人呢?」宗政子焱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瞬的疑惑思量,隨即明眸回望,「到時,你可願認賬?」
「到時,五殿下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而臣女只是一介身份低微的庶女,由得臣女不認賬麼?」百里孤煙反問。
宗政子焱凝視著她,片刻後仰頭大笑:「好!只要你肯認賬,本王不怕等!若你不認賬,本王就請母妃父皇賜婚,強行娶你為妾,做牛做馬,任本王奴役!」
「一言為定。」百里孤煙不知日後會怎樣,只求眼下能先穩住這個最大的變數!
臨了,宗政子焱回眸瞥了一眼她的髮髻,輕笑出聲:「還說忘了,若真的忘了,又怎麼會記得梳這飛星逐月髻來見本王?你說過的,若本王是天上的明月,你就要做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一直追逐本王的腳步!欲擒故縱的把戲本王見得多了,但願你能拿捏得當,別耗盡了本王對你的感情!」
百里孤煙越聽越惱,直接弓起身子,衝著他道:「恭送五殿下。」
「好,好,真好!」宗政子焱扯了扯唇角,「本王不過多說了幾句,你就連逐客令都下了。上官婧琬,幾日不見,你真是越發長進了!走就走,這森冷無聊的相府,若不是有你在,就是丞相特意宴請本王,本王還不來呢!」
宗政子焱飛快地挽起長髮,束上髮冠,怒氣沖沖出了園子。
上官贇原本就在前院守著,見宗政子焱出來,連忙上前招呼:「殿下,小女可曾向你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宗政子焱白了上官贇一眼,冷哼一聲道:「今日本王也算是見識到了,原來這就叫做賠禮道歉!」
上官贇忙道:「是小女不懂事,不如讓臣將她叫過來,好生教訓一番?!」
「不必了!替本王好好照料著她,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本王拿你是問!」宗政子焱雖然生氣,但言語間卻始終護著上官婧琬。
「殿下,殿下……」
上官贇覺察到他面上怒氣,想要留他再做解釋。
宗政子焱理都不理,長袍一甩,快步邁出丞相府,翻身上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