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孤煙隱約覺得自己被騙上了賊船,只能硬著頭皮,朝前走去。
似有若無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宗政子焱突然停手,琴聲也跟著停了下來。他抬頭望了一眼百里孤煙,有流水般的清輝從他茶色的眸子裡傾瀉而下,剎那間整座涼亭便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可算是來了。」他的語氣中微微帶著些許嘲弄之意。
百里孤煙目光清,朝著他福了福身子,道:「臣女拜見五殿下。」
不說話還好,她才一開口,宗政子焱的臉陰沉了下去,眸光淡淡從她臉上略過,如細密的刀劍,要在她臉上劃下無數痕跡。
「你非要這麼跟本王說話麼?」宗政子焱聲音黯啞,額上青筋暴起,隱約有要發怒之意。
百里孤煙不解,忙低頭不語。
宗政子焱便從懷裡掏出一塊墨黑色的玉珮來,「本王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收回!松煙墨佩既然已經給了你,你就好好收著,何必做得如此絕情?!」
松煙墨佩!
百里孤煙一眼便認出了!早年是德妃的貼身之物,聽說這塊玉料價值連城,帶在身邊還能祛除體內的陰濕之氣。五殿下既然是德妃所生,那松煙墨佩自然是德妃給他的了。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一早就將松煙墨佩送給上官婧琬了麼?
「臣女不敢。」百里孤煙退開一步,沒有接過那塊玉珮。
宗政子焱氣得咬牙切齒,「還真是說忘就忘!前幾日的喪宴上,本王明明囑咐過你,你欠本王的,你得記著!當年在後山與本王山盟海誓的是你,今日要與本王一刀兩斷的也是你!上官婧琬,你真當本王那麼好欺負麼?由著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百里孤煙心下一驚,隱約明白了什麼。看來早在宗政子焱從池塘裡救出溺水的上官婧琬之後,他們兩人就已經定情了。上官婧琬心知自己配不上宗政子焱,又一心尋死,所以才將定情信物差人送了回去,這才引得宗政子焱怒火難平!
早在將軍府別院藥池之中的時候,她就聽到過往的丫鬟私下議論,說五殿下南巡治療癔症去了,要三五個月才能回來,好些日子都不能來府上串門了。宗政子焱出巡不到一個月,就匆匆趕了回來,想來就是因為上官婧琬送回的這塊玉珮。
「殿下,婧琬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對殿下的情,也早已忘得一乾二淨。殿下又何必苦苦相逼?」百里孤煙不想欺騙他的感情,故而實話實說。
孰料,宗政子焱根本不聽,他霍然站了起來,移步到她跟前,飛手而出,拖住她的腰身,便往他懷裡一帶,眸光曖昧道:「真的忘了麼?要本王幫你回憶回憶麼?」
百里孤煙嚇了一跳,尚未來得及還手,宗政子焱那片緊抿剝削的唇已經覆了下來,銀牙死死咬著她的唇瓣,長舌撬開她的貝齒,想要一舉攻入她的領地!
「不!」百里孤煙雙拳一緊,齊齊發力,狠狠砸在他的胸口,將他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