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面站著一名身穿黑色唐褂,神色威冷嚴肅的老年人。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大約七十來歲的年紀。一見溫風勝進屋,立即向他有力地微微欠身點頭。
溫風勝對老人介紹道:
「洛管家,這位是我的義哥,梁爽。」
梁爽?!現在天還冷著,實在是涼而不爽!
老人在心中對梁爽的名字迅速評價了一番,才彬彬有禮地、以蒼勁有力的聲音對梁爽道:
「洛沱見過梁少爺!」
駱駝?!
梁爽在心中窒了一下,立即回禮道:
「洛管家你好!」
這老人家,笑我的名字涼而不爽。其實,我在初夏出生,叫「涼爽」正好應季!倒是你洛管家,叫「駱駝」!難道你祖上是沙漠那邊的遊牧民族?!咦?!這老管家身上似乎還隱藏著一股內勁?
當梁爽感應到洛沱可能也是個武術行家的時候,頓時不敢輕視。
「風勝,洛管家的樣子很威武!」
梁爽一邊跟著溫風勝走上樓梯,一邊小聲道。
溫風勝笑道:
「這當然,洛管家年輕的時候是爺爺身邊的護衛員。後來,爺爺退休了,洛管家也跟隨到這兒來,與爺爺一起過著清閒的退休生活。其實,不止洛管家一個,就連這兒幾名照顧爺爺起居生活的老員工,也是爺爺以前的部下。」
梁爽驀然回憶起,溫風勝曾經說過溫老爺子是軍人出身。當過兵的,手上自然都有一兩手功夫,怪不得洛沱身上隱藏著一股內息。那麼,溫老爺子應該也懂武術。
想到這兒,梁爽又問:
「你家溫老爺子的武功,一定很厲害?」
溫風勝笑道:
「這個我的就不清楚了。雖然我爺爺是軍人出身,平時行動也相當敏捷,但他從來沒有跟我們討論過有關武術的話題。我想,爺爺他應該不會傳統武術吧,不然,他早就教爸爸與小叔了。別說是我們這一代,我爸爸與小叔那一代也壓根就不懂武術。」
梁爽不再說話,心想:
這很難說。
練武要講機緣。有些人,不希望子孫後代混江湖或者接觸武學,就刻意隱瞞也不一定。像羅伯,在我兩歲時就教我修練少極功的內家功夫,還一直隱瞞著我。到我十四歲他才肯說出來,才開始教我以少極功為主的中華武術的搏擊技巧。
這個時候,溫風勝已經把梁爽帶到一個房間門前,一邊敲著門,一邊道:
「爽哥,你先見過我爺爺,我再帶你去見甜甜。」
然後對著門裡面道:
「爺爺,我的義哥梁爽來了!」
話音剛落,房門被打開,現出鄭月雅與溫澤新的臉。
鄭月雅蒼白的臉上現出了驚喜:「仔仔!爽仔!」
「溫叔叔,阿姨,你們好!」
梁爽一邊向夫婦二人問好,一邊入內。
鄭月雅一邊被丈夫扶著,一邊對梁爽無力地高興道:
「你來了就好!快過去坐!見過我家老爺子!」
梁爽見寬大的套房大廳裡面有一組紫檀木太師椅,其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名身穿米色暗繡唐裝的健壯老者。
七十來歲的年紀,要不是留著個平頭,梁爽肯定以為自己看到了神話中金剛羅漢的化身!老者那威冷的炯爍眼神,早已經把溫澤新一家震懾得不敢抬頭。
這時,溫風勝對著老人介紹:
「爺爺,這是我的義哥,梁爽。」
溫鎮國唔了一聲,以沉厚洪亮的聲音對梁爽道:「過來,小朋友。」
「溫老爺子你好!」
梁爽一邊禮貌地笑著,一邊走向溫鎮國。
才走了兩步,梁爽那沒有吃飽的肚子又開始抗議起來,一下子打破大廳中由溫澤新一家營造出來的緊張寂靜氣氛。
梁爽立時啊哈一聲,撫著頭笑道:
「老爺子,久聞您老人家大名!就連我這肚子,也忍不住要向你打聲招呼了!不知道甜甜在哪兒?我想去見見她。」
梁爽見溫鎮國一直黑著臉,也不想與他多作溝通,反正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是要見溫甜。
溫風勝見自家祖父沒有反應,便道:
「爽哥一聽說甜甜有事,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趕過來了……」
溫風勝才講到這裡,溫鎮國已經以威冷嚴肅的語氣以及沉厚的聲線道:
「去吧,先填飽肚子,再去見小甜兒。反正小甜兒現在有她父母守著。」
溫風勝一聽,立即帶著梁爽離開:
「我這就帶爽哥去!」
由於剛才大廳裡面的氣氛一直充滿著溫澤新夫婦的戰兢情緒,梁爽想感聽一下溫鎮國心聲的念頭才剛產生,就已經被溫風勝帶出了門口。
「爽哥,我先帶你去吃些東西,再去見甜甜。」
溫風勝一邊走,一邊建議。
梁爽道:
「我現在不餓了,你先帶我去看甜甜好了。」
溫風勝連忙緊張起來:
「不行,這是爺爺的命令,必須讓爽哥你先吃過早餐再去見甜甜。他老人家的話一定要嚴格執行!」
梁爽下意識斜著眼睛,盯著他:
「老爺子的目光的確是凌厲了一些,但你們也用不著這麼懼怕吧?我剛才接觸過老爺子的目光,發覺他的眼神在凌厲之中隱藏著絲絲慈祥。可以看出,老爺子是個慈氣內斂的老人。有什麼好怕的!」
溫風勝苦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反正,好像人人都懼怕爺爺,尤其是家族裡面的人。」
「只要他虎目一凝,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震懾倒!我真是佩服你,爽哥!面對我家這麼威冷嚴肅的爺爺,還可以以肚子的抗議聲來開玩笑。」
梁爽一聽,不覺嘿嘿笑道:
「我不過是見當時的氣氛太僵,才特意要緩和一下氣氛的。既然這樣,就麻煩叫廚房快快弄個早餐,我趕快吃了,好快一點見到甜甜!」
「這當然!」
二十分鐘以後,梁爽吃飽了早餐,跟著溫風勝走上三樓,來到溫甜的臨時病房前。
溫風勝一邊輕輕敲著門,一邊小聲道:
「小叔,小嬸,我來了!」
房門隨即被打開,一名年輕女子清亮的五官、隨著房門的開啟映入梁爽的視線。然後,就是一名年輕男子,背對著梁爽他們站起、轉過身來。
溫風勝與梁爽走進房間,同時介紹道:
「這是我的小叔溫澤書,以及我的小嬸程琳。小叔小嬸,這位是我的義哥,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