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生活……」雲流霜勾起唇角,「您希望從我這裡聽到什麼答案?」
蘭憶芝的表情僵住了,「什麼希望得到什麼答案?」
「沒什麼。」雲流霜先搖了搖頭,隨後問道:「只是想問一下,按理來說,應該是墨笙的母親跟您有些關係吧。」
蘭憶芝點了點頭。
「那麼,我可以理解成,墨笙的母親,應該是您的女兒,您應該是他的外婆而不是奶奶。」她觀察著蘭憶芝的神色,「我有些奇怪,您如果墨笙的母親當年為什麼離開家中?」
蘭憶芝臉色僵硬,並不好看,沒有回答她。
她堅持的說道:「這個問題我必須知道,否則我不會告訴你答案的。」
蘭憶芝愧疚的垂下了頭,「他母親當年……是離家出走的,因為,不想學墨家的降頭術。」
「這樣呀……」她沉吟了片刻,又問道:「那不想學卻一定要學麼?」
「對。」蘭憶芝點了點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我丈夫……是個很**的人,再加上他母親天分好,是一定要學的。」
「所以,您現在又在後悔什麼?」雲流霜話鋒一轉,問著蘭憶芝,「後悔當年沒有幫助墨笙的母親?後悔當年沒有阻止一些事情?現在後悔是沒有用的。」
蘭憶芝嘴唇顫了顫,彷彿想辯解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口。
她又繼續說道:「那麼,當您女兒離家出走的時候,您有試圖找過她麼?」
蘭憶芝又是一僵,「沒有。」
雲流霜抿緊嘴唇,其實她很不欣賞這樣的父母,雖說父母把孩子生下來,就算是對孩子有恩情,畢竟他們給了孩子生命,但是……既然給了他們生命就要在他們成年之前保護好他們,教育好他們。
眼前這個人,因為自己的懦弱和無能,放棄了女兒,看樣子這麼多年也沒膽子去找墨笙他們,只會自己愧疚,卻做不出一點實際的事情來。
她很可憐,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憐的老人,但是……她始終相信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眼前這個老人,身上真的是有些可恨之處,不得不說,墨笙的悲劇蘭憶芝也有一定的責任。
「墨笙過得不好,他的母親就過得更加不好了。」雲流霜毫不猶豫地說著。
蘭憶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越來越難過,「都是,都是我對不起他們……當年,當年我沒阻止我的丈夫,因為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的丈夫,他……他簡直是個惡魔!」
「無論您因為什麼原因,您都拋棄了自己的孩子。」雲流霜淡淡的說著,但是聲音卻很堅決,「你沒有保護好他們不受傷害,雖然說,從道理上,您把他們生出來,就已經給了他們一條命,但是……您卻沒有盡到養育和保護的責任。」
「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蘭憶芝的嘴唇和手同時在顫抖著,「你不知道,不知道我的丈夫有多可怕……」
「您如果,真的只一直重複您的丈夫有多可怕,那麼我們今天的談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雲流霜堅決地說,「因為,墨笙這次被威脅來墨家,肯定還要遭受您丈夫的迫害,您如果只會在這裡後會哭泣,我覺得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做點實際的,我可以告訴您,您的女兒,已經死了,她生前生活的非常的痛苦艱辛,您的外孫墨笙從一出生就被上天詛咒,如果……您再不做點什麼幫幫他們,那麼,我不覺得您那虛偽的懺悔有用。」
雲流霜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很嚴重,但是在墨家,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她唯一可以勉強利用一下的人了。
她……總要試試看才行。
要想辦法自救。
「該說的,我都說了。」雲流霜淡漠的看著蘭憶芝,「您好好想清楚點,當年您的女兒因為您沒有好好保護好她,她因為不想學害人用的降頭術而離開,最後卻過得淒淒慘慘,如今……您也許還有補救的機會。」
老人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雲流霜,「我,我……」
「想想你那可憐的外孫。」雲流霜忽然瞪大了眼睛,目光具有威懾力,「想想他這些年來過的苦日子,您有沒有責任,您還想要他……繼續這麼悲慘下去麼?再這樣下去,悲劇又一次重演,只知道後悔又有什麼用。」
她說完之後,別有深意的看著老人,隨後執起了老人的手,輕輕的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老人在那裡坐了良久,起身離開。
蘭憶芝走後,墨崇斌走了進來,忽然問道:「你想勸她幫你?」
她就知道墨崇斌這傢伙在外面偷聽,但是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也不想放棄。
她淡淡的說道:「不想逃跑的人質不是好人質,身為肉票,我想逃跑很正常。」
墨崇斌看著她,「別對她,抱有什麼期待,她的堅強遠不如你,今天如果是她聽到自己被下降,估計都要嚇得昏死過去了,你這點上可比她強多了。」
雲流霜抿唇,她只希望剛才那番勸解有用。
有的時候她實在無法理解,都說女子性弱,為母則強,這蘭憶芝做了母親甚至外婆,性子怎麼還是那麼軟呢……
墨笙下飛機的時候,也同樣被蒙上了眼睛拉著走,但是墨笙的方位感也距離感遠遠不是雲流霜可以比的,居然真的記下了路線。
他到的時候,直接被帶去見了老爺子。
老爺子此時正坐在書房之中,似乎是在養氣,也似乎是在看書,見到墨笙被帶了進來之後,轉過頭,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瞇起雙眼,仔細的打量。
坦白說,墨笙長得一表人才,人高馬大,相貌俊美,氣勢逼人。
縱然是以老爺子挑剔的目光來看,他也覺得墨笙不錯。
想起之前的檢測結果,他彷彿施恩一樣的對墨笙說道:「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外公,但是你既然姓墨,那就表示是墨家之人,可以叫我一聲爺爺,我可以讓你擁有墨家的繼承權。」
墨笙瞇起眼睛,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