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醫院走出來,一路上遇到的官女子或者官侍子均是戰戰兢兢,看到伊森時急忙下跪見禮,這讓雨辰的心一瞬間緊張起來,之前應對考試時的從容不見。聽著伊森給他的介紹,雨辰心不在焉,他還沒有想好如何去面對奚寧,怎麼解釋上京參加考試的原因,他邊走邊琢磨此事。
「雨辰,你怎麼了?」伊森見他半天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啊?你說什麼?」雨辰迷茫的看著伊森。
「是不是有些緊張?」伊森笑道:「怕見寧兒?」
「……」雨辰無聲的點點頭默認,想起在天山時他對奚寧的態度,他便覺得自己是瘋了還跑來京城見她。
伊森嘴角含笑,繼續向前帶路。在御花園門口,他們遇到了影子,雨辰對他點點頭,影子很是正式的低頭讓行。伊森倒是不以為然,自從影子傷癒之後,他便是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對奚寧更是如此,幾乎躲著不見,只會遠遠的奉行職責保護。
剛踏入御花園小道,一陣花香撲面而來,雨辰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一片花的海洋,他何曾見過如此壯麗的花園,各色鮮花爭相開放。在這個午後的陽光下,他終於看到了心心唸唸的女子,就在花園中央的亭子裡,她一身粉色衣裙!宛如蝴蝶般巧笑嫣然,
「走吧!寧兒就在前面。」伊森率先走上石子小路,雨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想著奚寧身旁形形色色的男子,雖然夠遠!但他還是看到了那個挺著大肚子的男子。嬌柔的模樣,艷紅的唇,很是絕美。
「寧兒,你看!誰來了?」伊森站在亭子的台階下笑著說道。雨辰躲在他的身後,很想掉頭就走。他不斷怒罵自己,癡貨!
奚寧笑著轉身,望了眼伊森身後的青衫,眨巴幾下毛茸茸的大眼,心想:以如今伊森的身份,誰敢如此無禮?伊森見她久不回答。知道她肯定猜不到,笑著瞪了奚寧一眼,慢慢側身。
「雨辰!!!」奚寧登登跑下樓梯,差點一個沒站穩,雨辰急忙伸出雙臂。伊森已是搶先一步抱進懷裡了。
「雨辰,你怎麼來了?」奚寧笑著的時候眼睛微微瞇起,一對月牙很可愛的注視著你。
「我怎麼就不能來?」雨辰看著她身後的男子,個個妖媚,而且懷裡還抱著一個,除了伊森,他在別人眼裡看到了敵意。
「能來能來!你瞧我問得傻話,師叔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奚寧小手一伸。敲敲頭。
雨辰抿嘴半天才說道:「他和師叔私奔了,留我一封信,讓我進京參加醫考。」
「什麼?你來參加醫考。那不是已經來好久了嗎?怎麼今天才來見我?」奚寧一臉的不願意。
「那我也得進的來啊!你不知道宮門很難入啊!要不是考進決賽,我能進來嗎?」雨辰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奚寧身後的男子們,目光越來越犀利,好似很不喜歡他對奚寧的口氣。
「對哦,嘿嘿……讓雨辰受委屈了。餓了吧?來來來,這裡的點心可好吃了。你來嘗嘗。」奚寧拉著雨辰幾步進了亭子。
八角涼亭中有一張石桌,六個石凳。小君、繆任、百里千傲、東方悅、奚寧五人。再加伊森,剛好六個人,雨辰心想自己要是坐了,身後的伊森就要站著了,這如何使得?所以奚寧拉他入座時,他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坐。
「行了,我把人給你領來,寧兒連口水都不給我喝,哎∼我還是回去處理政事吧!」伊森明白了雨辰的尷尬,故意對奚寧埋怨道。
「伊兒,等一下。」奚寧放開雨辰,急忙跑下去追伊森。
伊森那裡是離開了呀!他是虛張聲勢的嚇唬奚寧,繆任一眼就看出來了,伊森用的是他的招式,欲擒故縱。
「哎∼這個傻小奚,就吃這一套。森哥哥該給我交學費了,回頭單獨找他收去。」繆任小聲說完,抬頭一看,在場的幾位男士正在用鄙視的眼神望著他。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啊?」繆任驚愕地問道。
「是你利用寧兒對你的感情,不是寧兒傻,明白嗎?」東方悅手裡端著本書,眼睛注視著書本,完全無視繆任的態度說道。
雨辰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這塊土地上,他覺得他是那只多出來的草,一點藥用價值也沒有,還要吸收土地的營養。
「雨師弟,我是你師哥繆任。你知道吧!」繆任見自己孤立無援,趕緊拉自己人。
「嗯!你是師伯的徒弟。」雨辰喏喏的說道。
「來,師弟,你坐!以後在宮裡咱倆就要相互照應了。」繆任拉住雨辰的手,像親兄弟般親切的說道:「師傅真的帶著師叔私奔啦?」
「嗯!」雨辰看了眼不遠處的奚寧,她正在和伊森說著什麼嚴肅的話題,表情很嚴肅。
「師傅好樣的!終於出手了。」繆任細嫩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波光粼粼。雨辰看到這樣的男子,如此優秀,卻甘願與眾人共侍一妻,這是怎樣的愛?
「師弟,聽說你醫術很厲害!」繆任說出這句話,他們身旁假裝各幹各的男子均是驚愕的抬頭望向他,不約而同的想說一句話:又來了!
雨辰不解其他人為何是這個表情,他幾乎以為自己是看錯了,那眼神中對他的同情是怎麼回事啊?
「到底是不是啊?師弟。」繆任急不可耐的問道。
「不能說很厲害,只是會些。」雨辰剛把話說完,繆
繆任一把抱住他的胳臂,用小狗乞憐式的眼神,可憐巴巴的說道:「師弟,我想要個孩子,但就是懷不上。」
雨辰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繆任眼中的淚花,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天下間誰能拒絕他?
「好,回頭我給你配付藥。」
「謝謝師弟!」繆任一把攬住雨辰的肩膀,頭靠在雨辰肩膀上說道。對於這種親密的動作,雨辰從小就不曾嘗試過,所以很是不適應。他尷尬的拉開繆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硬。
小君捧著肚子笑著搖了搖頭!對於繆任的性格,其實他是喜歡的,很真實,即便是有點什麼小心眼,也能被人一眼看穿。他看了眼雨辰,覺得這個男子也很是單純,怕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吧!
「雨弟弟是第一次出門?」小君笑望著雨辰,眼中滿是溫柔,或許是懷有身孕,他全身都散發著父愛。
「嗯!從小生活在山裡,所以很多規矩不懂,請見諒!」雨辰認真的說道,臉頰上微微染上紅暈。
「沒事!見得多了,自然就會了。」小君溫柔的嗓音能撫慰忍心。
「寧兒和森哥哥在說什麼,為什麼那麼嚴肅?好像要吵起來了。」千傲蹙眉問道。
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小橋上,奚寧確實在發火。
「寧兒,別生氣了,我說錯話了!」伊森抱住奚寧的胳臂,輕聲安撫。
「如果我像你這樣交代後事似得說話,你會作何反應?」奚寧甩開他的手,憤怒的說道。
「你敢!」伊森破口而出,如果奚寧說出這番話,他會瘋了的。哎∼看來只能實話實說了。他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道:「寧兒,我體內的火焰,你記得嗎?有個神秘的部落找上我,說我是他們的族長。我爹爹是從部落中逃出來的,所以現在找到我,是要我接受自己的責任,如果我推脫,他們就會找上伊諾。」
「他們找來了?」奚寧突然平靜的問道:「這麼快!」
「你知道?」伊森驚訝的問道。他不確定奚寧知道多少,是否知道火焰體對身邊親人的詛咒,是否知道炙巫族的邪惡。
「我調查過,伊兒,我一直想等你解釋的,只是你久未提起,我擔心你,所以去調查過。」奚寧小心翼翼的說道,深怕伊森會生氣。
「那你知道火焰體對身邊親人的詛咒嗎?」伊森眼眶中的淚水在彙集,隨時要掉下來將奚寧淹沒。
「傻瓜,那不是詛咒,那是火焰熄滅後的副作用,是一種上古寒冰,上次我把寒冰都吸進了體內,你看,我還不是好好的。」奚寧拉住伊森的手,笑著說道。
「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做那麼危險的事?如果…如果你因我受一點點損傷,我該如何做?」伊森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在擊潰他的心。
「所以,你若有任何不適,或者傷痛,你要知道,我會做出任何事。這樣,你還會對我有所隱瞞嗎?」奚寧抱進伊森的腰,一句句的說道:「不管何時何事,讓我陪著你一起去面對。」
「寧兒」伊森的淚水終於決堤了。
「下次他們來,你問問他地方所在,再問問最多能拖延多久,還有,一定要讓他來見我。」奚寧鄭重其事的交代,威嚴中透著不容拒絕。
「嗯!我知道了!」伊森用指尖挑了幾顆淚珠,哽咽著說道。
奚寧緩緩伸出手,偏著頭望著伊森低下的臉,溫柔的為他拭淚,口裡還埋怨道:「這麼晶瑩剔透的珍珠,說掉就掉了,真浪費,我趕緊收起來。」
伊森望著這樣的奚寧,破涕為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