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夢憐到「深海」的時候,聽楊曉柔說紀慕雲打電話來說要去學校上課了,所以把這裡的工作辭掉。
「夢憐,你是不是覺得有點捨不得啊?」楊曉柔湊過頭來盯著姚夢憐,眼裡閃爍著對八卦的熱切期待。
姚夢憐白了她一眼,推開她的頭,「怎麼可能?你想得真的是太多了。」但不可否認,心裡是有點空空的,就那麼一點。
楊曉柔撇了撇嘴,滿臉懷疑,「你就是嘴硬!」
「我才沒有!」
「沒有什麼呀?」黃小洛在她們拌嘴的時候出現,笑顏如花,揚起的嘴角都是滿滿的快樂。
「小洛,你可終於來了,說說是什麼重大事件要宣佈啊?」楊曉柔見黃小洛來了,放棄了從姚夢憐身上套八卦的念頭,開心地跳起來把黃小洛拉到靠窗的位子坐下,「夢憐,快點過來啦!」
黃小洛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我,戀愛了!」她一手撐著臉頰,開心地一字一頓地說。
楊曉柔有點反應不過來,才說:「還是單戀?」
黃小洛伸手拍了下楊曉柔的頭,鄙視地看她,「當然不是了,我結束了單戀,現在林皓是我男朋友了!」
「那麼,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楊曉柔又嘻嘻笑了起來。
「小洛,那個人,只能是林皓嗎?」姚夢憐喃喃開口,卻不知該和黃小洛說些什麼才是對的,對於一個覺得自己很幸福的人說這些,同等於將她硬從天堂狼狽地拽了回來。
「夢憐,你也不太相信是吧?我也不太相信呢?不然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幻覺?真的好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才可以,對吧?誰說暗戀沒有結果的呢?你們說我和林皓算不算是一個奇跡了呀?」黃小洛閃著那雙大眼睛,閃閃發亮,卻渾然不知,自己被謊言的泡沫裹著。
姚夢憐瞄了瞄黃小洛幸福的模樣,要是她將黃小洛的謊言戳破,那麼她自己就是一個罪人了吧?可是,一想到林皓那可惡的行為,心裡又氣憤不已。
楊曉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姚夢憐,發什麼呆呢?小洛說要去慶祝,想好去哪裡了嗎?還是在想要吃什麼菜?」
姚夢憐抬頭,堅定地看著黃小洛,「小洛,林皓他不值得我們去慶祝。」
楊曉柔與黃小洛同時一愣。
「夢憐,你知道你這麼說,我會難過的吧?」黃小洛雙眸裡褪去原來的神采奕奕,卻勉強牽起嘴角對姚夢憐笑著。
「對啊,夢憐,你怎麼說這樣的話呢?」楊曉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姚夢憐的衣角,不明所以。
「小洛,我昨晚就那麼巧地遇到林皓,也那麼巧地見到他們和好了,所以,林皓在騙你,他在欺騙你的感情。」姚夢憐想了想,還是將她見到的說了出來,別怪她,林皓那裡,不是天堂。
黃小洛猛地抬頭看向姚夢憐,「為什麼這個世界那麼大,偏偏你就看到了呢?」
楊曉柔也驚訝地睜大眼睛,「夢憐,你確定沒有看錯嗎?」
姚夢憐搖頭,「我看得很清楚。」
黃小洛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臉色微變,依舊為林皓說話:「夢憐,也許,也許他們現在是朋友了呢?朋友之間,就不能夠在一起聚聚了嗎?」黃小洛語氣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卻始終不敢看姚夢憐的眼睛,她也疑惑過,可是有些事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告訴她的,她更害怕失去得之不易的愛情。
在愛情面前,所有的人和事,包括友情,都不值得一提,是這樣嗎?
「小洛,我不希望你受傷。」姚夢憐站起身,想走到黃小洛的身邊去。
黃小洛卻驀地把杯子重重一放,奶茶濺了出來,「可我已經傷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我相信他!」黃小洛渴望的這個人已久,她選擇相信他,愛情的魔力究竟有多大,明知道那是一顆被裹著糖衣的毒藥,卻還是戀著糖衣的甜,忘了致命的毒。
姚夢憐愣在原地,第一次,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手足無措,也是第一次,聽到黃小洛用這種冰冷的語氣跟她說話。
「小洛,夢憐她也只是擔心你會被傷害而已,你也不能發脾氣啊。」楊曉柔見姚夢憐臉色不對,便開口為她辯護。
黃小洛朝姚夢憐說:「如果真的擔心我受傷害的話,就不應該告訴我那些不確定的事,不是說愛一個就會相信和接受他的全部嗎?我就是帶著這樣的想法,我相信他。」
黃小洛稍微恢復平靜,「夢憐,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對的,就算真的錯了我也跟著你錯。可是你為什麼就不能也這樣對我呢?你總是站在所有的事情之外做個旁觀者,冷靜,理智,不願爭取,」黃小洛低頭抹掉眼角的淚,「我和你不一樣,你只會一味地逃跑,你善良卻懦弱,我不會逃,不顧一切我也要得到,你今天才認識我嗎?」黃小洛站起身看著姚夢憐,帶著悲傷,帶著不被理解的痛,還有責怪。
可姚夢憐也是今天才知道,在黃小洛眼裡的她,有這麼多的缺點,不足。她當然知道黃小洛是怎麼樣的性格,所以才不顧一切想要阻止。
楊曉柔還想再為姚夢憐爭辯什麼,被她拉住,目光看向黃小洛,「小洛,你始終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他,是嗎?」
黃小洛一臉倔強看向窗外,不說話,然後轉身走出門口。
姚夢憐在她身後輕聲地說:「你會後悔的。」
黃小洛背
影一僵,沒有停下。
楊曉柔看了看遠去的黃小洛,又將紙巾遞到姚夢憐手裡,看著她低頭垂淚的樣子低低歎了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