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知道許卓揚要離開的事情後,楊曉柔連續兩天不見人影,她的店長姑姑也只是搖頭,表示毫不知情。
一整天都沒見到楊曉柔的人影,姚夢憐覺得還真不習慣,打電話給她又不接,只是發條信息來說要好好休息,別的都不願意多說。
然而讓姚夢憐意外的是,許卓揚竟然會來找她。
他要了杯冰檸檬水,喝得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他說:「明天就離開這裡了,想來看看她,沒想到她不在。」
姚夢憐有無數想要責問的話想說,可一看到他眼眶泛紅的樣子,又狠不下心去責怪。他,想必也是有苦衷的吧。
她只好放緩語氣問道:「何苦呢?為什麼不留下來呢?」
許卓揚勉強笑笑:「或者,放手才會有個好結果吧,與其苦苦掙扎,這樣,也許是最好的。」
姚夢憐不相信,他就這麼放手,只會加深痛苦蔓延而已,記住一個人很容易,可是想要忘掉,卻是很難很難。她睨他一眼,:「你太自私了。」
許卓揚先是一愣,最後眼神還是黯淡下來,「算了,我沒有能力給她一個未來,所以我也沒有資格留在這裡,麻煩你照顧她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只有你才是她的未來,而你,沒有權利決定什麼才算是她的好未來。」
許卓揚依舊盯著透明的杯子,目光灼灼,最後還是微微歎了歎氣,向曉柔姑姑點頭示意打了招呼,便離開。畢竟她姑姑對於許卓揚來說,也是很照顧他的。楊曉柔沒看到這種場面也好,經此一別,不知道再見又是什麼時候了。
有時候你以為放手就成全了對方的幸福,卻不知,留下來的人會有多痛苦。如果當初會預知今天的結局,或者就什麼都不會留下來了,包括感情。然而這個認知卻是後知後覺的。
「對不起,我要的是檸檬茶。」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姚夢憐的恍神,才發現,她手中拿著的只是一杯奶茶,便尷尬地笑笑。
女孩也沒有生氣,把奶茶接過去,「奶茶我也是喜歡喝的,你不記得我了嗎?」女孩眨了眨圓圓的眼睛,朝姚夢憐調皮地笑。
「我們認識?」
姚夢憐重新整了一下記憶,印象裡並不認識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吧?不過好眼熟,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吧?女孩見她還沒有想起來,便有些心急,「就是我啊,不久前我向你借過自行車的!」
她這麼一說,姚夢憐腦海裡那張模糊的臉便和面前的她重疊起來,真的是她!然後不好意思朝她笑笑:「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姚夢憐因為事先沒有告訴黃小洛,便把她的車借給了別人,事後黃小洛也沒有責怪她。黃小洛說:「就算是你的錯,那我也會跟著你錯。」姚夢憐依舊感動至今。
女孩的樣子,應該還是個高中生,簡單,眼裡都是透徹的快樂。
女孩拉住姚夢憐的手說:「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做個朋友好嗎?」
她眼裡,全是滿滿的誠懇,任誰也不會拒絕。她是很多話的女孩,無論是多細小的事,在她眼裡都是有趣至極的。姚夢憐覺得和自己恰恰相反,自己早已丟失了那顆善於發現快樂的心。
女孩興致勃勃地介紹自己:「我叫紀琳,你知道那次我為什麼要借你的自行車嗎?」
姚夢憐搖頭。紀琳繼續說:「都怪我那個哥哥,偏要我演他的臨時女朋友去幫他擋桃花,我為了讓他出糗,就借你的自行車去咯。」
姚夢憐暗自汗顏,有這樣的妹妹,想必也不易。
然而卻在一瞬間想到紀慕雲,他若笑起來眉目溫柔的模樣,美好不可一世,也沒有幾個人能把白襯衫穿得像他那麼出類拔粹,在人群中,他也絕對是亮點。
紀琳把手在姚夢憐面前晃了幾下,「想什麼呢?還偷偷地笑。」
她尷尬回神,「沒什麼。」
紀琳忽然神秘的說:「我哥不喜歡那些一般的女孩,要不然,介紹你給他好不好?」
姚夢憐眉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難不成她自己很不一般嗎?連忙搖頭:「算了,這種事也是看緣分的嘛。」
見她拒絕,紀琳也只是笑笑:「緣分總會有的,等一下我哥會來這裡找我。」
姚夢憐愕然,總算明白她說的緣分是什麼了。週末客人就是多,她和紀琳偷懶了一下子,便又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紀琳向門口招手,「哥,這裡!」
姚夢憐一看,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竟然是紀慕雲,想躲開的時候,卻被紀琳硬將她拉到了紀慕雲的面前,笑瞇瞇地想要介紹,姚夢憐卻漠然開口:「我們認識。」
紀慕雲見到是她,臉上閃過瞬間的詫異,「你,不是學生?」
一直以來,姚夢都討厭別人的這種略帶詫異的問題,雖然她一直都很努力地跟著黃小洛一起學習,可是每次聽到總會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因為他們總會牽扯到她的父母。
姚夢憐只是淡淡開口:「是啊,太笨了,考不上。客人太多,照顧不到的,請見諒。」
紀琳著急地說:「可是……」見她都轉身走開了,也沒有機會再說下去。
姚夢憐忙了一下子,再看向他們,卻只看到他們離開的背影,她似乎看到紀慕雲回頭看了這邊一眼,又或者是她的錯覺。
她倚在窗邊,看著
他們上了一輛跑車,絕塵而去。他們的世界,是她的雙手,再怎麼努力無法觸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