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柔見到是姚夢憐,便一把將她抱住,放聲大哭,邊哭邊說:「你知道嗎?許卓揚他,他說要離開這裡了,他要把我扔下了,怎麼可以,我們都堅持了那麼久,他怎麼可以放棄?」
其實,會有今天這個結局我並不驚訝。往往是一念起,覆水難收了。姚夢憐不敢說什麼去打斷楊曉柔的痛哭,積壓了太久太久,能哭出來也未必不是好事。
姚夢憐抬頭,不經意看到前面的街角,許卓揚也躲在那裡,臉上隱依稀可見隱忍的痛苦,見姚夢憐看到了他,朝她無聲說了三個字,「謝謝你。」然後轉身消失在街角。他還是在意楊曉柔的,只是為什麼要離開了呢?為什麼要丟下她,讓兩個人都痛苦呢?
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時瞥兩眼她們,目光裡有同情,有不屑。當然,這個城市那麼大,每天都會上演著不同劇情的悲歡離合,看得多,也就麻木了。他們都不是對方,無法理解對方所謂的痛。
楊曉柔哭了很久,直到喉嚨沙啞,才啞著嗓子對姚夢憐說:「我沒事了,謝謝你的肩膀。」
「算了,我們先回去吧。」姚夢憐拉住她。
楊曉柔卻輕輕掙脫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可是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呢?」
楊曉柔勉強笑笑說:「我只想一個人走走,好不好?」
姚夢憐唯有點點頭答應,「別太晚回家。」
楊曉柔給了她一個肯定的點頭,便向燈火輝煌處走去,背影迷離。
姚夢憐轉身的時候被擋在她面前的人嚇了一跳,紀慕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你嚇我一跳,出現也不說一聲。」
紀慕雲無奈地聳聳肩,「我一直都在你身後,你沒有發現而已。」
她一愣,「你都看到了?」
他反問:「你說呢?」
也是,她又何必多此一問呢。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彼此沉默,而上次在學校的小爭執,也都似乎煙消雲散了,先生氣的人是紀慕雲,主動接近她的人也是他紀慕雲。
紀慕雲把手裡兩杯奶茶遞給了姚夢憐一杯,「剛路過的時候順便買的,女孩子心情差的時候喜歡喝,所以你也應該不例外吧。」
「勉強。」
姚夢憐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寂寥一片。有一個人的身影逐漸清晰在腦海,她每次都和他說,心情不好就要喝奶茶,當你喝到了奶茶,想到的也要是我。
而今天,相似的一句話從紀慕雲口裡說出來,卻是另一番滋味。她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忽然被紀慕雲帶進他的懷裡,一輛車從身旁呼嘯而過。
這個擁抱,對於姚夢憐來說,無關其他,卻在一瞬間讓我死裡逃生。
可對那麼一瞬間對紀慕雲來說,他從來沒有過的害怕,那是一種對她的莫名擔心。
「真是個麻煩的笨女人!」
紀慕雲略帶憤怒的責罵讓姚夢憐一下子驚醒,尷尬離開他的懷抱。
「我就是笨又怎麼了?礙你什麼事了?」
姚夢憐不滿地反駁,帶了一些回憶裡的委屈。
「不關我的事,是我愛管閒事!」紀慕雲憤然轉身離開。
霓虹燈相繼亮起,夜晚的城市光怪陸離,姚夢憐心裡鬱悶得很,慢悠悠走了一段路後,身後也不緊不慢響起腳步聲。
她停住了腳步,該不會真有什麼壞人盯上她了?內心忐忑地回過頭去,竟是紀慕雲。
紀慕雲頓住腳步,「我送你。」眼睛卻直直盯著路面,似乎是,有點彆扭。
既然人家都願意低頭,姚夢憐想了想剛才的話,似乎有點過分了,畢竟紀慕雲可是救了她,「紀慕雲,剛才,謝謝了。」
紀慕雲走在了路的外邊,聽到姚夢憐說謝謝的時候,心情愉悅地揚起了嘴角,「不用,刺蝟小姐。」
姚夢憐瞪他一眼,不過,刺蝟?用詞倒還可以。像刺蝟一樣活著也沒有什麼不好,別人傷不了自己,也靠近不了自己。
只是在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姚夢憐千載難逢地遇到了顧辰的媽媽,大家都在同一小區裡,只不過平時都心有靈犀的避開見不到而已。
顯然她這個時候回來,不合適。出於禮貌,她還是叫了聲:「阿姨。」
顧阿姨還是端著一副高傲的架子,瞥了她一眼,看到了在她身旁的紀慕雲,明顯一怔。
然後漠然開口:「想不到這麼快就有新歡了,明顯的見異思遷啊,我就知道我兒子離開你是對的。」顧阿姨的話,像一根尖刺,深深地刺到姚夢憐的心裡,喚醒了沉睡的痛。
姚夢憐匆忙向紀慕雲道謝便逃離這讓人窒息的地方,她怕再呆下去,真的會窒息而亡。
隱約聽到紀慕雲和顧阿姨在後面說些什麼,其它的聽不清楚,唯有最後紀慕雲提高聲調說:「阿姨,總有一天您兒子會意識到,離開她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這是姚夢憐第一次,聽到了除了自己的朋友以外,別人維護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