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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31:雙人作案(二更,補3.18) 文 / 鬼貓子

    來到鄭家。

    按了門鈴,等了好一會,門才從裡面被打開一條小縫,鄭曉紅就站在門縫那裡,用一隻眼睛盯著門口的兩人。

    鄭母細聲地說:「曉紅,是我。媽媽回來了,開門吧。」

    鄭曉紅的目光在許箻身上停了一會,才怯生生地把門打開。

    屋內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燈沒開,光線很暗,鄭曉紅一頭長髮及腰,劉海很長,蓋過了眉毛,她躲在鄭母身後,不時地用眼睛偷看著許箻,看起來目光有些呆滯。

    「曉紅別怕,這個許小姐不是壞人。」鄭母拉著鄭曉紅的手,一起坐到了沙發上:「許小姐有些問題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鄭曉紅還是警惕地盯著許箻,身子往沙發裡縮了縮。

    許箻露出了微笑,努力向她釋放出自己的善意:「曉紅,你怕我嗎?」

    等了一會,鄭曉紅才緩緩地搖搖頭:「你不是壞人。」然後低下頭,把玩自己的長髮。

    許箻:「嗯,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幫你抓壞人的。」

    鄭曉紅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許箻。

    許箻被她那種眼神看得心裡有些發毛:「曉紅,你能告訴我……有幾個壞人嗎?」

    鄭曉紅低著頭,半響,才幽幽地開口問:「他回來了對不對,他要回來把我帶走了……他說過他會回來的,」她抬起頭,對著許箻露出一記縹緲慘淡的笑:「我早就該死了……反正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曉紅,不許你這樣說。」鄭母打斷了她的話。

    「媽——我早就說過了,他一定會回來的,你們誰也阻止不了他。」鄭曉紅情緒有些失控地衝著鄭母尖叫:「沒人能阻止的,我這樣活得認不認鬼不鬼的,有什麼用……還不如早點死掉……」

    啪——

    鄭母一巴掌打了過去,把鄭曉紅的尖叫聲打斷。

    「媽……」

    鄭曉紅被母親這一巴掌打得有點懵,怔怔地看著她。鄭母紅著眼眶:「曉紅,有媽媽在,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

    隨後,母女倆一陣抱頭痛苦,許箻在邊上看得也不忍心酸。當年案子給這個家庭帶來的後遺症是無法磨滅的。

    好一會,鄭曉紅才慢慢平復了過來,兩眼通紅,從鄭母的懷裡退了出來,對著她說:「媽,我想跟許小姐單獨聊聊。」

    鄭母不太放心地看著她。

    「放心吧,我……我沒事了。」鄭曉紅哽著聲音。

    直到鄭母走進了房間,鄭曉紅才把目光重新調回到了許箻身上,扯出了一抹無力而慘淡的笑:「嚇到你了吧。」

    許箻:「你還好吧。」

    「嗯。」鄭曉紅低下頭:「就是像你看見的這樣了,時好時壞的。」她低低一笑,聲音裡滿是疲憊:「我不想讓我媽再擔心,我難受的話,她也會跟著一起難過。你們有什麼事,問我就好了吧,別再去打擾我媽了。」她閉著眼睛,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裡。

    看她那樣,許箻有些於心不忍再去掀開她那段痛苦的回憶:「鄭小姐,」她頓了下:「如果可以的話,我今天也不想再來打擾你的生活……我想問下,當年……」

    鄭曉紅顫顫都抬起手,摀住臉打斷了許箻的問話:「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當年的事她不想再去想了。

    「鄭小姐,」許箻坐到她身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安慰著她:「你現在很安全,不用害怕,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這麼近距離地看,才發現她瘦得驚人,也白得驚人,像長期沒在陽光下行走一樣,皮膚呈現一種極為不健康的白色。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困難,但是現在外面有一個人,在複製當年的案子,甚至……想超越張松。」許箻注意到,當她提到張松的時候,鄭曉紅整個人顫了一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不把那個人抓住,那就會有更多的人被殺害。」

    「超越?」鄭曉紅紅著眼睛,看著許箻,好像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是的。」許箻頓了下,將唐溯的推論說了出來:「他想超越張松,他認為張松是個失敗者。」

    許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鄭小紅用力緊緊地抓著,好像這樣做就能從她身上獲取一些力量跟勇氣,去面對那個讓自己恐懼的名字。

    「不。」鄭曉紅搖著頭:「怎麼可能……」

    許箻反握著她的手,鼓勵地著她:「所以我們需要你幫忙來制止他。」

    「我……我不敢去想。」她顫抖著聲音,抽回手,拽著自己的長髮:「最開始會做夢,夢裡他就在那裡……離我很近,就在我面前……他說他還會回來找我……」

    許箻擔心她又陷入到自己的思緒裡,連忙出聲打斷:「鄭小姐,你別激動,冷靜下來聽我說,你先深呼吸,冷靜冷靜。」

    鄭曉紅山呼吸了幾次,激動的情緒慢慢地平復了下來:「好、好了。我可以了。」

    明明連聲音都還在顫抖但目光卻堅定了不少。讓許箻驚訝不小,雖然現在的鄭曉紅看起來還是很柔弱,可那雙眼睛卻透出了一股亮彩,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鬥士般的氣魄。

    很好。

    就是要這樣。

    許箻在心裡暗鬆了口氣,如果鄭曉紅還是依舊那樣敏感而脆弱,那她接下來的話真不知要怎麼問出來——怕觸動她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經,又讓她整個人不好了。

    「鄭小姐,」許箻說:「我今天來是想問你,當年的案子,張松是否有同夥。」

    鄭曉紅的呼吸停了一下,呆呆地看著許箻,半響,呼吸有些不穩:「我……不太清楚。好像有……好像沒有,我記不得了,好像有個人在……我想不起來……」

    許箻放緩聲音:「別急,別激動,你跟著我的話來做——閉上眼睛,對,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放鬆……」

    許箻慢慢地用聲音指引著她的思緒。

    這種方法有點類似催眠,但並不像催眠那麼高級,只能起一種指引性的作用。在一些案子的偵破過程中時常會被用到,一般用於像鄭曉紅這種經歷過重創的受害者身上,當年的事會給她的潛意識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潛意識在自我保護的作用下,會拒絕去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但是,不想起並不代表就能忘記,就像她說的最開始會做夢,做夢就是這種烙印的一種體現。

    而許箻現在要做的,就是指引著她去回想案發時的細節。

    這樣的指引行為必須建立在受害者自願的基礎上,因為只有這樣,他們的意識不會去抗拒回想,才會想起更多的細節。

    許箻:「……跟我說,你看到了什麼?」

    鄭曉紅兩手糾擰在一起:「房子裡很暗……他就在那裡,手裡拿著刀,在笑,他在笑……」鄭曉紅的呼吸有點急。

    許箻又開口:「別想他,想想那房間裡有什麼?」

    「房間很熱……有個風扇在吹……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搾汁機……」她喉嚨動了動,咕嚕一聲,吞嚥了下口水:「還有兩個杯子……有個人躺在那個長桌上,都是血……」

    兩個?

    許箻心下一動。

    「浴室裡有水聲……有人在裡面洗東西。」

    「是張松嗎?」

    「不……他在沙發上,看著我……」

    「你看得到浴室裡那個人是什麼模樣嗎?」

    鄭曉紅搖頭:「很暗……看不清楚,我看不到……」

    「冷靜點。」至少已經知道,當年的案子極有可能是組合案犯所做的,鄭松被抓後,另一個共犯逃走了。

    「出來了……那人從浴室裡走出來了,他走過去,抱住了那人……」

    抱住?!

    這個情況讓許箻有點意外,看來張松跟那個人的關係並不尋常?是兄弟的那種抱,還是……情侶的?

    「很白,手臂很白……」鄭曉紅呼吸有點急,兩手緊緊地抓住許箻的手,突然睜開了眼睛。

    「鄭……」

    她一把將許箻推開,然後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她的臥室。

    許箻措不及防地被她推了下,差點沒摔倒,穩住身後連忙追過去,敲門:「鄭小姐,鄭小姐,你開開門。」

    在房間裡的鄭母聽見外面的動靜也跑了出來,看見鄭曉紅緊閉的房門後,連忙找出備用鑰匙,將門打開。

    「曉紅——」

    房間裡,鄭曉紅就站在書架前。

    她的臥室不大,跟外面一樣,窗戶也是關得緊緊的,窗簾拉著,整個房間顯得很陰暗,鄭曉紅披頭散髮地杵在裡面,不斷地從架子上抽出書來,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許箻小心翼翼地開口:「鄭小姐?」

    「他在這裡,他就在這裡……」鄭曉紅嘴裡不斷地說著:「我看到他了,我剛剛看到他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又變得尖銳了起來,讓人頭皮隱隱發麻。

    許箻神色一動:「他?你是說在浴室裡的那個人?」

    「對——他在這裡,我看過的,我記得他在這裡。」鄭曉紅顯得非常的急躁,手裡的那本書被她扯得變了形。

    書……

    許箻目光迅速地掃過鄭曉紅書架上的書籍,目光落在了幾本排在一起,黑色封皮的書籍上,她從中抽取了一本,翻開,指著內封面下角上那一張小小的做著照片——

    「是他嗎?」

    鄭曉紅的目光落到了那張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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