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箻迷迷糊糊地靠著他,兩隻手順勢繞過他的身子,抱住:「欸……這樣好,不晃了。」邊說還邊用臉蹭了蹭。
「許箻……」唐溯臉色微僵,剛剛她裝撞進懷裡的時候,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那兩團綿軟的東西撞在胸前,現在她又這麼蹭著,嘴巴貼著他的衣服嘟嚷,他都能感覺到那股熱氣,透過襯衫貼上了胸口。
「別動。」察覺到自己抱著的這根柱子在搖晃,許箻伸手啪地打了一下:「暈……」渾不知道這一下打的位置正好,不偏不倚地拍中了唐二爺那結實有力的屁屁。
「許箻——」唐溯整個人像被點了穴一樣,僵了。
這……這沒品的醉鬼。
但是跟個喝醉的人講品這一字,無異於對牛彈琴,而且還是一頭醉牛。
許箻整個人掛在了唐溯身上,感覺輕飄飄的,抬頭盯著天空看了會,露出了憨憨的笑:「看,星……星星,好多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唐溯伸手扶著她的身子,看著她水晶般的眼睛和紅撲撲的小臉,還有因她仰頭而露出的潔白如玉的頸項,讓他有一瞬間的出神,神沒出遠,就聽見她的星星之歌,聽得他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麻了
他都不知道,旋律這麼簡單的一首歌,居然有人能唱得沒一個在調子上的。
不過,現在也不是讓唐二爺考慮調子不調子的這事了,她貼靠在他胸前,仰著頭,嘴巴張合帶出來的氣息全部都撲到了他的下頜,熱熱的,撓得他一陣心浮氣躁。
好癢。
「彭——」
江畔廣場,煙花升空,綻放於天,絢爛多彩,如無數顆小星星,齊齊閃耀,又瞬間熄滅。
「煙花……我們去看煙花。」
許箻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從唐溯懷裡退出去,追著那一朵朵在空中綻放的煙花而去。
「欸,你……」
唐溯連忙欺上身去將她帶回來。
許箻口齒不清地嚷嚷:「我要看煙花……煙花。」
她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歪歪扭扭的,掙扎著又要從他懷裡起來,唐溯怕她摔著,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扶著她,這來回磨蹭了幾次,他整個耳根子已經紅得不行。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是個比正常男人還擁有更敏銳知覺的男人。
被她這樣子來回蹭著,他真的……
要起反應了好嗎。
他知道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再正常不過了,只是這種現象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許箻,別再動了。」
唐溯兩手一收,用力地將她梏在懷裡,咬牙切齒地低喊了句。
許箻迷糊中聽到了他清冽的聲音,怔住了,定定地看著唐溯嚴肅的俊臉,好一會,嘻嘻哈哈地笑著:「唐……唐溯,你是唐溯,我認得你……」
唐溯抿著唇,拒絕再跟這個小醉鬼對話。
「唐溯,你怎麼不說話……唐溯,我喜歡聽你的聲音,你說話給我聽嘛……」許箻墊著腳尖,看他薄唇緊抿不肯發聲,索性伸手要去撬開他的嘴巴。
唐溯側頭躲開了她的攻擊,許箻鍥而不捨,唐溯左躲右閃也激起了她的鬥志,踮起腳尖,整個人巴在了他身上,兩手啪地一合,左右開弓地固定住了他躲閃的腦袋。
「嘿嘿,再跑,讓你再跑。」她得意地咧嘴笑著。
唐溯瞪大眼睛,看著她越來越近的腦袋,向來伶俐的嘴皮子這會兒居然哆嗦了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許箻……我跟你說,你再這樣亂你來,後果自負……」
她這是整個身體都貼上來了,還一直動個不停。
「說了……」許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可是這聲音,真的是好聽,跟他這個人不一樣,沉沉的醇醇的,像最純淨的清酒,看著清初入口有點微涼,等酒過喉入腸肚,才生出一股暖意,嘴裡還會留著一絲淡淡的清甜,不濃不膩,就是那麼恰到好處,讓人意猶未盡。
許箻本來就有些醉了,再這麼一聽,更覺醉醉的,還沒聽過癮,他又閉嘴不吭聲了。
「再說說,我還想聽。」許箻癟了癟嘴,像個討要糖果吃的小孩。
唐溯拒絕向邪惡勢力屈服,臉被她固定住沒法動,只能睜大兩個眼睛,狠狠地看著她,希望用眼神能逼退他。
一向邏輯緊密,條理分明大腦超強的唐二爺似乎忘記了,現在自己面對的是一個醉鬼,眼神攻擊是沒有任何威懾作用。
醉眼迷濛的許箻哪看得清那雙冷眸裡的威懾,滿心滿腦地只想著要聽到那好聽的聲音,滿眼睛看到的也只是他抿著的雙唇……
撬開它,撬開它,撬開它……撬開它就能聽見了……
耳邊似乎有道聲音不斷地催促著她,鼓動著她,許箻想自己該用手去撬,但是她的手呢?瞧著近在眼前的嘴唇,許箻有些急眼了,這手又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怎麼辦才好……
許箻腦袋糊成了一團,一團糊塗中突然靈光一閃,撅起嘴巴湊了過去——
「許……」唐溯看著那個撅得老高的嘴巴,臉都變色了,瞬間漲紅,也忘了自己不回應她的決定,剛一張嘴,她的嘴巴已經貼了過來,
那一瞬間,唐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動彈不得,身上的
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許箻本來是瞄準著他的嘴巴過去,哪想醉眼迷離,焦距對不上,近在咫尺都能偏之千里,最後,嘴唇堪堪劃過了他的嘴角,臉頰,最後一歪,整個腦袋靠在了他的肩窩,熱乎乎的鼻子和嘴巴就貼在他的頸項上。
唐溯僵直了三秒後,被那灼熱的氣息給燙了下,如觸電一般,打了個激靈,整個人有些狼狽地猛退了一步,許箻軟綿綿地粘在他身上,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往前倒了一步。
唐溯火速地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保持距離,而許箻酒勁兒正上頭,哪曉得自己做了什麼,嘴裡嘟嚷著「好暈」,整個人左歪右倒。
「許箻!」唐溯向來平穩的語氣裡,多了罕見的氣急敗壞:「你是軟骨症還是多動症……」
許箻烏溜溜的眼珠子裡一片迷離,歪著腦袋,打了個酒嗝,壓根不去聽唐溯說了什麼,就只聽聲音,不辨其意:「嗯……多說點,再多說點,再……」
唐溯:「……」
最佳處理辦法,就是把這個醉鬼扔到地上,當機立斷,立刻馬上。
唐溯腦袋裡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他的腦袋跟肢體有些不協調,腦袋想說放開,手還扶著人家;等手要鬆開的時候,腦袋裡又想著如果鬆開的話,這隻小腦不發達,平衡系統又糟糕的小白鼠摔倒了,磕傷了怎麼辦……
等著他決定好後,許箻的腦袋已經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一樣地,站著打起了瞌睡,也終於安分下來了。
唐溯綜合考量了下,首先排除了背她的方式——她胸口那兩團綿軟的東西,雖然不算大,但帶給他的感覺跟衝擊有夠大。
第二種方式扛著,只是她剛喝了那麼多酒,用扛的方式,頂住她的腹腔,會引起嘔吐現象。
思來想去,唐溯最後還是決定抱著,打橫把人抱起來,走到不遠處的計程車站點,等了近十五分鐘的時間才攔到一輛車,結果上去沒多久,許箻就嚷著難受,暈車,要吐了,嚇得司機連車錢都不要了,只求他們趕緊下車,今晚可是聖誕節,生意正當好,他可不想載了個醉鬼,然後把車子弄得臭烘烘的,一晚上的生意全泡湯了。
所以,眼下,車來車往的大馬路邊,唐溯半摟半扶著喝醉的許箻同志,俊臉全灰。拜這個醉鬼所賜,他人生中有了第一次被趕下計程車的經歷,太棒了。
簡直太美妙的夜晚了,美妙到讓他現在又一次升起了把這醉鬼扔下的衝動了。
「唔……」醉的昏昏沉沉的嚶嚀了一聲,嘟嚷著:「冷……」
伸手往邊上摸了摸,想拽被子來蓋,摸了半天終於摸到了個像被子又不像被子的東西,也管不上那麼多,伸手拽了下,拽半天沒拽動,她就自己挪過來……
好暖。
許箻滿足地想著。
街邊路燈的光照在她臉上,酒氣暈紅了她白皙的臉頰,白裡透紅,長長的睫毛投下了陰影。
唐溯本來想推開的手停了下來了,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指頭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她臉上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
呵!
唐溯倏地把手指抽回來,還左右看了看,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剛剛「非禮」的行為。
「雌性荷爾蒙,雌性荷爾蒙,雌性荷爾蒙……」
如此念了幾遍後,唐溯彎下身子剛要把人抱起來,目光觸到她粉嫩粉嫩的臉頰,遲疑了下,決定改抱為背——這樣就看不見那張雌性荷爾蒙輻射能力強大的醉臉了。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脫下身上的風衣,給她披上,然後才將她背起來。
背上柔軟的身體接觸,是他以前沒體驗過的,陌生又刺激,透過襯衫,穿透背部,隨著他走路的節奏,一下一下,像電流一樣,蹭蹭地傳遍了全身。
這感覺簡直是不糟糕又很糟糕,矛盾得很。
這路怎麼這麼遠。
如果走快一點的話,震動的幅度太大,帶來的連鎖反應又……
自作自受。
活該!
算了,背都背上了,半途而廢的行為他這麼有原則的人是做不來的,就當背著個沙包好了。
不對,沙包不會這麼硬,這個……更像是水袋子。就像中國有句話說,女人都是水做的,果然沒錯。
唐溯繃著張臉,可心理活動異常活躍,爛七八糟的東西想了一堆——
「嗯……」
許箻靠在他肩窩上的轉了下腦袋,本來是面向外邊,這一轉就變成面向裡邊,面向了他的脖子,鼻息呼呼地噴在了他的脖子上,
……
唐溯覺得被熱氣呼著的脖子處,又癢又熱。
過敏了。
這是過敏了吧。
一定是過敏了!
……
入冬的夜,風已經很涼了,濱城又是臨海城市,風已經不是涼,而是冷冽,唐溯只穿了件薄襯衫,卻一點都不覺得冷,相反熱得很,由內而外的發熱,熱到耳根子都紅了。
夜漸濃,街燈照出綠化樹斑駁的樹影,影影綽綽,將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從前面漸變到後面,拉長,變短,再拉長,如此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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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就這樣沉默地背著她,一路靜靜地走著
……
一路背著人回到了屋裡,唐溯已經適應了背上多了個人。
開門,上樓,回房間。
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把許箻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此刻,他站在床邊,盯著床上醉成一灘爛泥的人,默了默,算了,把床分一半給她睡得了。
如此善心大發地有了決定後,他就進了浴室衝去自己那一身在燒烤攤子染上的雜味以及被她蹭上的酒味。
熱水上身,淋了個通透。
今天她身上的雌性荷爾蒙跟他身上的雄性荷爾蒙產生了強烈的化學反應
腦海裡不自覺想到先前她撲在身上時候的感覺,軟軟的,暖暖的,她呼到脖子上的氣,癢癢的,熱熱的……像是要回應他腦海裡所想,唐小二爺反應更熱烈了。
唐溯:「……」
這種事他不是沒做過,明白適度的行為對人體並無害處,能夠有助於調節身心健康,改善新城代謝。比起去跟其他人發生關係解決生理需求,他更願意自己來。甚至還為此特別做了研究,要用什麼樣的速度,什麼樣的力度,什麼樣的角度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這些他都知道。
他不是貪慾的人,對於這種事也不熱衷,說實話他寧願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甚至被旁人私下說成是性冷淡or性能力不行他也不多作解釋——連他自己也認為性冷淡這詞基本沒用錯;至於性能力不行這種白癡說法,他直接忽略,他做過測試,對自己的能力十分有信心
但是現在……
他瞄了瞄,抿抿嘴——現在除了自己動手,似乎沒更好的選擇。
……
二十分鐘後。
手勢正確,力度最佳,角度最好,速度也沒錯……
他閉著眼睛,白皙清雋的臉上染了紅潮,身上的殘留的水珠慢慢滾落……
一切程序都很正常也符合標準,可似乎缺了點什麼……讓他無法達成終極目標。
他緩緩閉上眼睛,想到那股溫香暖玉在懷的感覺……想到之前那隻小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個感覺。
身子猛然一震……
「呼——」
他貼靠在牆上,舒了口氣,半響,他從那股勁兒中緩過來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
他竟然拿許箻……
*
半個多小時後,他洗漱完畢,出來,一番自動收後讓他整個人有些疲懶,懶得去從衣櫃裡找睡衣穿上,直接疲懶地掀開被子躺下床,關燈,睡覺。
躺了幾秒——
啪!
床頭燈再被擰開。
唐溯倏地睜開眼睛,半撐著身子,被子隨著他的動作下滑,露出了他光裸的肌膚以及……一個黑乎乎的腦袋。
許箻安然的睡顏近在咫尺,烏黑的頭髮有些凌亂地貼在臉上,襯得臉頰愈發顯小——剛剛,他居然用這個小醉鬼來動手?
簡直不可思議。
唐溯擰了擰眉,他對睡眠質量的要求頗高也很挑剔,身邊突然多出個人讓他極為不適應,而且這人身上還帶了酒味。
唐溯緩緩坐起身子,抿抿嘴,眸光沉沉:不行,她那身酒味已經嚴重干擾到他的睡眠。
換別的床睡?
唐溯絲毫不會考慮這個方法,這是他的房間他的床,他有完全的使用權。
默默地看了幾秒後,唐溯有了決定……
五分鐘後,唐溯從浴室裡走了出來,臉上帶了幾分狼狽的紅暈,深呼吸了幾口氣後又回浴室去,如此折騰了幾趟後,終於把人洗好,包好,塞入被窩。
這下,可以好好睡了。
唐溯安心地躺回床上,關燈,睡覺。
「嗯……」
許箻翻了個身,身體本能地尋著熱源去。
唐溯眼睛沒睜開,但身體以已經又一次被勾起反應。
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是他從書裡看見的話,覺得用來形容此刻的她,再合適不過了。
他順了順氣,對自己說了句,睡吧。
至於……其他的一些身體反應。
這都是純屬正常現象。
身為一個自制力超強的男人,完全沒問題——況且,今天已經動手過了,不宜再來。
*
許箻睡了個安穩的覺,一夜無夢,被窩暖烘烘的,讓她都捨不得睜開眼睛。
好暖和
她從小體質就偏寒,一到冬天電熱毯是必備物品,要不然經常捂不熱被窩。
可今天這被窩暖得很。
「唔…好舒服!」
許箻慢慢地睜開眼睛,就看見一片光裸的胸膛。她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裸胸還是沒消失。
就算不用人
體的專業知識來判斷,許箻也能知道這是個男的胸膛。
她看過不少男人的胸膛,各式各樣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黑膚的白膚的,不管是什麼樣的,那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死的。
但眼前這個——
許箻腦海一片空白,是活的!
活的,活的,活的……
「嗯……」
那具活著的胸膛突然動了,許箻嚇得把眼睛都閉上。
唐溯濛濛地睜開眼,坐了起來,耙了耙頭髮,邊打著呵欠邊掀被下床,從床上站起來的時候,纏在腰上的圍巾鬆開,隨之掉到了地上。許箻正悄悄把眼睛睜開了一道細縫兒,正正跟那兩片光裸的屁股打了個照面。
嘖,瞧瞧這背,這臀,這腿……好流暢的線條!
呸!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
許箻放在被子裡的手,悄悄地摸了自己一下,雖然已經有感受到自己的肌膚跟被子親密接觸的觸感,但她還是想親手確認下……
真!的!是!沒!穿!衣!服!
許箻腦仁開始抽痛,太陽穴也突突地抽著,昨晚他們幾人去了遊樂場,然後她跟唐溯先走,接著路過燒烤攤,她吃了燒烤喝了酒,然後……然後她好像說了很多話……
再後面她就想不起來了,腦袋糊成了一團。
根據僅有的那些印象來判斷,剛剛躺在她身邊的那個活人也許大概可能就是……
唐溯:「唔……差點忘了。」
唐溯想起自己的床上還有個外來客,俯身將地上的浴巾撿起來,重新系回腰上,回頭看下那位床客的情況。
唐、唐……唐溯,真的是他
雖然她心裡已經有所推測,但是當他回頭,兩人正面對上的一瞬間,許箻還是忍不住麻了,從頭到腳地麻了,整個腦袋都麻了,話都不會說了。
「唔。早安。」
剛睡醒的他,聲音還帶著一些慵懶。
許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也同時找回了自己的冷靜,身體的反應告訴她昨晚兩人並沒有發生關係。
「呃……我……怎麼會在這裡?」
唐溯簡單地對昨晚的事情做了陳述了:「順手就背進來了,」末了,又添了一句:「順便把床分一半給你」
許箻無語,真相總是如此這般的萬萬沒想到。簡直太挑戰人思考水平的極限了,所以,她要謝謝他把床分給自己睡嗎?
伸手揉揉自己抽疼的太陽穴,這一抬手首先就看見自己光裸的手臂:「……衣服怎麼回事。」只是把床分一半給她睡,不用連衣服都幫忙脫了吧?
來吧,她已經做好準備聽更奇葩的真相了。
唐溯頓了頓,看了眼自己*的上身:「你那衣服,都是酒味」
行!都是酒味的錯。
再來呢?
「醫學上研究表明,裸睡是有助於睡眠品質。」
這個回答,成功地從科學及醫學的角度解釋了兩人為何*,看,他還十分體貼地關照了她的睡眠質量。
許箻掀開被子,瞧了眼因為輾轉而鬆散開的浴巾,身上乾爽的感覺告訴她,不僅僅只是脫衣服那麼簡單而已:「唐溯,你是不是還幫我洗澡了。」她抹了把臉,一大早起來就面對這麼一齣好戲,還是只親自上演的,震得許箻覺得自己的神經已經都麻痺了,居然連尖叫的*都不想了。
心好累,真的。
唐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是的。不然你那身酒味會讓我失眠。」
許箻瞧他那樣,真的,瞧著他那副磊落坦蕩的樣子,沒有絲毫邪念在其中——只看臉,忽略掉他下半身那正常的生理現象,讓人連氣都發不出來了。要是跟他論到底,得不定還得變成感謝他昨晚好心收留自己過夜,而且這種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怎麼辦?
只能怪自己昨晚幹嘛喝那麼多,應了那句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可這一口老氣憋在心口,讓許箻覺著不說點什麼的話,她一定會憋出病。,面對唐溯這麼個不按理出牌的強大對手,她這一張牌必須要打得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以解心頭之氣。
許箻深呼吸了下,扯著被單,從床上緩緩地坐了起來,拿出法醫所需的全部冷靜和智慧,用專業的目光,掃過他只裹了條浴巾的身體,裝模作樣地扯起一抹自認專業而高冷十足的淺笑,道:「遮什麼呢,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見得多了去了好嗎,末了,還帶了鼻音地輕哼了一聲。
然後,現實用更殘酷的舉動,告訴許箻一個道理: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她剛哼完,裹在唐溯腰上的圍巾,應聲鬆開。
彼時,唐溯正面對著她;彼時許箻那故作冷靜而專業的目光正好落在了……
於是,在這麼個陽光明媚的清晨,許法醫冷靜的目光與唐二爺那精氣神十足的小二爺打了一次照面。
許箻:「……」
唐溯:「……」
許法醫很冷靜地收回了目光,唐二爺很淡定地轉身,走進了浴室,用實際行動回擊了她
她剛才的話:那就不遮了吧。
唐溯剛進浴室,許箻就破功了,狂亂地抓過枕頭對著一陣猛打,心裡頭好比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霧草,賤人啊
不要臉!暴露狂!死變態!
臭不要臉的東西!
居然真不擋了,變態!
一通發洩後,她意識到自己現在還身在敵營,不可太過大意,火速地從被窩裡爬出來,找了會,沒找到自己的衣服,估摸著是被他放在浴室了。
媽蛋。
許箻拽著圍身上的浴巾,匆匆往門口走去,經過浴室門的時候,還有些不解氣,對著那扇磨砂的門一陣比劃,心裡又是一陣狂躁的咆哮。
「卡嚓」
浴室門突然被打開,許箻懵了一下。
唐溯從裡邊探出濕漉漉的半身,看了眼她定格在半空的手腳,挑了下眉:「怎麼?」
許箻故作鎮定地把手腳收回,木著一張臉,回說:「抽筋,抖一抖。」
no—zuo—no—die,why—you—try。
許箻真心覺得網友的智慧無窮大,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說的太妙了,完全表達出了她此刻的心情,點贊。
唐溯點點頭:「早晨起床抽筋的現象,從西醫學來講這是缺鈣和維生素,最中醫學考慮,這是腎比較虛,要補一補。」
許箻:「……嗯,我會注意的。還有什麼事?」不是進去洗澡了嗎,那就好好洗,別洗澡還帶中場休息的!
被她一提起,唐溯想起自己開門的初衷:「哦,我是想來告訴你一下。」
許箻:「什麼?」
唐溯:「不用太尷尬。」
「……」
不,她已經開始尷尬了。
許箻心裡又隱隱開始沸騰了,這種時候你來對我說要我不尷尬,可能嗎?你不說還好,你說了我怎麼能不尷尬。
「我也看過不少異性的身體。」在國外時候做研究或者追案子,也接觸過不少屍體這類的。
許箻:「……謝謝你的貼心提醒,我知道了,我不會尷尬的,你繼續洗澡吧。」
「嗯。」唐溯把腦袋退回去,啪嗒關門,繼續沖澡。
許箻也離開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裡,門關上的一瞬間,她就衝向床去,抓過床上那只綠色的毛毛蟲公仔,一陣狂甩——
「見過不少異性的身體,了不起啊!」
「很得意是嗎。」
「死變態,暴露狂!」
「讓你得瑟,我甩死你甩死你。」
「尷尬,我才不尷尬,我看過的異性身體比你多。」
……
足足抓著那條綠色的毛毛蟲甩了十幾分鐘,才將一身的狂暴氣給發洩得差不多了。
叩叩叩——
門上傳來了敲門聲,許箻耙了下頭髮,把毛毛蟲往床上一扔,走過去,臉上帶著自認的優克己的笑,開門:「有什麼事嗎?」
「你的……」唐溯頓了下,眼裡注入幾分奇異的光芒,默了默,將手裡裝有她昨天換下來的衣服的袋子遞過去,聲音有幾分不自在:「許箻,現在已經入冬了,早晚會比較冷。」
「嗯?」許箻接過袋子,沒明白他這通發言是有何意義。她當然知道現在已經入冬了,也明白低溫容易引起抽筋的道理,所以,他是想說什麼?
唐溯耳根子有些不自主地泛紅:「我的意思是,氣溫低的話更容易引起抽筋現象的,你應該注意保暖。」說完後,就轉身頭也不回地朝樓梯口走去。
蛇精病啊。
許箻心想著,啪地把門關上,拎著袋子走去洗手間,把那袋皺巴巴的衣服扔進洗衣籃裡,耙了耙頭髮,一手拿過牙刷準備洗漱……
嗯?
耙頭髮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盯著鏡子裡*裸的人。
浴巾呢?
裹在她身上的浴巾呢?
許箻僵硬地扭過脖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條孤孤單單落在床邊的浴巾——就在剛剛她狂甩毛毛蟲的時候,浴巾被遺落了。
五秒後,浴室裡終於爆發出了一記最慘烈的嘶吼:
「啊啊啊啊——死變態!偷窺狂!色狼!」
與此同時,樓下。
唐溯邊磨著咖啡,邊琢磨:
她這是不相信他說的話所以用實際行動來檢驗真實性——關於他見過不少異性身體的那句話。
想到那那白淨光裸的身子,唐溯腦海裡突然冒出了四個字:活色生香。
活的跟死的身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咖啡屋裡,顧笙在聽完許箻的話後,毫無形象,花枝亂顫地笑癱在了座椅上。
許箻用力地戳著眼前的冰激凌,語帶警告:「顧小笙,你夠了哦!」還是不是朋友了,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她都這麼慘了她還笑得出來。
顧笙決定用行動證明自己絕對是個好朋友,於是,她笑得更不克制了,整個人趴在咖啡館的大沙發座椅上,邊笑邊垂著沙發:「哎呦我的媽啊,許大妞你……你這是神經多粗啊……哈哈哈……不過你也看過他的了,這不……禮尚往來,沒虧沒虧……」說著,又忍不住一陣狂顛亂笑,幸好這個時間點,咖啡屋裡人不多。
臥槽,她怎麼會有這種朋友!許箻眼神如刀,咻咻咻地直射過去。
「看我幹嘛?我說的又沒錯。」顧笙絲毫不懼,笑夠了才從沙發上起來:「唐先生不止是a貨而已,那可是國際限量版的貨,看到了絕對是賺到了好嗎。」可惜,自己沒那眼福啊,可惜可惜。
許箻什麼都不想說了,用力地挖了一大口冰激凌往嘴裡塞去,她需要降降火不然真會忍不住伸手去掐人了。
顧笙喝了口茶飲,摸摸下巴:「喂,正經點,問你個事。」
「啊?」許箻喊著小勺子,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就是……」顧笙湊過來,擠眉弄眼:「大不大。」
什麼大不大?
下一秒,許箻就反應過來:「顧!小!笙!」這個色女。
「欸,在呢。」顧笙皮皮地應著:「別跟我說你已經忘記了,不信!」作為多年的死黨,還能不瞭解彼此嗎。
「阿笙,我真為有你這麼個朋友而感到高興。」咬牙切齒。
顧笙嘿嘿笑著:「別轉移話題,快老實交代。」
姑娘,你的節操呢?
許箻有些後悔約她出來了,不過也僅維持了一秒,一秒後,她義無反顧地決定加入顧笙的隊伍,開始愉快地一起丟節操。
「咳!那個……實話啊,很精神,夠大,一大早就昂首挺胸。」
她當法醫這麼些年,人的身體看得多了,從她眼裡看去,更多的是專業的角度。男人的那地方,最開始的時候看著還會有些小羞窘,到現在已經很尋常了,打個比方來說,對著一具被火燒死的男屍的那地方,她邊看邊吃香腸都是無壓力的。
除了因為專業使然,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多都是死物,跟今早看到的活蹦亂跳的那小老二是截然不同的。
嗷!想到那畫面,許箻趕緊又刨了口冰激凌,降降溫。
「有外國血統的果然就是不同。」許箻摸摸下巴:「比國內平均水準要高。」還不只是高了一點兩點的。
「嘖嘖嘖——」聽聽,這話說的。顧笙憾歎一氣:「欸,可惜我沒那眼福。顏色呢?聽說國外的都是又大又黑。」
許箻差點被冰激凌一口給噎住:「阿笙,你含蓄點。」
「含蓄有個蛋用。」當律師的如果語言含蓄,那在法庭上等著被攻擊了:「說說說。」
許箻清了下嗓子:「不黑……顏色挺正的,一看就知道是挺健康的那種。」
「嗷嗷嗷——」顧笙嚎了幾聲後,做出了最後總結:「總體來說,不虧,賺了賺了。人唐先生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洋妞的作風火辣外放得很,就像他說的那樣,見得多了去,你這種的對他來說口味太淡了。」她掃了掃許箻的胸:「看了也等於沒看。」
許箻幽怨地白了他一眼:「阿笙,我覺得是時候說再見了。」有這樣子當朋友的嗎?邊想邊瞅了瞅自己的胸,雖沒多大,但夠挺好麼,小而精懂不懂。
「欸……別醬紫嘛,」顧笙連忙改口,義氣十足地說著:「虧虧虧,這絕對是虧大發了。你說,要我怎麼做?只要你一句話,我必定兩肋插刀跟他死磕到底,看是要告他性騷擾還是要告他什麼。」
「這還差不多,原諒你了。」許箻哼了哼,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原諒了她。
兩人又嘻嘻哈哈鬧了一陣,顧笙收起玩笑的神色,認真地問了她句:「那……你對蘇子謙是怎麼個想法?真能放手?」
談及蘇子謙,方才嬉鬧的情緒淡去。
說實話,一大早被一連串的意外給震得她都沒時間去想蘇子謙的事。
這麼多年了,顧笙對於許箻感情的事兒自然也清楚,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跟鼓勵:「不管你是什麼樣的決定,姐們我都支持你。」
許箻心裡一暖,滿臉感動:「阿笙,你說為什麼你不是男的呢,要你是男的,我一定會死纏爛打地愛上你。」其實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過,就算有也別早上那一連串意外給沖得七零八落了,又或許……她真沒想像中的那麼在意。
顧笙風情地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挑剔地看了她一眼:「要我是男的,那我一定不會看上你。」
「為什麼。」收起感動,換上一臉的凶悍質問。
顧笙摸摸下巴,猥瑣一笑:「好不容易當男了,那我一定會找個像卷福那種極品貨,然後……掰彎了。」
「啪」,許箻手裡的餅乾棒應聲而斷。
「果然……好見地。」她也覺得這想法是極好的:「阿笙你果然是集猥瑣與沒節操的大成者,佩服佩服。」
顧笙把這話當作讚美:「承讓承讓,正所謂男女只為傳宗接代……。」
許箻自然地接過了話「男男才是人間真愛,哎,真是一入腐門深似海。」
顧
顧笙咬過她過來的那半根餅乾棒,把話續了下去:「從此節操是路人!要論猥瑣沒節操,閣下也不遑多讓。」
許箻嘿嘿一笑,不予否認。
「顧小姐,沒想到能遇到你。」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我們真是有緣。」
顧笙嘴角抽搐了下,腳在桌子下踢了許箻一下,面上掛著標準而制式的笑:「林先生,真巧。」
許箻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個回事,隨即親密地攬住顧笙的小蠻腰,小鳥依人,嬌滴滴地來了句:「阿笙,這人是誰啊,你是不是又背著我跟別的男人亂來。」
顧笙安撫地拍拍她的臉頰:「別亂想,我跟林先生不過是一面之緣而已。」
「真的嗎?」許箻眨了眨眼睛。
「當然是真的啊,寶貝,別亂吃醋。」
被晾在一旁的男人驚愕地看著眼前癡纏的女女,如遭雷劈,回過神後,說了句抱歉後就匆匆離去。
「哈哈哈哈……」
現世報總是來的這麼快,不久前還她還敢笑話自己,現在輪到只笑她了。許箻想到那位林先生離去時的臉色,笑得不能自已。
顧笙懶懶地靠在沙發椅上,任她笑個夠:「小沒良心的,我媽真是要夠了,你知道嗎,一晚上給我安排了四場相親,剛那個就昨天的一位。」簡直慘無人道,滅絕人性。
「一晚上四個,」許箻咋舌,略帶同情,外加幸災樂禍:「車輪戰啊。」
「別提了,心好累。昨天我加班到八點多,回家後腦袋都要空了,飯都不想吃就直接爬床了,結果太后娘娘直接砸門,把我揪起來扔進衛生間裡,並放話說如果我不過去她就過去直接抓一個回來當我男朋友,」她寧願去法庭上跟人唇槍舌戰個三天三夜也不想去相親:「你知道剛才那個你知道是幹嘛的嗎?」
「啥?看起來好像挺藝的。」
「據說是個作家,昨天見面後,他自個在那邊高談闊論,從尼采說到韓寒,最後還問我對當代學的見解。」
「噗——我猜猜,你是不是回答,韓寒跟郭小四什麼時候宣佈出櫃。」
「中!不愧是好姐妹,懂我。」
「難怪他剛剛那種表情……哈哈哈……」可憐的男人啊,一定被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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