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王麗花的人際關係很簡單,平時少與人往來,獨來獨往,沒與人結仇。根據警方的調查推算出來,被害人失蹤的時間,大概是在九月上旬。
在九月八號的時候,曾有人見到死者的孫女在她家附近出現。
經過幾番排查後,案子的嫌疑人,鎖定了死者的孫女及其男友。
案件的第一相關人,也就是王麗花那個17歲的孫女王丹,在知道自己的姥姥死去後,女孩臉上絲毫不見悲傷的情緒。
「死就死了唄,哭有什麼用,沒聽過人死不能復生麼。」王丹嘴裡嚼著口香糖,一臉的不在乎。
「你與死者的關係怎麼樣?」
「就那樣唄。」王丹臉上帶著一絲不耐:「那老太婆對我不好,從小就愛打我罵我,我也認了,誰讓她是我姥,總不能打回去吧。」
「最後一次見死者是什麼時候?」
「好幾個月了吧,」王丹顯得很不耐:「警察叔叔,你們都問了好幾遍了。我都說我不知道了。我跟我男朋友住一起,很少回她那屋去,誰知道她怎麼死了。」
「最後一次見到死者的情形是什麼樣的。」
王丹扭了扭身子:「不就是快沒錢了,回去找她拿,那老太婆不給我,還抄了掃把打我,趕我出來。後來我就跑去跟我男朋友住一起了,就再沒回去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發現,死者失蹤後不久,你就換了手機,這錢是從哪裡來的。」
王丹打了個呵欠:「我男朋友給我的行不行。」
問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邊打開,唐溯跟許箻走了進來,李隊把本來負責審訊的警員叫了出去,將審訊工作交接給了唐溯跟許箻。
「頭兒,那誰啊?」警員出來後,一頭霧水。
「不曉得。不過人家放話出來了,說三小時內就能破案。」
「真的假的。」
「誰知道呢,看著唄。」
*
審訊室裡
許箻跟著唐溯一塊進來,想瞅瞅他是怎麼下手的。
「玩個遊戲。」
唐溯在王丹面前坐下,兩手往桌上一搭,輕抵在下頜處,
王丹愣了一下,本來以為換個人後又要被重複問那些問題,反正她也不怕,問來問去都一個樣,都快會背了,還怕他們問嗎。
沒想到他開口不是詢問與案子相關的問題,而是邀請她玩個遊戲?
瞧著唐溯那張好看的臉,長得還挺好看的,是警察嗎?怎麼沒穿警服。
「什麼遊戲?」王丹不自覺正了正坐姿,連說話的聲音都跟著嬌了幾分,話說著,眼神跟著飄著,畫著濃厚眼妝的眼睛不住地往唐溯臉上身上瞄著——嘖!看起來挺有錢的。
許箻不自覺地皺了下眉,對這女孩子的行徑有些接受無能。
「玩詞語接龍,」唐溯一點反應都沒有,語氣淡淡地說著遊戲規則:「我先說一個詞,你接,腦海裡聯想到什麼詞就接什麼詞,沒什麼特別要求,一個字兩個字的都可以;然後反過來,速度快的贏。」
聽起來沒什麼難度嘛。
王丹哼了哼:「那贏了有什麼好處?」
「你先贏了再說。」
王丹瞧他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來就來,還怕了不成:「來!」
由唐溯開始,
「天氣」
「晴朗。警察。」
「罪犯,歌手」
「許嵩,吃飯」
「魚,運動」
王丹別有意味地挑了下眉:「床上,女人」
「許箻,袋子。」
許箻:「……」
王丹:「裝東西,椅子」
……
唐溯速度很快,幾乎王丹一說出來他就立刻接上,王丹開還會猶豫一下,到後面也慢慢地跟著越來越快,不假思索。
唐溯:「老婦。」
「老太婆,枕頭。」
「睡覺,藏錢。」
「櫃子,鐵盒。」
……
兩人一來一往進行了近二十分鐘後,唐溯喊停。
王丹覺得自己表現得很不錯,臉上留有興奮的余色:「怎麼?不玩了?」
唐溯放下手,起身:「你可以出去了。」
「欸?」王丹站起來:「嘁?認輸了?」
唐溯:「我的平均反應速度在0。5秒之內,你的是1。8秒左右。」
王丹瞪大眼睛,半響後蹦出了句:「毛病」,然後離開了審訊室。
許箻沒懷疑唐溯的計時能力,真一點都不懷疑的,這傢伙能當掃瞄儀——每分鐘兩萬字的閱讀速度,自然也就能當計時器或計算機。
「下一個。」
 
唐溯說了句,許箻趕緊將第二個關係人領進來。
第二個關係人,也就是王丹的那個男朋友,20歲,進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怎麼問也都是那樣,那老太婆的死跟我沒關係。」
混子青年對於唐溯提出的玩遊戲,沒像王丹那麼配合,唐溯直接開了個條件,玩錢,這一聽是賭博性質的,混子青年就來了興致。
一樣是詞語接龍類的。
唐溯先開始,
「警察」
「垃圾,破爛。」
「買賣,錢。」
「買煙,打火機。」
「點火,屍體。」
「死人,老太婆。」
「死亡,殺人。」
「坐牢……」
……
一樣是進行了二十分鐘左右後,唐溯停止了遊戲。
混子青年瞧著唐溯:「認輸了?給錢吧。」來個警局還能帶錢出去,回頭跟夠他跟那些哥們吹上一吹了,這傻逼警察。
「反應速度比前一個好一些,1。2秒左右。」唐溯說著:「不過,還差得遠了。」
混子青年聽這話,覺著唐溯這是不認賬了。他覺得自己很快了,幾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了:「操你大爺,玩不起就別玩。」他覺得自己被這小白臉給耍了,玩了個傻逼的遊戲,一肚子惱火,但這裡是警局,他又不敢太過,只能衝著唐溯豎了跟中指,隨後就被警員給帶出去了。
接著,是第三個相關人,看起來最不相關的相關人,也是那名被許箻點了名帶回來的男生。
林志強。
林志強整個人顯得很不安,畏畏縮縮地坐在椅子裡,看著坐在面前的唐溯,也不敢多說一句。
許箻安靜地站在一旁,打量著林志強。
林志強捅了捅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請……請問有什麼問題嗎?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審訊室外邊,幾個警員正在討論著。
「怎麼把不相干的人都給帶回來了,我看那小子被嚇得夠嗆。」
「誰知道呢。許法醫讓把人帶回來的,帶回來的那路上,那小子都要嚇哭了。」
「看他那模樣也知道不可能是他啊。李隊讓我去查了,那小子跟王丹是同一職校的,平時在學校都挺老實的,被欺負了也不敢吭聲,父母都在外邊打工,家裡就留他一個跟爺爺住」
……
外頭警員們窸窸窣窣地討論著,審訊室裡,林志強也在說,說得斷斷續續。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別問我。」
這次,不是唐溯在問,他讓許箻去審訊,自己安靜地坐在一旁,手裡拿著紙筆,不知道在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