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發領了趙振的命令,當天下午就派人去了關超的據點,不倒傍晚就傳回了消息。
江發急沖沖地跑進趙振的別墅,肥胖的肚腩因為劇烈的運動而忽上忽下地擺動,看見了趙振,開口就想說話,可是準備好的氧氣都耗在了來時的路上,這會兒就只剩下大口大口地往肚子裡「充氣」。
趙振沒好氣地看著江發,心中不禁暗自感歎人才凋敝,要不然,像這種豬一樣的蠢貨,他還真是「不捨得」委以重任。
強壓住不耐,趙振等江發調息好了呼吸,難得慇勤地遞上了一杯茶水,江發見狀,可謂是誠惶誠恐感激涕零,就差潔身焚香頂禮膜拜了。
趙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快說正事,你在關超那裡打聽到什麼線索了?」
江發吞嚥了一口口水,聲音還是有些不平穩地說道:「趙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上午剛讓我派人去盯梢,這剛過了一個下午,關超那邊真的發生不正常的事了。」
趙振聞言,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連忙向前傾了傾身體,問道:「什麼事?」
江發說道:「就在剛才的時候,我派去的兄弟打聽到,有一個華幫的小弟見了關超一面,兩人在屋裡談了五分鐘,關超又給人好好地送出來了。趙哥,你說我們這兒正兩軍對壘呢,關超卻和華幫私下會面,而且還瞞著我們,這裡面的貓膩可就太大了!」
趙振不像江發如此頭腦簡單,他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是華幫主動派人聯繫關超,而不是關超主動聯繫華幫,單憑這一點,就不能置關超於死地,那麼如果自己貿然行動,豈不是會打草驚蛇?趙振陷入了沉思。
江發見自己說完,趙振沒有按照預想地那樣高興異常,反而陷入了沉默,這下他也暗自心驚了一回,不過片刻後倒也想明白了趙振所慮,於是又補充說道。
「趙哥,我那位兄弟可以當證人,華幫就算有事要和咱們歸一盟談判聯繫,怎麼也該是直接找上您啊,可是他們既然沒有找上您,那就說明是私事而非是我們兩幫之間的事。我敢斷定,關超一定是產生了異心。您想想自從咱們一起到張家城來,他什麼時候來詢問過您戰略部署什麼的,就是一個人帶著那幫心腹窩在據點裡。我看啊,他這是等著一個下黑手的機會,準備背後陰咱們一把。趙哥,這時候可不能猶豫啊。」
江發一陣慷慨陳詞,倒真是把趙振說的動搖了一些心思,可是他這套說法豈是如表面上那麼冠冕堂皇!歸根結底,是因為這件事是他發現並且稟告的,如果就這樣無疾而終了,那他豈不是錯過了一個到嘴邊的立功機會。至於關超是否懷有異心,他可不會管那個,如果犧牲關超可以讓他更上一個台階,那麼便犧牲了吧。
趙振眉頭皺起,忖了一會兒,下定決心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先把關超找來問問,如果他不能自圓其說,那可就真對不住了。」
眼見趙振有了態度,江發心中一喜,作勢就準備跑出去叫人把關超請來,卻未曾想說曹*曹*到,江發前腳剛出別墅的門口,就發現關超從一輛車下來,向著別墅走來。
江發暗自想著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倒省著我們的麻煩了,他忽然腦袋裡生出一個念頭,等會如果能夠在別墅裡直接做掉關超,然後把屎盆子硬扣到他的腦袋上,來個死無對證,那豈不妙哉!
好夢還沒有開始,關超就走到了跟前,他不平不淡地看了一眼江發,問道:「你們盟主在嗎?」
不平不淡,有時候代表了一種態度,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其實這也合乎常理,一個是曾經手握大權指點江山的前東北盟主,一個是一人得道跟著升天的走狗犬牙,也無怪乎關超沒有刻意為之卻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屑一顧。
而往往就是這種不經意,才最傷人。
江發面上不動聲色,笑臉相迎,可是心裡邊早就拿著亂刀把關超大卸了不知多少塊。他回道:「是關盟主啊,我家盟主就在屋裡,請您進。」
關超聞言一愣,怎麼今天這個跟屁蟲語氣怪怪的,讓人心生膈應。不過他心裡有急事想要和趙振商量,也就沒有多加在意,腳下加快,和江發擦身而過,走進了別墅。江發怕錯過什麼消息,連忙跟在關超後面也進了別墅。
別墅裡,趙振在來回踱步思考著關超叛變的可能性大小,卻突然發現剛剛離開的江發卻而復返,而且還是跟在關超的後面。
江發眼疾嘴快,他知道關超到來肯定有事,但是又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趙振已經知曉了他和華幫暗中聯繫的事情,所以他怕趙振以為是自己這麼快就把關超找來而搶先洩露了機密,就忙著給趙振說道。
「趙哥,我剛出門口就碰見了關盟主拜訪,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把關盟主請進來了。」
趙振聞言頓悟,旋即臉上掛上了毫無異樣的笑容,說道:「關盟主可是稀客啊,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找兄弟啊?」
趙振說著,做出手勢請關超落座。江發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給關超倒了一杯茶,然後立在旁邊豎起耳朵聽關超來所謂何事。
關超內心急切,根本就沒有看一眼江發遞來的茶水,而是面容嚴肅地和趙振說道。
「趙盟主,我這裡有一個重大的消息,可能對我們打破和華幫這種僵持的局面有用。」
「哦?」趙振輕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願聞其詳。」
關超沒有直接繼續說下去,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張請柬,遞給了趙振,這才解釋道:「今天下午華幫來人找我,希望和我晚上見一面,這是余建元寫的請柬。」
關超說完,趙振也正好
接過請柬,不過沒有第一時間打開,或者因為這件事而激動,反而是第一時間偏頭看了江發一眼。一主一僕面面相覷,可是心裡卻早已經是驚濤駭浪,算是徹底墜入了五里霧中。
有江發從小舅子那裡探聽的消息在前,還有今天下午打聽到的消息,事出無常地還是關超竟然主動交代了。這一個接一個的消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讓人完全理不出頭緒,真是好深的一潭水啊。
趙振見江發也雙眼發直,便轉過頭打開請柬認真閱讀了起來。
請柬上著筆不多,寫的無非是兩個內容,前半部分對關超大加讚美,說朝城時與關超對決,雖然最後僥倖勝利,但是對關超的智謀確實異常佩服,十分欣賞。後半部分則是替關超鳴不平,說聽說關超在歸一盟不受待見,待遇前後殊異,特為關盟主扼腕歎息。遂想請關盟主晚上一會,英雄相惜化干戈為玉帛。
媽的。趙振讀完了這封請柬不禁在心裡暗罵,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華幫竟然會給你寫這種信,而且你還會把這種信拿來給我看,都當我傻啊。我倒想聽聽,你能給我個什麼樣的解釋。
趙振把請柬合上,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看向了關超,問道:「關盟主,這請柬可是給你的,你拿給我看的意思是……?」
關超實在是心憂請柬之事,所以還真就沒有注意到今天趙振和江發的一絲不同尋常,於是回道:「趙盟主,華幫之人狡詐多謀,余建元更是善於出奇制勝,所以我想,他送我這個請柬是別有用意。」
趙振心中冷笑一聲,打敗你關超的人就多謀,你這真是臉皮不薄地往自己臉上貼金啊。好,我就聽你說下去,看看你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
「恕小弟不才,還真就沒看出什麼門道。還請關盟主明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