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爬的是窗戶,行的小伎倆;出去的時候走的正門,端的則是大智慧。
門外,比爾正在翹首以盼,眼見著居風和竹夭面帶喜色和羞澀的出來,便能料到事情的進展順利。
「風哥,那個什麼瑞斯的身材怎麼樣?我看你們這時候才出來,看來那小子戰鬥力不錯嘛。」
比爾站在門口還想往房內張望,卻被居風沒好氣地踹了一腳,這才嬉皮笑臉的作罷。
「是不是後悔當初在炎黃城的時候沒有好好拜師學藝,要不然今天的這幕旖旎春色,你就有眼福了。好了,正經點,雖然他們答應了三天之內動手,但是你還得派兄弟們緊盯著點,以防耍詐。還有華幫的事,你上點心,就像給颶風做事一樣,和歸一盟的戰事不要太拖,早點*穆忠德這條老狗發瘋咬人,我們就能早些解決掉這個麻煩。」
比爾角色轉換得很快,剛才還吊兒郎當,轉瞬便一本正經。他把居風的話記在了心裡,出了酒店,叮囑好之前就盯著馬休和克勞瑞絲的兄弟,然後立即動身去往張家城。
居風在京城有回憶,卻沒有駐足,趁著夜色還沒有降臨,踏上飛機,越過花雪月所在的津城,直接去往颶風駐紮的濟城。
濟城,別稱泉城,境內泉水極多,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盛譽。
居風抵達這座充滿著似水柔情的城市,出來機場,便看到了等候在那裡的明。他沒有告訴誰自己的行程,想來只能是比爾洩漏的機密。
「比爾還真是滑頭,看來他不想我給你們來個突擊檢查啊,難不成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
明打開車門,把居風讓進車裡,陪著居風打哈哈道:「他哪有那個膽子,主要是怕風哥又心血來潮,一個人跑去酒店幽會陳年舊友,這要是讓嫂子知道了,颶風可就堪憂了……」
明啟動車,居風看著這個穩重而無慾的兄弟,不禁無聲而笑。在眾人裡,明最是知道掌握「度」這個概念的人,而且為人實在無話可說,雖然當初颶風救了他的命,但他鞍前馬後出生入死這麼多長時間,該報的恩情也就早該報完了。
居風不會說出「明,你可以不必在為颶風賣命了」類似的話,因為這種看似通情達理的仁義,實則是傷感情最深的利器。
「明,你都老大不小了,就連禮貌都有個追求的目標,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明抬起頭,從後視鏡對上了居風溫和的眼神,他知道這個風哥沒有在開玩笑,所以他也得認真來回答。
目光重新回到了正前方,明佯作惆悵道:「也不是我不想,實在是每天接觸的人除了颶風的這群漢子,就是同心會或者歸一盟的漢子,你總不能*我有龍陽之癖吧。風哥要是早點綏靖了這大好山河,兄弟們才有機會談婚論嫁。」
明說的在理。居風想想颶風這幫骨幹,一個一個數過去,基本上都是光棍,也就自己有了著落,細究起來還真是愧對大家。
「唉,是我的疏忽啊!好吧,趁著春光大好,我們就抓緊一些,早點把歸一盟和同心會收拾了,然後就找人給大家保媒拉縴。」
居風說起這件事來,不禁渾身都充滿了精神,明駕駛著轎車,也變得心情大好!
有些變化,就是潛移默化,不知不覺,卻能聚沙成塔。
……
颶風在濟城的據點是一處酒吧,中等規模,是當地的一個地頭蛇貢獻出來的。這個人很八面玲瓏,不僅給了颶風地盤,也給了同心會不少好處,只求能夠在暴風驟雨裡和兩方都相安無事。
居風到達酒吧的時候,薛天已經把晚餐佈置妥當,簡單可口,就像是家常便飯。
如今在濟城的有陳火熊和他所率領的紫玉堂,所以一起吃飯也就是紫玉堂的幾個高層是陌生面孔。
所謂陌生,是因為只在一浮生封官加爵的時候見過一面,居風對他們當然多少有些瞭解,只是這些事情只需要薛天打理就好。
邊吃邊談,薛天把這幾天和同心會的交戰情況和居風敘說了一遍,總的來說,就是四個字,毫無戰意。同心會每天無精打采地出來轉悠一圈,聲音倒是喊得洪亮,只可惜雷聲大雨點小,一見到颶風的人轉身就撤,難得有機會能面對面聊上幾句。
居風端著飯碗,聽到薛天的敘說來了精神,問道:「他們在濟城的負責人是誰?」
「叫史玉樹,是管博強的兒時玩伴,在管博強時代很有話語權,一直負責黃河一帶的省份。管博超擔任會長後,也沒敢動他,只是給他身邊安插了不少的親信,這次北上的隊伍,其一就是他的人,另一波則是管博超的人。」
居風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一面咀嚼著噴香的米飯,一面思考著該如何應對。
「小天,你和這史玉樹見過面嗎?」
「見過一次,還是我剛到這兒的時候,只是那時候選擇的時機不太好,人多眼雜,他一直沒有漏口風。以後再約就沒什麼機會了。」
居風聞言微微頷首,喃喃道:「看來,又要我錦衣夜行一回。」
……
濟城一幢豪華別墅內,剛剛開完會議回來的史玉樹一臉陰霾。
「大哥,這幫小崽子太不像話了,以為主子得道就跟著升天了,我看他們是真活膩歪了,竟然敢當眾就頂撞您。要不要我找人把他們……」
跟在史玉樹身
後進來的是一個短小精悍的漢子,他說話的時候目露凶光,最後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配合著他可憎的面目,更是異常可怖。
史玉樹擺擺手,示意短小漢子不要急躁,他強壓住怒火,深沉道:「暫時還不能動手。強哥死得不明不白,小超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中央集權,是不是太心急了!想讓老子的兄弟們給你當先鋒,然後等我勢力小了再來收拾我,真是狼子野心!算了,能拖就拖,如果實在不行,過兩天和颶風真打上一架,把這群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人都給我扔到前面去,死也要讓他們死在前面!哼,老子就這點資本,打沒了就全都沒有了。」
短小漢子依舊怒氣未平,只是既然大哥發了話,他就暫時不打算動手。然而這份仇他卻在心底牢牢記下了,都是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當年他跟著大哥打天下的時候,他們可都連毛都沒長齊。
史玉樹心煩意亂地揮揮手,示意短小漢子下去,房間內就剩下他一個人。
自從管博強離奇死亡之後,同心會看著表面平靜,實則深處裡早已混亂不堪,先是管博超強硬地上位,接著便是一改之前的部署,把矛頭對準了颶風,一系列的人事變動也是弄得人心惶惶,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霎那平靜,越是靜的嚇人,到時候暴風雨就會越猛烈!
念及這些,他連叫個小姐陪著過夜的心情都沒有了。
濟城多水,水陸相交自然多風,五月裡也算是空氣活躍的時令,所以到了夜裡,風便格外積極。
夜裡開著窗。
有風忽然刮進了屋裡。
風如人,人就是風。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那是腳踩斷一小截樹枝的聲音。
史玉樹猛然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