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品軒,一個別緻包廂內,薛天和一個男子對面而坐。男子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和薛天側面撞上又出手搭救的……額,天涯知己。
「說真話,當我第一眼看見你的名字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忍住而笑出聲來。嗯,不過絕不是嘲笑,而是莫名地就是想笑。明,看來你父母對你的道德要求確實很高。」
薛天十指交叉落在桌面上,說這話的時候眼裡依然含著笑意。
不過在他對面的那人明顯不這樣認為。
「如果你把我叫來只是想說這個問題,那我想我該走了,而在這之前,我一定會讓你暫時再也笑不出來。」
薛天對於對方的威脅不置可否,或許是因為他能完全明白對方此時的心情,所以言語之間,他只是想讓對話的氣氛變得愉悅一些。
「好,那我就開門見山吧。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說真話,我很同情,但是這不足以讓我做什麼多餘的舉動。我真正看重的是你那天的身手,這讓我覺得,你是一個不錯的投資。」
「直言不諱,我是混黑道的。如果你覺得公平,那麼我可以給你提供金錢讓你治癒,而你則需要為我們賣命。」
薛天的話點到即止,卻帶給明極大的震撼,他沒有想過自己本來已經走到的絕路上,如今又橫空出現一條蹊徑。
明清楚的知道,他所患的病並非絕症,只是那高額的醫療費用對於一貧如洗的他來說,與絕望相差無幾。然而他卻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天下的路果然不都是絕人的。
世界上什麼東西最可貴?於絕望處重現希望才最珍貴。
「似乎你的條件很誘人,對於一個渴望生存的人來講,我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拒絕。」
「只是我有些問題很好奇。第一,你如何單憑一面之緣就確定我的價值能夠抵得上那天價的醫療費用?第二,你就不怕我治癒之後不遵守諾言嗎?第三,你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這是不是說我還不僅為你一個人賣命?」
明雖然問出了三個問題,但是薛天聞言卻一喜,他還真怕這個傢伙是個直腸子,說些什麼熱愛自由、寧死不屈的鬼話,那自己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十指打開,薛天拿起身前的茶杯小嘬了一口,爾後解釋道。
「首先,你是孤兒,我也是孤兒,我天生對於孤兒就有一種莫名的直覺,直覺告訴我你值得投資,而我一直以來都相信我的直覺。」
「其次,諾言這種東西,我只對極少數人相信,當然,目前的你肯定不在之列。但是我依舊有自信可以留住你,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對於成功的*,而我可以帶給你成功。我說明了我的出身是黑道,而你沒有第一時間牴觸,這就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最後,我是有老大的,我相信,你一定會為他所折服,這也是我自信的源頭!」
聽了薛天的話,明的心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在他身前那杯遲遲未動的茶水,也終於是被他緩緩拿起。
「要不是你昨天給我打電話,現在的我已經在回家鄉的路上了。落葉歸根,我想在自己死去之前,再望一望家鄉的風景。物是人非,只有那些記憶常在。」
「從小我就從善如流,哪曾想卻時乖命蹇。我身邊那些作惡的人都身體康健,而我卻獲此天災。我好恨,到現在我一無所有,我想抗爭,可是我卻找不到哪怕一點的支撐,似乎全世界都在告訴我,你快去死吧,你在這個世界就是多餘!」
「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上天的試練而已。」
「你的條件我接受,接下來,我就把自己交給你了。」
薛天淡然一笑,舉起自己的茶杯示意,明同樣也舉起了茶杯,隔著一個桌子的距離,兩個茶杯在半空中遙相呼應。
是日下午,明就踏上了去往國外的飛機,此行歷時大約一月。
目送著飛機,薛天按捺不住笑意,「明,這名字還真他娘的不明。」
薛天在浣城給居風新收了一個小弟,可是居風暫時對此還毫不知情,實在是他顧不及浣城的事,因為在京城他就已經忙得焦頭爛額。
這事還得從昨天的新聞發佈會說起。
陸琪嘉和居風短暫的交流讓後者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酒店外那些隱匿的「高手」並不是五妹方面的人。既然不是朋友,居風就得提起十二分的謹慎,因為早在浣城的碧水依瀾就已證明,黑暗中已經有人向五妹伸出了魔爪。
經過這麼多天的審問,警察局的那五個笨賊依然沒有透露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這倒不是說明他們有多麼的堅挺,事實上他們在入獄的第一天就嚇得屁滾尿流,而是他們確實就一無所知。
這也間接說明了一個問題——對手很狡猾,行事需謹慎。
居風漫步到發佈會現場,不著痕跡地融入一群記者當中,這些媒體工作者正聚精會神地準備自己的新聞稿,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不是同行的靠近。
居風悄然來到一個男子身邊,這個人就是他之前所認定的「高手」之一,他身上流露出的氣息和那些狗仔隊有本質的差別,儘管他在竭力模仿,但是卻人模狗樣四不像,如何能逃得過居風的感知。
「誒,哥們,給我支煙抽抽,這裡面太無聊了。」
居風走到那人身側,臉龐微微靠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對方那人初聞十分詫異,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凌
凌烈,不過轉瞬就掩飾一空,他微愣地望向居風,沉默不語。
居風身子堪堪一轉,面對著那人繼續蚊音道:「我也是給老闆辦事的,別緊張,就是這裡太悶了,那五個娘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我想要根煙出去放鬆放鬆。」
居風說完,靜靜地看著那人的表情變化,果然,那人先是驚愕了一下,然後有些慍怒,道:「你是哪個隊的?你們隊長怎麼教你的?工作時間怎麼能抽煙!五妹馬上就出來了,趕快回到你的位置上,這次要是不成功,我唯你是問!」
居風聞言,痞子一樣翻了一個白眼,然後聳聳肩轉身離去,只是在他轉身的瞬間,有一抹別人無法察覺的微笑炫然醞釀。
「果然是有組織有預謀,那好,我就來個將計就計,看看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居風離開後,身形躲在了一個不易發現的角落,靜靜地看著場間的變化。隨後他給白龍發了一個短信,告訴白龍時刻注意手機,一切聽從安排。
發佈會順利進行,五個姐妹經過一番精心打扮之後都顯得那麼迷人,各具風韻!一番記者問答之後,就是與歌迷的互動,這時記者都退到了一旁,而一大批粉絲則蜂擁向前,居風之前注意到的一些人,就混在這些粉絲裡面。
來了!居風暗道,旋即雙腿和雙臂的肌肉倏然繃緊,就像一止待弦的弓鏑,蓄勢備發!
五妹與歌迷的互動進行了一半,突然場間衝上去兩個人,手中不知拿著什麼東西,突然往台上台下一扔,頓時整個現場白煙滾滾。
「不要出手,等我!」
居風給白龍發了這個短信之後,馬上衝進了濃霧中,只是這時場間已經亂作了一團,到處都是慌張的人影,根本難以分辨清楚。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居風,居風身形移動的時候順手拿起一件薄紗,迅疾地罩在自己的口上,然後身形騰躍,轉眼便來到了台上。
趕巧不巧,居風正趕上兩個人拉著四妹和小妹往外跑去,那兩個姑娘此時已經任由擺佈,顯然是昏了過去。居風腳下生風,兩步就追了上去,一腳踹飛一個,又從另外一個人手中搶下來另一個。
這些所謂高手也是實力參差不齊,倒下的這兩個的確很水。
白龍收到居風的短信就一直不敢出手,雖然他剛才有無數次機會保護住這五個姐妹,但是他只能在不遠處看著,直到居風的出現。
「風哥,他們往那個方向跑了。」
居風把懷裡的四妹和小妹交給白龍,然後拍了拍白龍的肩膀,轉身向不遠處飛奔而去。他很欣慰,白龍沒有問為什麼不讓他出手,這就是兄弟間的信任——白龍對居風已經百分百地信任!
信任與相信,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終歸不是一回事!
五妹是並列站在台上,所以擄走這五個姐妹的人相去不遠,雖然居風營救四妹和小妹的時候耽擱了一點時間,但趕上其餘三個人倒也不是難事。
從後門出來是一條悠長的胡同,居風看到了不遠處奔跑的幾道身影,其中三個人身上分別是三個嬌媚的女子。
「大哥,四妹和小妹被人攔下了。」
居風一邊向前跑一邊高聲喊道,前方的幾個人聞言,都立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面面相覷。
居風跑到跟前,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道:「剛才……剛才出現了兩個保鏢,把那兩兄弟攔……攔住了,他們不敵,被……被打暈了。」
幾人聞言,都把目光投向了其中一位,顯然這位的身份較諸其他人略高一些,居風定睛一瞧,這人正是在現場訓斥了自己的那位。
「這樣,小舒,你先把大妹送回地點,畢竟這次的主要目標是大妹,我們其他人在這裡接應。」
那頭目話剛說到這,突然胡同裡多出了一個龐然大物,居風見狀,連忙說道:「大哥,就……就是他,他把那兩個兄弟打暈了。」
那位大哥聞言,嘴角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他對小舒說道:「你去把大妹放到車裡,開車過來等我們,其餘人,一起上,回去接應兄弟。」
小舒聞言,扛著大妹就向遠處跑去,剩下的幾人,清空了手裡的人,對著白龍一陣躍躍欲試的樣子。
不過白龍卻很茫然,他看向居風,一臉不解,心道風哥怎麼和他們站在一起了?
「風哥,他們還打不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