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裡幾張紙，構築著桃源幾位年輕將領心中的世外桃源。一朝千秋如何，不過是人心難測。
未央掏出一張展示給大家，上面兩字：人脈。
「來，諸位猜猜這是何人書寫。」
「我覺得是伊樂吧。」我只是感覺，就隨口一說，反正不是我寫的。
「哦，先生為什麼這麼覺得。」
「我到這兒時間也短，各位對我很好，但是對各位的瞭解還很淺薄，我只是瞎猜。至於原因，可能對伊樂將軍來說有些偏頗了。」
「哈哈，怎麼會呢？齊空先生直說就行了。」
「我非常羨慕伊樂將軍的外表。雖然開始時有誤會，但是伊樂將軍仍然還幫過我。我覺得伊樂將軍很值得人們喜歡。由此反觀，伊樂將軍一定很注重別人的看法和關係這點和葉南將軍很像。」
「齊空先生居然對我有這麼好的評論，真是多謝。」伊樂低著頭，臉也是紅紅的，今日我無意奉承，和解以後，我確實很喜歡伊樂了。只是，他不善言辭，很少談吐，言語也相敬如賓。之前姬勸說我與他和好時，好像曾經提起過他武功很好，僅次嵐英大人，重點在於瘋狂，幾日相處下來，雖然氣質表面上很平靜，難道還有他面的私心？那日我住他的印軒裡，半夜頭病發作，把我認做他人。由此看來，伊樂的頭病可能不是普通頑疾，不然六年的時間早就好了。
「那先生怎麼斷定不是葉南將軍寫的呢？」未央追根問底，是在探測我對人的真正態度嗎？
「這，很像，但絕對不是葉南寫的。葉南將軍他…」
葉南聽到我的聲音停滯，便往這邊看過來，他明白我又開始庸人自擾了。「空兒你不用什麼都害怕，隨便說就行，葉南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在王宮呆的時間比較短，之前一直陪在王上身邊。武官不易受人彈劾，人脈的想法並不適合他，如果我想，大約是地位或者傳統。」
「不是哦，」未央從裡面掏出一張紙，「這是小南的筆跡。」
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兩個字：賢德。
「什麼？」
「統治者的賢德可以萬事清平，沒有高尚的修行，無賴也可登九五之尊。」
「我，葉南，不愛勢利，就算我現在還吃著粗糠，望著天，我也一樣心滿意足。來自源外的空兒，你還是不理解我。雖然我也猜不出你寫的是什麼…」
猜不出對方想的什麼，就是虛假的感情了嗎？我讓你離開姬蒙，你不是也沒聽我的嗎？我在桃源的日日夜夜真的好像做夢。最近的順利和溫柔讓我離開了真實的殘酷。舉手投足之間，快要失去自己，快要忘記在晉風的覆蓋下的種種往事了。
「我沒說你勢利呀，這只是我的推斷，不可能面面俱到。」
「不必說了，我沒生氣。對你不生氣。」可我明顯看到他撅起的嘴，轉過的頭和不斷起伏的胸腹。
「小先生，你知道語言的力量嗎？您說話處處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直言一把，卻換來猜疑和憤怒。語言是武器，可以殺人，可以治人。先生使用的言語經常會有反效果，這並不是直言不諱，而是出言不遜。在說話的方面，意義的正邪是其次，措辭很重要，在語言的誤導下，就算是圓的，也能變成方的。學富五車的齊空先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感覺我被教育了一番。未央說的對，我言語時而太沖，時而過於保守，在這一張一合之間，是憤怒和猜忌。
「未央先生說的對，這是齊空的不足，我日後會改進。」
「齊空先生氣量宏宇，未央佩服。那就下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