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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重回故里 文 / 施曉雷

    史叔叔聽我這麼說,沒有立刻做出反應。看他沒有講話,我自知無趣,便也閉口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我說:「不急這一時。今天先到我那裡住上一個晚上,明天再走也來得及。」

    聽叔叔這麼說,我也不好再推遲,便乘車一起去老鬼家。路上史叔叔只是問了我們幾個問題,便不再說話。我們因為自己犯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一路上,就這樣沉默著到了老鬼家,氣氛實在有些沉悶。

    到了老鬼家之後,老鬼的母親自然免不了哭哭啼啼。我和老鬼做晚輩的,也只能是好言相勸,連連陪不是。史阿姨倒也豁達,哭了一會兒之後便沒事了。既然人已經安全回來了,就皆大歡喜,再沒什麼好追究的了。

    席間,史叔叔照樣還是沉默不語,只有史阿姨熱情地招呼著我,就像是對待自己家人一樣客氣。我和老鬼倒也默契,盡量撿些能讓二位家長開心的話題聊著,整個氣氛也還算融洽。

    料到感動處,史阿姨語重心長地說:「小雨、小輝啊,不是我們做長輩的責備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說走就走,而且一走就是這麼長時間。」

    我們連忙點頭,認錯的態度還是非常誠懇的。

    史阿姨繼續說:「走了也就走了,你們起碼也得打個電話或者寫封信什麼的吧?你們可不知道,我們找得多苦啊!嗚嗚~~~」

    說到這裡,史阿姨又開始哭哭啼啼起來。我和老鬼連忙勸慰。我和老鬼對看了一眼,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能打電話或者是寫信,那就好了,就不用這麼麻煩了。要是能夠求救的話,估計也不會有之後的那些驚險了。

    「哎呦,親媽,您別再哭了。您這一哭,我的心都碎了!」老鬼說,「我們這不是回來了嗎?」

    史阿姨是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我們也是哄一會兒聊一會兒。就這樣一直到深夜。我們才將史阿姨送回房睡覺。史叔叔則是吃完飯就回房了。看他的動靜,我走了之後肯定要找老鬼「促膝長談」。

    我們將史阿姨送回去之後,都困乏的不得了,沒有梳洗就倒頭便睡。史阿姨知道我們這趟回來不容易。便也沒有叫我們起床。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起床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我看時間不早,便辭別老鬼父母,乘車直奔老家而去。

    到了老家。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的心忐忑不已。明明感覺自己只是一兩個月沒有回家,可是看著周圍村莊和道路的變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十多年沒有回來了。周圍的房屋,人們的衣著都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變化,就連道路兩旁的樹木都變得粗壯了許多。記得上次離開的時候,還都是小樹苗。轉眼間,就長成了大樹。

    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朋友,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家人。起初離開沒有考慮很多,以為很快就會回來。即使短期回不來,也還有姑媽在。可是後來,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改變了軌道。越發變得離奇,也越來越不受控制。到最後,完全變了性質。這些轉變,完全都是我始料未及的。

    心裡五味雜陳、腦中胡思亂想,可是我的雙腿還是往家的方向走去。根本不需要大腦思考,似乎是本能反應,這條路已經不知走過多少次了。從我上小學到初中,從高中到大學。走過了一遍又一遍,經過了一年又一年。唯一不同的是,這條路由土路已經變成了水泥路。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家門口。讓我大吃一驚的是,家裡的房屋也已經翻新了。房屋的外面,也圍起了新院子,上面還搭了葡萄架子。葡萄樹上,掛著一串串碩果纍纍的葡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地祥和,又是那麼的安靜。

    本來看到這些,我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可是讓人掃興的是,院子大門口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太太。頭髮散落,幾乎蓋住了整張臉。看樣子,應該是要飯討錢的乞丐。我頓時心生厭惡,剛想要攆她趕緊離開。可是想想,剛一回來就對家鄉人民不禮貌,這樣似乎不太好。便不再多看,逕直往家門口走去。

    可是,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己光急著回來,竟然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覺得不妥,便回身想要到小店裡去買點東西再回來。

    轉身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人說:「是小雨嗎?」

    我一聽是我母親的聲音,甭提有多高興了。就連忙轉身回去,向家門走去。沒帶東西就沒帶吧,最多被說兩句。

    正在我準備扣大門的時候,我一下看見老太太手裡拿著一張照片。仔細一瞧,竟然是我的照片!剛想問那老太太,一下看到老太太脖頸處又一塊紅色的胎記!我一下就愣了,因為我母親就有這樣的紅色胎記。

    再仔細一看,哪是什麼老太太,真的是我的母親!

    頓時,我的眼淚「刷」地一下,就留下來了。我無言地看著母親的樣子,一下就跪倒在她面前。想要說話,可是嗓子眼發緊,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我忍不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看到母親如此模樣,我真是心如刀絞。

    「小雨,真的是你?!」母親說。

    「是我,真的是我!」我說。

    母親立刻在我身上捶打起來,內心集聚的委屈和擔憂一下就宣洩了出來。哭著說:「你這個不孝兒啊!你知道我多為你擔心嗎?啊?」

    我沒有閃避,任憑母親對我的打罵。只要打我能讓她好受一點,哪怕是拿刀砍我,我也不會躲閃的。

    可是母親終究是心疼我的,連忙扶起我來,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公安局的人說你失蹤了,我就一直不相信!」

    母親扶我起來的時候,一摸眼角的淚水,我才發現她的眼睛似乎不對。以前一雙水靈的眼睛,此時卻像是蒙上了一層

    層薄薄的霧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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