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怒極,一腳踏在機關板上,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怒火都發在這塊鐵板上,卻不想噗的幾聲傳來,六根鋒銳的鋼針從鐵板下方穿透而起,直接穿進他的右腳掌,一股鑽心的疼痛立刻傳來,急忙一抬右腳,滴滴血液順著鞋底的孔洞滴落地面。
巴根疼極,看著鐵板上高約三寸的鋼針,氣急敗壞道:「漢人實在是太狡猾了。」這本就是一套機關組合,厚土旗的先輩早就考慮到了,一但有人中計發動機關,氣急敗壞之下,十分可能踩踏這些光溜溜的鐵板,本著傷一人是一人的道理,就設計了這些鋼針。
而且箭矢和鋼針的殺傷力絕對不僅如此,巴根和那些受傷的士兵很快就感受到全身麻木,沒有了力量。
箭矢和鋼針上都抹有毒性藥物,但因為明教畢竟是武林中的一員,也不敢動輒就大規模的害人性命,所以上面的藥物不是頃刻間要人命的毒藥,而只是一些令人失去抵抗能力的普通毒藥,但是對於軍隊來說,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些行動不便的士兵將極大的拖累軍隊整體的行動。
副千夫長阿古達木立刻接手指揮權,命令士兵抬著巴根和其他受傷的士兵向傷兵營轉移,同時就這一情況向滿都拉圖做了匯報。
阿古達木聚集了隊伍中一半以上的馱馬,共五百匹。在牧馬人的驅趕下向前開進,果然,一路之上到處都是深坑陷阱、和各種詭異的機關,厚土旗似乎把周圍都挖了一遍,無論是哪個方向,都有陷阱,左右已經探出了三百米,但依舊有陷阱存在。
阿古達木沒有辦法,只能一直向前,遇坑填坑,保證後續軍隊的行進,關鍵是那十門大炮可都是重傢伙,沒有平坦的路途根本不可能拉的動。
滿都拉圖知道情況後,又指派了兩個千人隊過來幫忙,一路掩坑而來,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傍晚時分,來到了光明頂山下。
滿都拉圖選擇了距離明教山門僅僅二里地的地方宿營,結了一個大大的圓陣,整個營地燃起了上萬巨型火盆,濃稠的火油倒入其中,雖然營地上空濃煙滾滾,但是整個營地卻亮如白粥,就是明教的山門也在亮光範圍之內。
按照滿都拉圖的命令,大軍分作兩部,一部休息,一部警戒,但凡有風吹草動,堅守營寨,弓弩伺候。
張無忌等明教高層站在山門以裡的黑暗之中,居高臨下,蒙古軍營看的清清楚楚。
楊逍倒吸一口冷氣,道:「這是何人領軍,把個軍營弄成了一個刺蝟,到處都是尖刺,如何下手?」
殷天正面色嚴峻,道:「教主,從營地就可以看出,領軍之人治軍之嚴格,而且十分謹慎,顯然是知曉江湖之事,武林中人的強項是近身戰鬥,他如此作為,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但凡發現風吹草到,一切都以弓弩應對,不要說萬箭齊發,就是千箭齊發,以蒙古人的強弓來說,老夫正面對上,也是一個死。沒有第二種可能。」
韋一笑道:「是啊,教主,就算是我,恐怕也跑不過弓箭的射擊範圍。」
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紛紛議論,很顯然,這一次蒙古朝廷的動作令他們都有些吃不消。
張無忌呵呵一笑,道:「外公、楊左使、韋蝠王,你們要轉變一下觀念,蒙古軍隊有他們的優勢,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而且我們的優勢還不小呢。」
楊逍沉思,殷天正一愣,韋一笑道:「教主,還是直說吧,這仗應該怎麼打?我老韋就不動這個腦子了。」
張無忌道:「我們武林中人身懷武功,論個人綜合實力較之蒙古人強的不是一點半點,所以我們要發揮我們的強項啊。蒙古人不就是騎射功夫厲害嗎?我們可以做一些大型盾牌,但凡近身了,不就是我們的天下了。沒必要還按照江湖上的廝殺習慣跟他們打。」
楊逍恍然大悟,殷天正略一沉思,想像了一下自己手舉大盾衝鋒的樣子,這要是在江湖上卻有些不便,而且也很丟人,不過在戰陣之中,似乎很有些用途,不僅樂的笑了開來。
張無忌道:「走,回去吧,我們好好合計一下。」帶領群豪向山上走去,山下的蒙古人今夜無須擔心,兩百多武功高深的江湖人士都全軍覆沒了,這些蒙古人不敢隨意攻山的,那不是他們的優勢。
回到議事大廳,明教開了一個時辰的會,經過激烈的競爭,張無忌終於把明日的戰事計劃確定了下來,眾人心思忐忑,各自回去休息。
張無忌卻自信滿滿的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侯成等人跟在身後。
進入院中,一種家的感覺油然而生。
庭院之中掛著十幾盞燈籠,光亮猶如白日,北廂房亮著燈,屋裡人顯然是聽到了動靜,嘎吱一聲,房門被打開,小昭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這個小丫頭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一臉焦急的問道:「公子,形勢怎麼樣?蒙古人好對付嗎?」
張無忌看著小丫頭焦急的樣子,不禁覺得十分可愛,隨手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把,笑道:「有公子在,怕什麼,沒事。」
小昭氣急,嗔道:「公子……」
張無忌不由分說,牽著她的小手,向北廂房走去,周芷若站在門口,也是一臉愁容,不過看到張無忌逗弄小昭,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侯成等人自回南廂房休息,警戒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他們都是明白人,自然不會給教主當大燈泡。
張無忌道:「芷若,待的還習慣嗎?」
周芷若看了一眼他依舊牽著小昭的手,嬌道:「不習慣又能如何,我可是你的護劍侍女。」
張無忌左手牽著小昭的手,右手向前一攬,周芷若急忙閃躲,但是她的速度跟張無忌比實在是太慢了,肩頭立刻被張無忌的手抓住。
張無忌攬著她的肩向裡走去,道:「當年漢水一別,我的心無時不牽掛著你,可那時我的生命隨時都可能隕滅,所以我就使勁克制自己思念你的心思,可這種思念實是人世間最要人命的毒藥,我越是克制越是忘不掉你。所以當我身上的寒毒治好之後,我就發誓,但凡我能出的谷來,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