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壁走了不多時,就找到了當年下崖的位置,當年的那片樹林子今日依舊健在,而且長的更茂盛了一些,這是一個極好的參照物,要不也不會如此容易就找到這個位置。
找到這片林子,剩下的路就十分好找了,沿著山坡向下幾個縱身,就來到當年的那個小谷。
那棵粗壯的大樹依舊長的茂密,那幾間木屋也都在,只是木屋的門窗之上掛滿了蛛絲塵網,顯然是很久都沒有住人了,他也沒有推門進去觀看,向著谷口走去,雖說是走,一步邁出卻也在十米開外了。
當年已是少年郎了,短短二十幾里的山路,自然記得清楚,轉了幾座山,隨著海拔的不斷降低,眼前豁然開朗。
「呵呵。」張無忌看著眼前這座跟當年的紅梅山莊絲毫不差的宅子,笑了。
朱家人果然有錢,實力雄厚,五年前,一把火燒了自己的莊子,五年以後,一個更加龐大的山莊屹立在原來的地基上,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不知那個明媚動人的女郎現如今過的如何呢,是否已經嫁做人婦,相貌堂堂的朱莊主再一次見到自己,又會上演一番怎樣的悲情戲呢。
慢慢悠悠的向著山莊正門走去,莊門比之過去更加威嚴了,竟然多了兩個門子,門頭赫然是四個鎏金大字紅梅山莊。沒想到浴火重生的紅梅山莊比之五年前更加了不得了。
門子早就注意到這個一身白毛的大漢了,張無忌現如今的身高就是在西域也是罕見的,看他筆直向門口走來,兩個門子也納悶了,這人看打扮像個獵戶,可是身上卻無弓無箭,兩手空空,如此寒風瑟瑟的日子裡,竟然連頂帽子都不帶,頭髮也不束一下,就這麼披在腦後散亂成一片。這樣的人,按理說不應該是能夠來紅梅山莊登門的人呢。
不過,好在還算是知道莊主一家是武林人士,平日裡也有一些打扮怪異的武林人士來訪,這兩個門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了,沒有惡聲阻止。
一個門子下了台階,抱拳道:「這位小哥,這裡是紅梅山莊,請問有何貴幹?」
張無忌笑了笑,這個門子還算有些見識,問道:「這裡的主人還姓朱嗎?」
門子心裡納悶,這來訪客的竟然要問主人的姓名,不過也算是看出來人的一絲不凡來,規矩的答道:「是的,莊主正是西域鼎鼎有名的驚天一筆朱大俠。敢問小哥?」
張無忌道:「我跟這莊子有段交情,你進去稟報吧,就說五年前的張五爺家的少年郎來了,對了,真兒姑娘還在嗎?」
門子心下一驚,前半段他不懂,最後一句卻是聽懂了,這個年輕人如此親熱的稱呼大小姐,不定是什麼來頭呢,跟另外一個門子打了個眼色,向張無忌抱拳施禮後,連忙向莊子裡跑去。
另一個門子連忙迎了上來,道:「這位少俠,快裡邊請,大小姐今日出去訪友去了,不在莊子裡,只有莊主和夫人在。」
張無忌邁步向前,道:「訪友?是去找她那個小白臉表哥去了吧。對了,你家大小姐嫁人沒有?」
門子雖然聽不懂小白臉為何話,但是張無忌的態度和語氣讓他更加恭敬了,答道:「大小姐尚在閨中。」
門子帶著張無忌走進莊門,上了廊道,就不動了,這是在等同伴,他也害怕萬一要是此人不是莊主的要客,那就慘了。萬一要是,把客人請到這裡,也不算失禮了。
這個門子倒是不錯,張無忌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為難他,也停下腳步,站在廊道上。莊子還能夠看出新建的痕跡,許多描繪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油漆剛刷上不久,這老朱家人在享受上倒決不怠慢自己。
正想著,只聽的一聲悲呼:「賢侄,我那無忌孩兒啊?」身未至,音先到。
馬上一個身影就從廊道那頭閃了出來,竟用上了輕功身法,忽的就到了跟前,抓著張無忌的雙臂就是一陣猛晃,「無忌孩兒,這五年,可熬殺我也,伯父對不起你啊。」想要擁抱他,卻發現彼此身高差了一個頭,有些尷尬,也就作罷。
此時,朱夫人和剛才進去的那個門子也從廊道那頭快步走了出來,只見朱夫人淚眼摩挲的拉著張無忌的手就不放開,臉上全是淚痕,只剩下哭了。
張無忌看著二人的表演,心下平靜,道:「伯父,伯母,你看,我們是不是進屋再聊。」
朱長齡點頭道:「是,是,進屋聊。」又扭頭對一個門子說道:「劉三,去請小姐回來,就說張無忌張公子來了。」
門子劉三應聲而去。
朱長齡夫婦拉著張無忌向裡面走去,穿廊過道,走了好一會,才進了一座景色秀致的小院,進了一間典雅的客廳。熱情的招呼他坐下,親自給他沏上清茶,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情真意切。
張無忌笑盈盈的看著二人忙活,朱長齡腦瓜子上多了幾縷白髮,眉目之間倒是沒什麼變化,朱夫人卻是有了一絲老態。
朱長齡坐在主位,一臉關切的看著張無忌,他也在細細的打量,雖然張無忌的身高有點異常,但是五官之間,還是能夠依稀找到當年那個小鬼的痕跡,絕不是冒充的。
朱長齡道:「賢侄,五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何事?竟然不告而別,讓伯父日日夜夜的惦念你。」
張無忌道:「哪是不想跟伯父告別,而是沒辦法,崖邊失足,僥倖老天爺可憐我,沒有讓閻王爺收了我的命,只是做了五年的野人。」
朱夫人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一遍擦拭一遍念叨:「我苦命的侄兒。」
朱長齡感慨道:「我就說嘛,張五爺那等俠義之人的後代,豈能是說沒就沒的。無忌,你這五年受苦了啊。」
張無忌道:「也沒什麼,就是身邊無人,有些寂寞,險些不會說話了,伯父,這莊子剛建不久吧,六大門派有沒有來找伯父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