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處絕壁,真個如書中所述,猶如刀切一般,別說人了,就是猴兒恐怕都難以攀爬。
冬日的崑崙山寒風烈烈,站在崖泮,大風就跟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冷冽,疼痛。張無忌興奮不已,好似寒風變暖風,全身一腔熱血沸騰。
晴空萬里,視線極好,崖下清晰可見,雖看不到崖底,但視力所及之處,估摸著也在百米開外了。
視線所及,一無所獲,張無忌移動腳步向右手方走去,邊走邊看,走一陣看一陣,完全是一副遊山玩水的驢友模樣。
又走的一百多米,還是沒有發現,朱九真才走了上來,如此寒風,絕對不是她樂於享受的,對張無忌更是不耐,道:「無忌小兄弟,你也不等等我,環境如此惡劣,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爹還不打死我呀。」
張無忌興高采烈的笑道:「小姐,我自幼在南方長大,何曾見過如此雄渾壯麗的美景,你看看這一眼望去儘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在南方可不多見,這一次離開這裡再見如此雪景也就是下輩子的事情了,我可得好好欣賞欣賞。」
朱九真道:「無忌,快別這麼說,你一定會長生百歲的。」心下卻道:「就你這小子,即便是不死,我也要打死你的,管你爹是五爺七爺的,就你這樣的還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好事,要是被表哥誤會可就糟糕了。」
張無忌道:「小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清楚自己的傷勢。」說罷,他也沒有理會朱九真的反應,轉身離去,少年瘦弱的身姿充滿著灑脫,可惜在朱九真的眼裡,和他那玉樹臨風的表哥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之上。
朱九真看著張無忌離去的背影,緊了緊身上的羊皮棉襖,一股羊膻味,都怪爹爹,更怪這個小鬼,自己竟然要穿這等衣服。即便抱怨,她到底也分得輕重,還是尾隨上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張無忌終於發現了一處平台,方向位於一片樹林的南邊。看上去有個二三十米見方,跟書中所述大小相似,距離崖頂可有段距離呢,認真看了一會,估摸著可能在兩百米開外了,這個高度真是要老命了,他頓時有些無語,要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和自由,他自是有無數辦法可以下去,可是此時這兩樣東西他都沒有,就有些不好弄了。
通往平台的山崖跟用刀切開的冰面沒有什麼區別了,再好的攀巖技巧都沒用。張無忌心中冷靜,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繼續向前走去,走的五十多米眼睛一亮,心中有了計較,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不知不覺,把整個樹林邊緣都轉了一遍,再沒有其他發現,就轉而向山下走去。
此時距離上山已經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朱九真早就凍的兩臉通紅,鼻涕兩行了,哪還有美女的風範,看著張無忌的眼神猶如刀子一般,連話也懶得說了。張無忌的臉色也不好,不過他的精神頭卻不錯。
下的山來,天色以黑。跟朱夫人打了聲招呼,說不吃晚飯了。回到小木屋中,張無忌倒頭就睡,不一會,輕微的鼾聲就傳了出來。
姚清泉在門口聽了一會,就離開了,來到距離張無忌的木屋十多米外的一處木屋,幽暗的燈火下,上午離開的朱長齡赫然在坐,朱九真抱著一杯熱茶一五一十的把這一下午發生的事情向朱長齡說了一遍。
朱長齡聽完以後,說道:「真兒,委屈你了,等爹爹取得屠龍寶刀,一定好好補償你。」
朱九真撒嬌道:「爹,萬一那個小子明天還要到山上溜躂,女兒能不能不上山啊,那風刮得就跟刀子似的,反正小谷唯一的出口就在這裡,他肯定是跑不掉的。」
朱長齡道:「也好,這個小谷很安全,爹都探查過了,大型動物都沒有,他想溜躂就溜躂去。此去冰火島,需要準備的事物著實不少,還需過得幾日才能準備好,到時候就可以離開了。」
張無忌心無旁騖,一覺睡到天亮,和眾人吃過早餐以後,興致勃勃的跟侍衛要了一把短刀,說要上山造雪橇滑雪玩,還特意邀請朱九真一同遊玩,朱九真自是推脫不去。
雖然身畔沒有美人相隨,但是張無忌依舊興致勃勃,拿著短刀削著一根木棍,向山上走去。
張無忌這次選擇了山谷的南方上的谷頂,然後又沿著懸崖邊走到了樹林裡,沿途仔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另一座平台,這下終於確定昨日發現的那處平台就是書中所述的平台,但這依舊有錯誤的可能,不過他還是打算冒險一試了。
來到平台的上方,又向前走了五十多米,張無忌解下腰帶,結了一個死結,纏在脖子上,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細細的布帶,做工十分粗糙,這是他昨日從內衣上撕下來的,把短刀插在後腰,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他也顧不上了,調轉身子,兩手抓著崖邊,兩腳已經探了下去。
很快,頭顱也消失在崖邊,這一面崖壁向下視線所及之處都有一些凸起和凹坑可供借力,張功從高中畢業以後就成了一個攀巖愛好者,仗著功夫在身,都是帶著一根兩米長的繩子徒手攀登,青城北面的大青山沒少落下他的足跡。
所以張無忌才敢冒此風險,保持著勻速向下攀去,遇到夠不著的地方,解下腰帶一甩一兜,固定住以後,身子就飄了過去,相當於手臂憑空長了一倍有餘。
常攀巖的人都知道,如此這般,下山比上山的難度要大多了,就在張無忌累的兩臂發酸,體能即將耗盡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右邊的平台,距離大概二十多米,通向平台的是一條羊腸小道,雖然依舊很陡,但畢竟算是有了一些路的範疇。
看到這條小道,精疲力竭的張無忌咧嘴笑了,自己的冒險成功一半了,抓住兩顆凸起的石頭,身子趴在山上,休息了好一會,他才小心翼翼的沿著小道向石台爬去。
短短的二十多米,他爬了一刻鐘才踩到平台的地面上,活動活動酸脹無力的四肢,打量起這個平台來,寒風依舊,額頭上卻是一層又一層的汗珠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可見這一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神他都消耗極大。
平台的大小跟書中描述的一模一樣,在左側,果然發現了一個直徑一尺多的洞穴,黑黝黝的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但也可能就是好運的開始。
身上的寒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一次又一次給他敲響生命的警鐘,他已經別無選擇,把短刀拿在手中,咬了咬牙,一貓腰就鑽了進去。
洞穴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張無忌嘴中念叨著:「九陽真經,九陽真經,……」蒙頭前進,好在洞穴不長,也沒有發生任何危險,短短五六分鐘以後,他就看到了亮光。
他一會閉上眼睛,一會半睜開,適應著越來越亮的環境,終於還是爬出了洞穴,這是一個花團錦簇的山谷,紅花綠樹,交相輝映,在這冰冷的寒冬,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張無忌哈哈大笑著,從洞口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