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和小桃在房間裡整整和中毒的恩心抗爭了兩個時辰,這才滿頭大汗的走出來。「伺候水!」她口乾舌燥的喊了一句,天慈和恩賜連忙把水杯送到兩個人嘴邊。
仲天祺已經第一時間衝進房間裡,守在滿是銀針的恩心的身邊。
「娘,恩心姐姐怎麼樣?」
「孩子保不住了!」杜北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抬,一臉失落。小桃一閃而過的震驚,隨即也低下頭,悶聲喝水。
幾個人本來就是站在門口,談論的聲音不小,根本就沒顧及彷彿是剛在閻王殿裡走了一圈的仲天祺。
他僵硬的坐在床邊,整個人如同木頭一樣。想要扭頭問問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又怕結果會深深地刺痛他的心。
反倒是天慈,最先哭得稀里嘩啦。「娘——」她抱著她的手臂,「真的沒辦法了嗎?那可是娘的孫子啊!」
如果連她們都保不住恩心的孩子,恐怕真的就沒辦法挽回了。
仲天祺假裝不去聽他們的話,而是用盡了一身力氣去握住恩心的手,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全都傳給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也不欺負你了。就這一次乖乖聽話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的說給她聽,也不知她聽不聽得見。
杜北坐夠了,站起來抻抻懶腰,然後拉著小桃,「陪我去走走。」
目送他們離開,恩賜示意風一立刻跟上去保護,而他自己則陪著天慈,坐在門口發呆。她雙眼無神的看著她,眼底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清明。
「別擔心,娘會想辦法。」恩賜想想自己的親妹妹要遭受這樣的痛苦,心也不好受。他只能抱著天慈,這個時候,作為頂樑柱的他,是萬萬不能倒下。
仲天祺在床邊安靜的坐著,心裡不停的祈禱恩心能給他一點點回應,哪怕是微小的顫動都好,只要讓他還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的手,顫顫的想要伸過去摸摸她的小腹,又遲疑的收回來。那裡面是他無緣的孩子吧!他甚至不敢去想,失去了這個孩子之後,他們兩個人該如何共同面對!
終於,夜深人靜,昏睡的恩心讓他再次亂掉陣腳,匆忙的闖進杜北的房間,「娘,恩心什麼時候能醒?你的醫術到底行不行!」
睡夢被打斷的杜北心情顯然更加不好,「懷疑我的醫術?」她撈起床上的枕頭就扔過去,「臭小子,老娘學醫的時候,你還在肚子裡呢!」她一掌不留情的劈過去,好在仲天祺並沒有放鬆,雙手合十,硬生生的接住。
「你的醫術若是可以,怎麼連這麼簡單的毒都解不了?」他心虛的繼續頂嘴。「你要是不行就承認,我去找師公!」
「不孝子!」杜北這幾年行走江湖,頂著神醫徒弟的名聲不知道解決了多少疑難雜症,沒想到在自己家人面前栽了跟頭。「就算你請來你師公也沒用。我說留不住就是留不住!」她早就沒了白天那陣子的愧疚,說起謊話來草稿都不用想。
仲天祺聚集內力的雙手生生地垂下去,整個人也被抽乾了力氣,「娘!」他拖長尾音,無可奈何的喊一句。
「叫我也沒用。自己闖了禍,現在找我來給你擦屁股,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對待兒子,杜北一向都不留情面。
「娘,我知道錯了。可你也不能因為我犯錯,來懲罰恩心和孩子啊!」
她的一閃而過的吃驚沒有逃掉天祺精明的眼睛,輕咳兩聲,「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娘!」他大喝一聲,「你騙我的是不是?」他抓到救命稻草,衝過來抓住杜北的肩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