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累了。不希望別人打擾。」小桃再次出聲。
仲承澤也很累,脾氣也很大。幾次三番的被她攔住,十分不爽。他瞪一眼孟寶,隨後小桃就被人拉進懷裡,「他們夫妻的事情,我們別管了。」
小桃還想辯解,看見仲承澤已經成功登堂入室,只好閉上嘴巴。
杜北支著手肘靠在軟榻上,累得不想動。「我不是說了不許進來打擾麼!」她的聲音透著不悅。
仲承澤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累?」在她面前,他已經徹底淪為小廝。
「怎麼是你!」杜北皺眉,眼睛依舊沒睜開。若在平時,她是絕對能辨別出他走路的聲音。可今天,他故意放輕腳步。
「怎麼不能是我,你可是我娘子!」
「天天熱情似火的對我這冷冰冰,你不累嗎?」杜北的眼神睜開,傳遞出來的居然是嫌棄和鄙夷。
仲承澤氣餒,「只要是你,就不累。」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敞開心扉,等她忘了過去,和他重新開始。他再次欺身向前,「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享受我的服務。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因為他的碰觸,本來已經鬆軟的雙肩再次緊繃。「仲承澤,你每天在我面前做戲不煩嗎?」
「做戲?」他沒聽懂她的話,帶著疑問,輕聲問出來。
「難道不是?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火藥的事情洩露出去的?」她從軟榻上跳下來,和他面對面。聲音因為嘶吼,險些喊破喉嚨。
「唸唸,你聽我解釋,真的不是我。」他就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在面對家長的訓斥,只能無力的辯白。
「不是你?不是你還有誰!」她手臂抬起,指著門外,「他們?小桃和孟寶是我最信任的人。宋禹和孟丞相是你最信任的,你覺得誰可能出賣我們!」她口不擇言,一字一句都如同在仲承澤心上凌遲。
「你信他們,可不信我?」他說得有氣無力,有些心灰意冷。
「是!你背著我搞了那麼多小動作,怎麼,唯獨這一次不敢承認了?」越說越氣,有些話,甚至不經過大腦就這麼脫口而出。
可惜杜北是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就算仲承澤這個時候被她折磨得體無完膚,她也不會道歉。
「行,既然你不相信,那我證明給你看。」他眼睛裡帶著淚花,轉身在她看不見的時候,才落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住腳步,「唸唸,我再問你一句話,如果可以選擇,你還會做火藥來救我嗎?」
這個問題,像個夢魘,****夜夜糾纏在他心頭。如今問出來,他突然輕鬆很多。
「會!」她好不猶豫的說。
杜北又何嘗沒想過這個問題。來來回回的數十遍,上百遍,結果還是如此。會救他,然後隨著那成千上萬士兵的死,她也以死謝罪。
仲承澤驚喜的回過頭,把她死死地抱在懷裡,雙臂收緊,恨不得直接能把人揉在自己心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於她,是摯愛,是這輩子所有的幸福。所以,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戰死沙場。
但負了全世界得到他的安穩,她良心備受折磨。「可是我會自殺。」她無情的在他耳邊輕輕吐出這幾個字,瞬間讓仲承澤僵住。
「你說什麼?」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十指狠狠地捏住她的骨頭,「你再說一遍!」
「我會替那些冤死的將士們陪葬。」
她毫不畏懼,直視他殺人般的目光,一字一頓,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