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可不能任由陳西讓自己做擋箭牌了,「師伯,我不想去。」
易東攔著陳西,「別胡鬧,師父去做正事。」
看見陳西憋著櫻挑小口,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杜念雪也不太忍心,「師伯,你讓他們去吧,我留在山上守著。」
易東摀住陳西的嘴,「師父,我們不去。」
陳西看一眼正在瞪她的歐南,眼淚實在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就落下來了。這下可好,小師妹哭了,給易東心疼的差點兒沒動手打歐南。
「算了,陳西,你別哭了,我就跟你們去。」
杜北鬆口,皆大歡喜。
只是,她一個人怎麼能頂得住平夏京城裡那麼多熟悉的往事。時間不是所有問題的解藥,不看不聽不碰觸,她才能暗示自己,自己已經忘記了。可這一次,為了活死人,她又不得不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其實丁老大一個人根本沒把握對付活死人,易東和歐南是他必不可少的幫手,而他故意叫上杜北,無非是想她下山看看她的師父。
雪山一脈有一個世人都羨慕的寶貝——神絲網。老丁頭的一根銀絲,不過是這神絲網上的一根,有了這個網,別說是一個活死人本體,就算是幾個,也照樣能收服。
杜念雪一路上默不作聲,在雲三雲四的頻頻試探下,也只是一笑而過,假裝是個不問世事的閒人。
可沒人知道,越是靠近京城,她的心跳得越劇烈,幾乎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若不是人皮面具掩蓋著,他們肯定能看出來她一張臉白的沒有血色,比起活死人,她倒更像是已經沒了生命力的人。
站在京城的城樓下面,杜念雪慌亂的勒住韁繩,「吁——」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她停下馬。
「師伯,你們先去和我師父回合吧,我還有點兒事情。」別怪她臨陣脫逃,她是真的不敢頂著這樣一張臉出現在仲承澤面前。如今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怎麼敢和他並肩。
雲三雲四一路上對她乖張孤僻的性子已經見怪不怪,只是一個眼神,丁老大就吩咐歐南跟著杜念雪,而自己帶上兩個徒弟直奔皇陵。
「杜北,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在京城外面,兩個人牽著馬走了一個多時辰,杜念雪什麼都沒說,歐南也什麼都不敢問。
她低頭不做聲,腳尖毫無規律的踢著路上的小石塊,「二師兄,我不想回去。」
「已經來了,況且,師叔重傷,你不想去看看?」杜念雪含淚抬頭看他,明白丁老大讓歐南跟著自己的原因了。易東是個木頭疙瘩,而歐南,則是解語花。
「可不可以你代我去看看他,我在城外等你。」
歐南彎腰,和她對視,「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傷痛,就算是個男人,說不定早就承受不了,了結了自己。而你不僅挺了過來,還恢復成正常人了。你沒有比誰低一截,你比我們都厲害。」他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裡,「第一天看見你哭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對你說了。」
杜念雪聳動肩膀,從他懷裡掙扎出來,「謝謝你,二師兄。」她不敢想像歐南是不是對她有別的心思,因為這樣的結果說不定只會自取其辱。
因為兩個人在城外太久,城門已經緊閉。
杜念雪一個人站在城門正中央,歐南拿著雲三給他的通行牌和侍衛說話。吱呀一聲,厚重的京城大門為她一個人敞開。
杜念雪記得,眼前這條寬敞無阻的路是通向皇宮的,可對於她來說,這比上刀山下油鍋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