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承澤抱住孩子,生怕天祺受傷,「我怎麼能放心她一個走,路上黑,一個人太孤單,唸唸害怕。」任由淚水縱橫。
任誰看見這個場景,都忍不住陪他一起傷心。
小桃在心裡默默地問,「王妃,如果你看見這樣的場面,還忍心這麼做嗎?」
這件事誰也不怨,只怨造化弄人。
可他們也不知道,遠在雪山之巔的杜念雪身體蜷縮一團躺在床上,厚厚的棉被把她捂得嚴嚴實實。「小師妹,你該起來吃飯了。」陳西叫了她四五次了,也不見她出聲。最後,她只能把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叫過來。
「小師妹,你怎麼了?」易東紳士的問。
而歐南直接把棉被拉扯起來,看見被子裡面的人,哭得梨花帶雨。
「哎呀,別哭了,我這幾天給你做了一張人皮面具,你試試看。」陳西獻寶似的拿出來一張完美無瑕的面具,剛好貼合在杜念雪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痕跡。「怎麼樣!我的技術可不輸給師叔。」
「謝謝。」她看見他們關切的眼神,鼓足勇氣坐起來面對他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你是小師妹。」陳西一副大姐姐的樣子拍拍胸膛,「以後我照顧你。」
她刻意忽略心裡的抽痛,跟他們一起去了飯廳。「師伯!」一進門,先是鞠躬道歉,「讓師伯擔心了。」
「不擔心不擔心,吃飯。」丁老大和老丁頭的性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頓飯交流下來,杜念雪也不再怕他了。
雪山上的生活可以說是枯燥的,因為都是見過她本來面目的人,杜念雪也懶得帶上人皮面具,跟他們每天練功玩耍,甚至在陳西的慫恿下,三個人拉著她非要下山去逛逛,最後,她只能勉為其難的跟上。
下了山,杜念雪才知道雪山位於北涼境內,難怪氣候和平夏差距那麼大。「北涼的活死人你們知道嗎?」
陳西驚恐的看著她,「你見過?」
「平夏皇陵裡有,我師父回去就是為了收拾那幫東西。」看著熱鬧的街,她的心情似乎也開闊了一點。
「真的太嚇人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用!」陳西朝著北涼京城——北陵的方向看去,然後朝地上啐了一口,「這群人真的是無惡不作。」
「是啊,不過好在現在有辦法解決他們。」她已經聽說仲承澤用火藥大敗北涼上齊的故事,神乎其神的讓她想笑。
「杜北,你要不要吃糖人?」
陳西手裡拿著糖人,讓她愣住。還記得當初她懷天祺從藥王谷回京的路上,杜念雪哭著鬧著要吃糖人,那個時候已經是半夜,他們住在小鎮客棧。最看不得她的眼淚的仲承澤,半夜闖進做糖人的師傅家裡,偷了兩隻沒有賣掉的糖人,留下一錠銀子。
當他獻寶似的舉著糖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她都已經睡著了。
「算了,我不吃了。」
胃口完全被思念堵滿,她真的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安撫自己的心傷。
易東拉住陳西,也沒讓她買。歐南快走幾步跟上她的腳步,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的,「喂,還沒放開?」
「什麼?」她假裝聽不懂,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行了,你可別笑了!」他看不慣她用笑容掩蓋傷心,「你要是想哭,二師兄的肩膀免費借給你。」
她用手掌彈掉他肩膀上的灰塵,「就怕你不夠牢靠。」
如果杜念雪知道回去之後會被師伯處罰,她死活都不會冒險跟他們下山的。原來,雪山一脈還有這個規矩。
四個人盤腿坐在大殿中,默默地背誦門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