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夏不可一日無君,臣等定當全心全意協助新君。」孟向羽的聲音一出,眾人也恍然大悟,跟著跪下磕頭。
大殿上的血跡被洗刷的乾乾淨淨,皇宮裡的人,也都換上了澤王信任的人。一場艱難萬險的宮變,在他的鐵血手腕之下,變得容易得多。
「皇上,不好了,沒有找到賀蘭曼青身邊的李嬤嬤。」孟寶帶人在皇宮裡搜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那個陰險的老太太。
「一個老人,能成什麼大事,在天牢外面守株待兔!」仲承澤抱著天祺站在城牆最高處,俯瞰整個京城的夜色。
「兒子,你說你娘會在哪個地方呢?」他東南西北都看扁了,可小天祺很不給面子的睡著了。
皇帝,他是如願以償的當上了。可沒了她的天下,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
江山穩固,就算是新帝登基,有孟向羽和宋禹輔佐,仲承澤從未有過擔心。「朕微服私訪,宮中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你們了。」
他甚至沒有當面交代,而是由孟寶留下一封書信,就這麼離開了。
都知道他是去找王妃去了,還偏偏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微服私訪?」宋禹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氣得快要吐血,「孟丞相,我怎麼覺得這江山是給我們掙的。」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
抱怨歸抱怨,手裡的活可是一刻不停。
仲承澤憑借記憶來到藥王谷,可面對他的依舊是空空的兩間茅草房,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希望一次次落空,他索性就住在這裡了,就不信這麼多珍貴的草藥,老丁頭能捨得!
熱鬧的叢林,昆蟲百鳥用叫聲譜出一首樂章,聽在仲承澤心裡,就是最憂傷的音樂。他偷出老丁頭藏得酒壺,仰頭對著明月,一口飲盡。「如果你知道我心裡的苦,會不會告訴我她在哪?」
他孤寂的坐在草棚裡面,彷彿是不知道醉酒似的,一口接著一口。
「咕咕,咕咕,」天亮了,他還在喝,又到天黑,他還在喝。
仲承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自己昏睡了多久。等他醒來的時候,一身衣服已經變得酸臭。「唸唸不喜歡髒兮兮的人。」他自言自語的在跳進水缸,拖乾淨一身衣服,把頭埋進水裡。
他在澄澈的水缸裡張開眼睛,似乎能看見杜念雪出水芙蓉一般的面龐。
「咕嘟咕嘟」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就在迷糊的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仲承澤猛地一下站起來,青絲垂腰,黑眉如劍。「唸唸,你等我!」
他好像是看見她了,她也在找他。
她不會丟下他不管的,她只是忘了回家的路。
仲承澤換上衣櫥裡乾淨的衣服,快馬加鞭的走出藥王谷,一路沿著曾經走過的路,巡到京城。
「皇上,你可算是回來了!」孟寶看見他鬍子拉茬,衣著狼狽,急忙的安排人伺候著。
「天祺呢?」
「小皇子在孟姑娘那裡。」
仲承澤點點頭,和衣而睡。他失望的眼神沒有躲過精明的孟寶。這皇宮裡,不僅是皇帝失去了妻子,同樣的,他也弄丟了小桃。
「要不皇上派人去江南看看杜家那裡吧!」他的輕聲提醒,讓仲承澤眼睛瞬間睜開,「你帶人去!」
在孟寶起身告退的時候,仲承澤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我們帶著天祺一起去。」他記得自己曾經答應過給杜家留個後,只是這天祺現在是平夏唯一的皇子,身份是改不了了,所以,他只能暫時安撫一下杜家二老。
「聽說了嗎?皇上帶著皇后還有小皇子下江南了!」
初聽見這個謠言,孟若煙尷尬的看著一臉平靜的仲承澤,「皇上,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