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小田子的話中驚醒過來,仲承濤找回理智,也明白自己的處境艱難。宮外有澤王虎視眈眈,宮裡有太后一手掌權,平夏以外,北涼和上齊依舊亦敵亦友。「母后不用擔心,朕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公然的不買朕的賬。」
小田子退到一邊,鬆了口氣。
「皇兒何必和不長眼睛的人計較。母后聽說容貴妃有身孕了?」太后一臉難掩的喜色,看在皇帝眼裡,簡直礙眼至極。
「是,母后的消息挺靈通的。」
因為高興,太后都沒有聽出來他嘴裡的諷刺。「哀家就要有皇孫了,當然要多多關心。」
「容貴妃經驗不足,那母后多幫忙,朕最近很忙。」他把桌上的一堆奏折讓出來,讓太后看得明明白白。
「皇兒放心,一切都有母后。」
如果不是容貴妃背後強大的北涼,如果不是太后一直有所圖,皇帝真的會以為她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
「有母后看著,朕就放心多了,最近上齊十分動盪,朕想要派兵出去,順便警告他們一聲。」
他故意透露出想要攻打上齊的消息給太后,等待她的反應。
「好的,母后會聯繫北涼和我們合作。」
太后渾然不知,她的一句話,讓心已經冰冷的仲承濤幾乎崩潰。她輕鬆的就能說出聯繫北涼,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真的從沒有當平夏是自己的家,而一心想要幫助北涼。他當傀儡當得幾乎已經忘了自己是個有**思想的男人。這一刻,仲承濤在心裡,徹底的想要和過去告別。
北涼聯合出兵的消息不期而至,可平夏卻遲遲不肯有動作,因為仲承濤手上沒有虎符,沒辦法大規模的調動軍隊。
「宋將軍,這一次,朕決定派你出征。」他在上朝的時候,當著滿朝武的面,委以重任。
宋禹直視仲承濤,被他一身金光閃閃刺得睜不開眼睛。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越是這樣,越覺得詭異。
「皇上,臣若是把平夏的兵都調走,恐怕其他防線會容易出問題。」
「誰讓你調邊疆守衛的士兵的!」
「可這京城裡,臣手裡的兵並不多。」宋禹說的是實話,可沒想到,這個實話把仲承澤推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朕知道,那就由你去勸說澤王,讓他帶兵去建康,況且,他對建康城最熟悉不過。」仲承濤的話,聽著像是順水推舟,可只有宋禹知道,他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口的。一句話,擲地有聲,是仲承濤自己做的決定,從未有過的肯定。
他不能反駁,因為他知道皇上已經明白自己和澤王才是一隊人。也就是說,這一次的戰鬥,如果澤王不帶兵去,他就要帶著手裡為數不多的人去前線送死。宋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塊出了問題,讓仲承濤看出自己是澤王一脈的。
下朝之後,宋將軍和孟丞相腳步緩慢的走出皇宮,大搖大擺的走到澤王府。「怎麼?現在不怕皇上知道?」
「是他把我推向澤王府的。」宋禹苦澀的笑,實在是愧對澤王。
虎符是澤王的護身法寶。如果澤王把虎符交給宋將軍,自己在京城也是岌岌可危,而唯一能保護他們的辦法,就只有帶著虎符去建康戰鬥。但澤王府裡一家老少,孩子才剛剛三個月,他又怎麼捨得!
走進王府,杜念雪和仲承澤已經在書房等了,宋禹剛要開口,就被澤王打斷,「放心,朝堂上發生什麼事情我都知道,這件事和你無關,是仲承濤留不下我了。」他現在名不正言不順,就算手裡有兵,也不能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