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雪決定收回剛才的好感,敢情這群人就是在耍她玩呢!「你給我下了什麼毒?」她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想調動內力看看,卻察覺出身體的不正常,脈相紊亂,血液相沖,不僅是中了毒,好像還有內傷。
「現在你相信了吧?」原來這黑衣人從頭到尾說話都是一個腔調。「別說是動武了,你現在就連一個幾歲的小孩子的身體都不如。」
她隨著馬車的顛簸,一下子撞到車壁,頭暈眼花,好像隨時都能有可能暈倒。
她掀開車簾,看著外面荒山野嶺,一隊人走的肯定是不是官道。他們居然敢這麼對待自己,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
杜念雪在身上翻來翻去,沒有銀票,沒有糧食,就算能活著從車上逃跑,恐怕也走不出大山。她第一次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在京城從來沒見過你們?父皇,哦,應該叫皇上了,他養著你們就為了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杜念雪似乎聽見門口兩個人的輕哼,反正逃不出去了,若是氣死一兩個,那還真的是賺著了。
「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嘖嘖,真不明白這麼大的平夏,;皇帝卻如此卑鄙,對一個弱質女流動手。若是被天下人知道,還不被笑掉大牙。」她不僅說,還聲情並茂的配上笑聲。
從杜念雪甦醒開始,這一路上,她的嘴巴就沒閉上過。剛開始馬車外面的人還能無視,後來,偶爾和她交談幾句,被她逼得啞口無言,氣得七竅生煙。到最後,除了她自己外,所有人都默默不語,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終於到了客棧,大家像解脫了似的衝進去,留下最倒霉的小個子扶著杜念雪下來,「我跟你說,他們這麼欺負你,是不道德的,你們本來是一個隊伍,儘管做的事情都是天理難容,可既然都做了,為什麼只留你一個人扶著我呢?對你們來說,照顧我算是你們做的最善良的事情吧?儘管你們給我下毒,讓我活不久了,可我不怨恨你們——」
若不是小個子用手帕把杜念雪的嘴堵上,恐怕她還要喋喋不休的說下去。
客棧掌櫃和小二看著這奇怪的女人,端茶倒水的手,都抖得快要握不住茶壺了。「算了,還是送你到車上吃吧!」
把杜念雪一個人獨自留在車上,他們在客棧吃得高興。
這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只有這一家客棧,她若是現在逃跑,沒走幾步估計就被抓回去了。這群人不過是仗著自己被下毒了,不敢跑才把她一個人放在車上,她就要跑出去試試。就算死在路上,也好過嫁給賀蘭慶這個偽君子強得多。
杜念雪偷偷的從馬車上下來,繞到客棧後院,找來找去,也只有豬圈能藏得下她這個人。
她把外衫脫下來,把自己包裹成一團,然後躲在豬圈一邊的食槽後面,在身上蓋些髒兮兮的泥土和稻草,不僅掩蓋了衣服本來的顏色,甚至小豬在她身上踩來踩去,她都一聲不吭的忍著。
「該啟程了!」付過帳,小個子掀開門簾,大叫一聲,「人呢?」
「人呢?」
這一行一共就四個人,一輛馬車,兩匹駿馬。他們在客棧裡找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只好沿著道路,分開兩邊繼續尋找。
杜念雪從豬圈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涼風習習,她用客棧井裡的水沖乾淨身上的東西,已經凍的瑟瑟發抖。她不敢多做停留,生怕那群人回過頭再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