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19、行屍走肉(9.26第二更)
這個世界永遠有兩面,一面白一面黑,一面光明一面陰暗。1就像地球上有白天黑夜,月有陰晴圓缺。
隱在d市一間電玩城的地下,是一台地下拳場,每天晚上都要上演掌聲與血花齊飛的橋段。
今晚,充盈在拳台周圍的,不再是興奮的嚎叫,而是一片肅殺。幽黃的燈影顫顫搖擺,拳台上對峙的兩人都如惡獸,彷彿不是要用拳頭襲擊,而是根本要撲上去將對方撕咬成碎片!
所有的看客都屏息凝神,眼中帶著嗜血的期待,卻又緊張得喘不過氣。事情發展到此時,誰也無法預測比賽的結果是什麼。
也許是台上兩人搏命互屠,那麼這個出了命案的場子便逃不過警方視線,而他們作為看客也無法脫了干係——從他們那顆精明的腦袋瓜裡傳來指令,應該趁著現在趕緊離開;可是他們本性裡嗜血的那一面卻又嚎叫著攔住他們的腳步,說再等等,這樣好的一場廝殺已經許久沒有,好不容易等到,怎麼能不看就走榛!
於是他們個個不顧往日斯文形象,挽起高檔西裝的袖管,扯松貴重真絲領帶,將真皮公文包隨便扔到一邊——所有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中央的拳台上。拳台上鋪著的猩紅地毯,像是漫延流淌的血,更加刺激他們的視覺,讓他們的腎上腺激素向上躥升!
隨著銅鑼鏘然一響,台上對峙的兩個人如利箭離弦,身姿裹挾著風聲,嗜血地衝向對方!
隨之,整個空間裡流溢的都是滲出汗的皮肉彼此擊打的脆聲,啪啪啪,啪!而台下沒有掌聲,只有嘶嘶的抽氣聲葉!
可是真正的攻擊並沒有前奏那麼長,那個一身玄黑的男子,只給了對手三次出拳的機會,便回手一個直拳將對方直接擊出拳台,仰面朝天倒地!
所有人還都沒有回過神來。原本以為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能讓他們都看過癮,哪裡想到敗者竟然那麼不堪一擊?——那敗者可是這個場子的常勝將軍,曾經創造出連續20場不敗的驕人紀錄。可是今晚,這是怎麼了?
黑衣男子獲勝,在一片驚愕的目光裡緩緩走下拳台。場子老闆趕緊遞上支票,他只垂眸看了看,便將那支票扔在敗者的身上,緩緩說,「用這個,去治傷吧。」
圍觀的所謂城市精英們,這一刻才回過神來,紛紛向黑衣男子報以掌聲。場子老闆也殷切地招呼,「小伙子,把你聯繫方式留給我,回頭有高獎金的比賽,再通知你來打啊!」
「不用了。」他頭都沒回,直接走出門口去。
午夜長街,燈影未眠。黑衣男子都不用回頭,便知道身後有人跟過了幾條街。他知道那是黑道的人,對於他這麼一個冷不丁竄起來的能打的後生,自然要查清楚身份來頭,以及住在哪裡。
他只是淡然地引著跟蹤的人,沿著這個城市最複雜的棚戶區前後左右東西南北地繞了幾個圈子,那幾個人就消失不見了,不知已經迷失在這城市迷宮的哪個角落裡。愛夾答列
打了一架,又玩兒了回迷宮,他的氣這才消散了。
立在無人的長街,通身染透人間燈火,抬頭看天上漸漸下弦了的月。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生來,強壯矯健,卻是族群中的第二名,永遠比不上那個人!
他以為無所謂,什麼王位與地位,他原本也不在乎,第二就第二吧。可是憑什麼,就連在那個小妮子的心裡,他也是第二!
明明是他先給她打下了專屬的烙印啊,他已經用狼族的規矩在向所有人宣告:這是他的獵物!憑什麼,那已經擁有了所有異性芳心的人,還要來跟他搶這一個!
身為狼王,卻要不遵守狼群的規矩,無視他的專屬烙印!——那就是說,在那個人的心裡,他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他不與那個人爭,那個人便習慣了騎在他頭上,是不是!
「喲,好濃的怨氣;好重的煞氣……」
路邊鐵圍欄上,遊蕩著長腿,坐著黑色皮裝衣褲的女子。長髮隨風搖曳,明媚容顏像是夜色裡的妖精,「只是,二爺找的對手也實在是太不抗打。愚蠢的人類,哪裡配挨上二爺的拳頭?」
莫言森然回眸,「冬綠蟻,你給我滾!」
綠蟻惱了惱,卻終是沒走,「打從小兒,我冬綠蟻就受族內年輕公狼的追捧。只有二爺你,向來見了我就這麼幾個字:冬綠蟻,你給我滾……開始聽著真難過,不過聽久了就也習慣了。至少二爺比小爺直白,他從來都只是說:你在這兒呆著吧,我走。」
「你想說什麼?」莫言不為所動,「我沒興趣聽你對小爺的愛恨嗔怨。我之所以停下腳步,肯花兩分鐘聽你囉皂,也只是給冬家面子罷了。」
綠蟻扣緊欄杆,「二爺真是好奇怪,對我冬家大小姐能這樣不假辭色,卻會為了一個愚蠢的人類女孩子的拒絕,而去打黑拳!二爺難道不明白,這一旦引人注目,會違反族規麼!」
「違反族規?」莫言聳肩冷笑,「好像你冬綠蟻最沒資格對我說這句話吧?從你先前衝撞舞雩肉身,到後來在青巖也三番兩次擾動精魅毒蟲想要去害沫蟬——到了人間世界,你還公然插手人類之間的事……你這些都是違反族規的重罪吧?!」
「是又怎樣?」綠蟻冷笑,「反正小爺又不會罰我!他與我有婚約,卻又心繫人類女子,他對我心有愧疚,他又怎麼能為了這些芝麻大的小事來罰我?」
再說,如今冬家的不滿已經一觸即發,難道莫邪他敢對抗整個冬家麼?
莫言瞇眼望她,「別忘了,我還是夏家人。若真有爭鬥,我還會站在小爺身邊。」
「哦,好感動的兄弟情。」綠蟻冷冷拍巴掌,「只是我在想,那個面上看似無害,可是最深於算計的小爺,是否也真的以兄弟情來看你?二爺,別忘了,小爺若想保住王座,是必定要以一次次打敗你的挑戰為前提的——而你還口口聲聲說什麼要站在他身旁?」
莫言轉身,無聲走到綠蟻面前去,忽地揚手,凜冽給了綠蟻一個耳光!
在狼族之中,雖然綠蟻也是身份貴重,但是莫言地位堪比親王,於是綠蟻也只能忍了,狠狠瞪著莫言,「莫言,你不分好歹!」
莫言黑瞳如魔,「就算有一天要找他算賬,我也會獨自去。我不必你們拉我入伙,我更不會替你們出力。冬綠蟻,你死了這份心!」
望著莫言遠去的背影,綠蟻顫抖著手指掏出電話,「二爺,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給你留情面了。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綠蟻按下號碼:「落雁,行動!」
沫蟬請鬼媒婆方婆喝茶,沫蟬給她點了許多好吃的,幾乎是茶樓裡最貴的茶點都給點齊了。
方婆這樣玲瓏的人兒,既然也承了情,便對沫蟬和善了許多,「姑娘有事兒就說吧,不必這麼破費了。這些禮節,後頭包在紅包裡就成了。」
沫蟬心裡暗哼:開著那麼大的公司,坐收墓地的黃金白銀,還這麼在乎陰婚的小錢……真是活人死人都不放過啊。
「今天晚輩請方婆您喝茶,是要委託方婆替人辦一宗陰婚的。」沫蟬便也開門見山。
聽見又有生意了,方婆自然眉開眼笑,「上回姑娘說的那個表弟,不符合條件兒沒能辦成,老婆子我心裡還挺不好意思的;沒想到這轉頭又有機會彌補了?那好,姑娘儘管說,老婆子我各宗各項的花銷,都給姑娘你打個人情價!」
沫蟬便笑,「先謝謝您老了。只是這件事可能不容易,托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因為陰婚兩邊的人,是隔世的。」
「是隔世的?」方婆聽了也一哆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沫蟬:「我是當記者的,前些日子到農村去採訪,結果不知道事兒,晚上就住在一座鬼宅裡。」
「哎喲!」方婆也叫喚,「招惹鬼了吧?」
「是啊!」沫蟬也跟著做出惶恐神色,「那女鬼給我托夢,說非要找到她郎君,否則不放過我。那女鬼據說都死100多年了,我上哪給她找什麼郎君?後來就想辦法托人,找了個命特硬的男人,花了一大筆銀子,準備撞成那女鬼郎君的轉世,捧著她牌位成個親,說不定那女鬼就能放過我了。」
方婆聽了也沉吟,「按說,這樣的一活一死的陰魂,也是使得的。只不過,難在怎麼說服那個活的,讓他乖乖聽話,別中途反悔,或者鬧出什麼枝節來。」
沫蟬趕緊點頭,「正是正是。我今兒請方婆您出來,就是請教這個事兒。我銀子是花出去了,那男的也答應得挺痛快,可是真不知道他到時候能不能乖乖聽話啊!不然我銀子白花了不說,那女鬼還不找我算賬啊!」
方婆點頭,「是的是的。你得提前就想好法子。」
沫蟬心裡暗舒了口氣,知道方婆上道兒了,便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樣,「老人家,一切就都拜託您了。花費什麼的,多少都沒關係,只求千萬讓一切都順遂。」
「法子麼,自然是有的。」方婆自負地笑,「我老婆子祖上都是幹這行的,最多的就是經驗。什麼事情沒遇上過呢?可是每一回都安安穩穩渡過去了。」
沫蟬便討好,「您老給我說說?」
方婆神秘一笑,「那大活人,你不好把他變成行屍走肉麼?那到時候還不乖乖聽咱們的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活人,變成行屍走肉?」沫蟬一驚。
方婆卻不肯再多說了,只說:「姑娘你放心吧,把兩個人的生辰八字給我拿來,其餘的就都交給我老婆子好了。保證都給你辦得妥妥的,姑娘你就擎好兒吧。」
沫蟬趕緊再追問一句,「那活人,我給您送哪兒去?」
方婆想了想,「把他送江寧醫院來吧。」
沫蟬回到公司,卻看見消失許久不見的葉樹森,一身狼狽、鬍子拉碴、滿面蒼白地正坐在辦公室裡。沫蟬驚呼,「葉大叔,您這是怎麼了?」
葉樹森四顧一眼,將沫蟬扯進他辦公室去,還難掩驚慌地說,「我採訪去了,這回是個大case。結果你葉大叔我這回也被嚇著了。回到公司了,一回想還覺得後怕。」
「到底是怎麼了?」沫蟬追問。
葉樹森面色又白下去,雙眼因陷入回憶而空洞,「……沫蟬,你見過夜晚,墳塋地裡,月光慘白。你眼前一個一個黑黢黢的墳圈子,卻每一個都是被掏開的;而那些白花花的屍首,就橫躺在你眼前——而且個個都是開膛破肚!」
「啊!——」沫蟬也是一聲尖叫,顫抖著望葉樹森,「葉大叔您嚇我?」
「不是,不是嚇你。」葉樹森深深吸氣,「這是你葉大叔我親眼看見的。沒去之前我自己也不信,以為幹這行20年了什麼都已經不怕了,可是沒想到這次卻嚇得昏倒在墳塋地裡。」
沫蟬忍著冰冷的噁心,「葉大叔,你說那些屍首被從墳墓裡挖出來,而且開膛破肚?大叔,我想這是關鍵所在,是什麼挖開屍首的墳墓,將他們開膛破肚?」
葉樹森面色再一白,「狼!我覺得那創口的痕跡,就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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