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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碧海之源 第七章 送行 文 / 筆名叫隨便

    第二天上午十點,和風輕拂,艷陽高照。白尾鄉旁的小凌河岸邊,一處小碼頭上靜靜地停泊著一艘運沙船。船艙已經被清空,碼頭上程子介的不少部下們正在來來去去,不停地將一輛卡車上運來的物資搬上船去。東西並不多,除了幾袋大米,以及一些蔬菜和魚乾肉乾,就是一些熟食了。另外還帶了十支步槍,以及兩箱子彈。

    蓄電池和乾電池、藥品和醫療器械、照明用品……雙河縣城被清理之後,這些物資不再缺乏。大家都明白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因此在後勤上毫不吝嗇。程子介在幾位助手的陪同下,對隨自己進行這次任務的部下們進行著最後的檢閱。這次將會由張耀煌親自帶著他那支精銳小分隊,以及趙鴻運帶領的一支小隊隨程子介出征。因為海源情況複雜,需要的是勇敢精明的部下,才能應對各種複雜狀況。經過再三討論,最終確定這二十人就是程子介帶出去的全部兵力。另外則是一位黃姓醫生,和一位專門駕駛運沙船的駕駛員。

    二十餘人都是裝束一新,神情堅定。每人都帶著一支自動步槍和三個彈夾,腰間還插著手槍和匕首。而張耀煌的那支小隊在此之外,還每人背著一把弩,一袋箭矢。海源市區喪屍密集,很多時候恐怕不能輕易開槍,無聲的弩才是更好的選擇。

    程子介也是如此。他只帶著一把手槍應急之用,背上還是背著他那套順手的弩箭。這些日子程子介有空就會勤學苦練,還多次向張耀煌等人請教其中技巧。加上他天生的優勢,如今的射術已經遠遠超越了那些老獵戶。雖說沒到百步穿楊那種程度,但是和專業射箭運動員的水平是不相上下了。張耀煌還為程子介改造了他的弩,因為他臂力驚人,可以拉開常人拉不開的弩弦,這個優勢可以好好利用,所以程子介的弩現在射程比那些部下的弩都多出一倍,穿透力也是倍增。

    只有何安靜今天的裝束看起來有些好笑。她穿著一件牛仔外套,一條牛仔短褲,苗條修長的身材盡情地展露在眾人面前。左肩上背著那支心愛的狙擊步槍,右肩上背著一支普通的自動步槍。兩支槍之間是一隻小小的雙肩包,裡面裝著狙擊槍配套的瞄準鏡,還有些女孩子要用的小東西。這次只有她一個女子隨隊,自然是有些東西不方便和大男人混在一起的。

    除了兩把她背起來看著有些奇怪的槍,何安靜的腰間更是令人捧腹。纖細挺拔的小蠻腰上圍了一大圈嚇人的武器:匕首、手槍、狙擊槍和自動步槍的彈夾、還有在陳少校那兒撿到的四顆軍用手雷……一個俏麗的姑娘帶著這麼多嚇死人的玩意兒,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當然,這麼多武器的重量可不輕,也就是被改造過體質的何安靜能帶的動,其他的男部下怕都是難以負擔了。

    何安靜顯然興奮得很,滿臉得意,在運沙船上跳上跳下,一刻也不肯安寧。程子介簡直對她大搖其頭,但也不肯去惹她,檢閱過部下們後讓大家在碼頭上待命,然後和幾位助手進行著最後的商議。

    「……三天後要是老大沒回來,就由老鄧帶兩百人和重武器前去碧星洲接應……要是這段時間家裡被人攻擊,派人坐摩托艇前去通知老大……如果雙河守不住,就撤到黃雲山……」物資也全數搬上了船,程子介才微笑道:「行,這幾天家裡就交給你們了。有什麼事情你們商量著處理。」

    「老大請放心。」幾位留守的助手齊聲答應著。接應和支援的細節商量完畢,程子介點點頭,轉身走向不遠處。那輛運送物資的卡車邊,停著一輛中巴車,如花美眷們正站在車門外,靜靜地看著程子介。程子介心中泛起柔情萬端,張著手臂走過去,沒有說話,只是將每個親愛的人兒都摟在懷裡,溫柔地親吻一番。眾女都是戀戀不捨,但也知道該支持程子介,只有剛嫁了他的沈家姐妹神情難過,程子介也特別和她們多親暱了一陣,柔聲安慰一番之後,才輕聲問道:「我媽呢?」

    蘇田田趕緊答應著:「她一早上就去診室啦……剛才我們來送你的時候我去叫她,她在那兒擺弄好多藥呢,說是有點事,等等再過來。」

    「哦……」程子介略帶失望地看向來時的方向,看了看表,已經十點一刻,心知不能再等,否則就要耽誤行程了。於是歎了口氣,對眾女柔聲道:「各位親親老婆,時候不早,不能等了……等會告訴她一聲,讓她放心。你們回去吧……我走啦……」

    「老公……」眾女齊聲輕喚,有兩個忍不住落下淚來。程子介趕緊微笑道:「哭什麼呢,才幾十公里,兩三天就回來了,又不是天涯海角,一年半載的。都別哭了,乖啊……等我救回那些人,回來好好疼你們。嗯……笑一個……」

    「嗯……」程子介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眾女,就聽見船上的何安靜揮著手,大喊道:「喂——程子介——你還走不走啦!——要不你別去了……我帶人去就行。」

    程子介不由得啞然失笑,眾女也都被這丫頭逗得展顏開來。於是程子介回過身去,正要揮手下令出發,這時卻看到遠處的來路上一輛小轎車飛馳而來。程子介趕緊集中視力,馬上看到駕車的正是鍾美馨。趕緊回身對何安靜喊道:「哎——再等等吧,我媽來了。」

    「切!又不是三歲小孩……出個門還要媽送……」何安靜不滿地嘟噥著,回過身去鑽進船艙裡。程子介也不理她,迎上小轎車,很快小車就在程子介身邊停下,鍾美馨急匆匆地跳下車,輕輕地嬌喘著:「哎……可算趕到了。」

    「媽,你要是有事,就別送了……趕得這麼辛苦。」程子介雖然嘴裡說著,心裡卻安慰了不少,緊緊地抱了抱鍾美馨,鍾美馨卻微笑著掙脫他的懷抱,從小轎車的副駕駛座上拿出一隻小小的醫用手提箱,放在車頭的引擎蓋上打了開來,裡面是一排小小的玻璃瓶,裝著透明的液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來,小傑,叫這次要去海源的人全過來打一針。」鍾美馨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從箱子裡拿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然後拿起一隻小玻璃瓶,仔細辨認了一下,將瓶子中的藥液吸進注射器裡,再拿出棉簽,對程子介道:「你先來。」

    「這是啥?我又沒生病……」程子介奇怪地看著注射器,鍾美馨微笑道:「你們這次出遠門,風餐露宿的,還隨時會受傷。這是些氨基酸之類的增強免疫力的藥,打了總比不打強點。」

    「哦……」程子介看著鍾美馨,覺得她今天的表情有些奇怪,雖然對自己說著話,但漂亮的眼睛卻在看著別處,目光也有些閃爍。但肯定的語氣卻不由得程子介懷疑,畢竟是自己的媽媽,沒什麼好擔心的。於是程子介回身喊道:「來——都過來打一針——小靜——過來打針——」

    眾位隨隊遠征的部下趕緊圍了過來,何安靜也不情不願地跳下了船,慢吞吞地走了過來。程子介對鍾美馨伸出手臂:「媽,我先來吧。」

    「哎。」鍾美馨趕緊在程子介的臂彎處用棉簽沾上酒精,輕輕擦拭一番,然後將注射器扎進程子介的手臂。程子介看著她臉色有些蒼白,纖細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著推動注射器,將藥液全部推進自己的體內,一副緊張的樣子,知道她是擔心自己不在身邊,一旦受傷遇險,她幫不上忙,只能用這個辦法多幫助自己一點。

    想到這兒,程子介不由得心生憐惜,微笑著柔聲安慰道:「媽,你別擔心。這次我去也就是試試,能救出那些人就救,救不出來我也不會冒險。畢竟帶著這麼多兄弟呢,我要對他們負責。」

    「嗯。」鍾美馨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將藥液全部注射進程子介體內後,拔出針頭,用棉簽按住,才看著程子介道:「好了……」

    「來,下一個。」程子介捂著手臂退到一邊,看著鍾美馨漸次為每個部下都打了針,最後輪到何安靜。何安靜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呀?」

    「就是些氨基酸和球蛋白之類的增強免疫力的藥,你們這次出去這麼遠,說不準會遇到什麼情況,打一針總是好點。——你們千萬要小心,一定要全部回來。」鍾美馨為何安靜打完針,收起醫藥箱,嘴裡說著,眼睛卻看向程子介,有些緊張地問道:「小傑,怎麼樣,你沒什麼不舒服吧。」

    「沒有啊。」程子介奇怪道:「這些藥不會不舒服吧。媽,你怎麼這麼問。」

    「啊,沒事……我怕你……過敏。你小時候對有些藥過敏的。」鍾美馨趕緊道。程子介這才笑道:「哦,我都不記得了。好了,媽,沒事的……」

    「嗯。」鍾美馨這才張開雙臂,和程子介緊緊地擁抱了一下,程子介雖然不捨,卻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於是轉身對部下們舉起手臂:「好了,我們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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