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東聽著韓雨柔的話,火氣更大,他喘著粗氣,按著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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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雨柔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說:「對了,我想起一個人了!」
「誰?」季向東問。
「那個女人不是有個堂妹嗎?她堂妹我從前認識,我幫您聯繫她!」韓雨柔拿出手機來查號碼。
季向東煩悶地搖頭說:「查也沒用,舒琳這次是鐵了心不原諒我,唉!」
「您沒有當面和她說話,震懾不到她,如果當面談,舒琳或許會改變主意呢。」韓雨柔說。
季向東沉思一會,眼裡閃過一絲凶光。
韓雨柔捕捉到這一抹凶光,心中暗喜,看來只要再推波助瀾一下,就能將這老東西推到萬劫不復之地了!
「爸爸,您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不能就這樣毀了呀。您不阻止這件事情,您就要面臨身敗名裂啊!辛辛苦苦幾十年打拼,您甘心嗎?」韓雨柔抱著他的手臂,說得無比動容。
季向東的雙全拽緊,重重點頭,「你幫我問問她們在哪,我要去找她們!」
「好!」韓雨柔趕忙打舒雅的電話。
「舒雅,你們去哪裡了?」
「雨柔,我們離開y市了,因為顧記者說為了我們的安全,讓我們不要透露給任何人我們的行蹤,所以走得時候,也沒和你說了。」舒雅在那邊解釋。
「哎呦,舒雅。你怎麼說走就走了,我都要結婚了呢,還想請你來做伴娘。快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過來。」韓雨柔裝模作樣地說。
「雨柔。對不起,我不能過來參加你的婚禮了。而且你嫁的還是季家人,我不想去那個季家,看到那老東西我就想殺人!」
舒雅的話傳來,激怒得季向東差點沒忍住去搶韓雨柔的手機大罵她。
韓雨柔趕忙避開一點,笑著問:「舒雅,那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改天我過去玩,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孤獨了只有找你說說話才開心。」
舒雅毫不猶豫地將地址告訴了她,韓雨柔和她又隨意說了幾句話,才掛斷通話。
「她們去了老家,您趕緊行動了,對了,您可不能說出是我告訴您地址的,您把這事推顧童身上吧。」韓雨柔轉頭對季向東說。
季向東點頭,讓韓雨柔先出去。他等韓雨柔走了之後,拿起電話,按了幾個數字,撥打出去。
「帶幾個人,我和去一個地方,不要聲張!」
打完電話後,他整整衣服,站起來大步出了辦公室。
樓下的房車已在等待,季向東上了車,說了個地址,吩咐司機:「快點開!我有急事!」
「是,董事長!」
到舒琳老家大約有三小時路程,下了高速後,天已經全黑。
按照韓雨柔打聽的地址,季向東的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個山旮旯裡找到了舒琳的老家。
當他出現在舒琳的家門口時,舒琳和舒雅都驚呆了,舒琳家裡父母已經過世,兄弟們都出外打工去了,簡陋的屋子裡只有她和舒雅、小玲子。
舒琳把小玲子保護到身後,盯著季向東冷聲問:「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在這裡!」
「呵呵,舒琳,你別忘了,顧童可是我的兒媳婦!她讓我來找你談談,希望你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季向東盡量放和緩語調說。
舒琳的情緒馬上激動:「想不到我們最後還是被顧主編出賣了!但是你來了又怎麼樣?我絕不會改變心意,因為你一腳踢向我的時候,我已經絕望了,死心了!對你,我除了恨,還是恨!」
「舒琳,你打算讓小玲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嗎?你打算讓她在這種地方上學嗎?然後和你一樣,做個沒文化的女人,以後出去打點零工,或者仗著有點姿色,傍個男人,走和你一樣的道路?」季向東咄咄逼人地對她說。
舒琳搖頭,「不!我絕不會讓小玲子走我這條路!我就算做牛做馬,也要讓她念大學,以後自力更生!」
季向東冷笑,「哈,做牛做馬?你做牛做馬能賺幾個錢?你能負擔得了高昂的學費?讓小玲子進入高等學府,讓她留學,讓她像名流淑媛一樣,學習各種才藝禮儀,將來出入上流社會嗎?」
「我不需要她去做上流社會的大小姐,我只要她普普通通的,多念點書,找一個安穩的工作,將來找一個愛她的丈夫,平平淡淡地過好日子就行!季向東,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要真心是為小玲子考慮的話,就不會為了你的仕途,對我們母女冷漠絕情,鬧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是你的自私殘忍導致,你休想再來做挽回了!」舒琳毫不妥協地說。
季向東看著這個女人,柔弱的時候如此柔弱,倔強的時候竟然比牛還倔強,他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目光轉向怯怯躲在舒琳身後的小玲子,他蹲下來,張開雙臂說:「小玲子乖,爸爸抱。」
「你說了,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季伯伯。」小玲子冷冷地說。
「那是爸爸氣頭上的話,你不要在意,爸爸跟你道歉好嗎?來,過來,爸爸很久沒抱你了。」季向東微笑著哄她。
小玲子搖頭說:「我不要你抱,你打媽媽,是壞人!」
「瞎說!爸爸怎麼是壞人!來,和爸爸回去,住在這裡,到處又破爛,又骯髒,多難受呀。」季向東的眉頭皺起了。
「你走吧,我不喜歡你了,我願意和媽媽住在這裡。」小玲子始終冷冷的。
「你!你不想要鋼琴了嗎?爸爸答應你的鋼琴回去就給你買!」季向東強忍著怒火說。
「不要,你走吧,我和媽媽不想見到你,你打媽媽,你是壞人!」小玲子搖頭。
「你這個臭丫頭!」季向東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便去打小玲子。
「你幹什麼!」一直站在一旁的舒雅一把將小玲子抱到懷裡,狠狠瞪著季向東。
「你走吧!我們母女從今開始已和你恩斷義絕,不再有任何瓜葛,你最好不要傷害我們,那樣只會給你加重罪責,讓你更加陷入萬劫不復!」舒琳護在舒雅和小玲子面前,冷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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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向東和她談判無果,但想著她的警告,想著韓林的結局,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狠狠瞪著舒琳,緩緩轉身離去。
……
顧童和若倫離開季氏大樓後,一起回到雜誌社,進了社長辦公室。
和社長說明情況後,社長思量良久,才點頭說:「好吧,顧主編,一切你自己做主吧。」
「謝謝社長。」顧童道謝。她真怕社長不同意,這個新聞做出來,雜誌社又會上一個台階呀,她估計社長還是膽子小了,不敢得罪季家,所以爽快放棄了。
到了下班時候了,顧童和若倫出來社長辦公室後,回到她的辦公室,整理一番後,兩人一起離開雜誌社,去醫院照顧韓琪。
「若倫,我一直想不通,到底你爸爸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呢?」路上,顧童蹙眉問。
若倫搖了搖頭,他也匪夷所思。
「今天韓雨柔來了一下社裡,在我辦公室坐了一會,但是她不至於能知道什麼呀。」顧童說。
「唉!讓他知道,自己站出來道歉,或許還能讓他好下台一點吧。」若倫歎了口氣。
……
到了醫院樓上,兩人並肩進入病房。韓琪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和劉媽在陽台坐著,看天上的小鳥。
看到若倫回來,他突然說:「叔叔,我想起了一個小朋友,我想去看看她。」
「好啊,哪個小朋友?你知道她住在哪裡嗎?」若倫笑呵呵地問。
「我知道,以前小姨帶我去過,她叫小玲子,她和我說她很想她爸爸,可是她爸爸總是不來看她,我去告訴她,以後想爸爸了就告訴天上的小鳥,小鳥會幫她轉達給爸爸聽。」韓琪奶聲奶氣說。
「小玲子?」顧童和若倫都吃了一驚,韓琪竟然認識小玲子!是不是舒琳家的小玲子呢?
「對啊,小姨上次帶著我去跟蹤一個人,然後那天我摔倒了,她讓我去了小玲子家處理傷口,我就認識了小玲子。」韓琪說,然後猛地摀住嘴巴,緊張地看著顧童和若倫,「糟了小姨不讓我和別人說起,她一定又要打我了!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她!」
「琪琪別怕,我們不告訴她,那你現在帶我們去小玲子家看望她,好嗎?」若倫忙抱著他說。他聽到「跟蹤」二字,已經意識到韓雨柔和這件事情有著莫大的關係了!
「好,可以去買點禮物送給她嗎?」韓琪問。
「可以,我們去買個水果蛋糕好不好?」顧童問。
韓琪對她總是淡淡的,他點了點頭,同意她的提議。
若倫抱著韓琪,和顧童一起出了醫院,找了一家西點店,買了水果蛋糕後,若倫開著車前往韓琪所指點的方向開去。
路線正是往舒琳家去的,顧童和若倫心裡都已經明白了點什麼,莫非一切都是韓雨柔在設計導演一場戲?
為了證實,他們一直把車開到舒琳家樓下,才相視一眼,默默點頭。
「琪琪,好像這家人搬走了誒。」顧童假裝下車看看,回頭對韓琪說。
「呃!」韓琪有點不開心地點頭。
「那我們回醫院吧,改天等叔叔找到小玲子的新住所,在帶你去好不好?」若倫哄他。
「好吧,水果蛋糕只能我們自己吃了。」韓琪嘟著嘴說。
若倫把他抱上車坐好,三人一起返回醫院。進了病房後,顧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著手機去外面走廊打電話。
她撥打舒雅的手機,舒雅的手機卻總是打不通,不在服務區內,而舒琳的竟然已經關機。
她把若倫喊出來,著急問:「你信不信,洩露消息的人一定就是韓雨柔!說不定舒家姐妹找我來做這個案子,也是韓雨柔指使呢!現在最危險的是什麼?」
「韓雨柔從舒家姐妹口中得知她們的住所,然後讓我父親去哪裡找她們!」若倫急聲回答。
「對!我也是這麼擔心的!但是我打不通她們的手機!」顧童點頭。
「她們老家很偏僻,可能信號不好,我們馬上走!不然要出大事!」若倫當機立斷。他跑幾步又停下,回頭對緊跟身後的顧童說:「我差點忘了,你懷著孩子呢,不適合長途顛簸,你在醫院等我,我一個人去好了。」
「一起去吧,我沒事!」顧童不喜歡等待的煎熬,堅持要一起去。
「好吧,那我們快走。」他牽住她的手。
顧童被他牽著,便什麼都不畏懼了,進了電梯後,她抱住他的胳膊。
「我通知一下周局長,讓他派幾個人同去。」若倫拿出手機打電話。
出了醫院,若倫開車載著顧童,後面還跟了一輛周局長派來的車,車裡有幾名警官,一起直奔高速,已最快的速度趕往舒琳老家。
顧童一路一直撥打舒雅的手機,好不容易才接通,聽到的卻是舒雅憤怒的責問:「顧主編!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存心要包庇季老頭嗎?你假心假意讓我們搬家,卻又洩露我們的住址,讓季老頭來這裡找到我們!我們真是不敢相信你的話了!」
「舒雅!你誤會了,不是我說的!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和韓雨柔很熟悉?並且你把你們的住址告訴了韓雨柔?」顧童問。
「韓雨柔?怎麼了?難道你要把這事嫁禍在韓雨柔身上?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可能會出賣我!」舒雅很沒好氣地說。
顧童看一眼若倫,兩人都默默點頭,什麼都不要猜了,果然是她!
「舒雅,我現在和你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這樣吧,你和你姐姐小心一點,尤其要保護好小玲子,我們馬上就到了。」
「哼!真是虛情假意!」舒雅掛斷通話。
顧童收起手機說:「這一切,果然全都是韓雨柔導演的好戲,她一直在跟蹤你父親,然後發現了你父親的秘密,當你父親虐待舒琳的時候,她馬上鼓動她們來找我,讓我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鬧到和季家決裂,而她卻背後做好人,向你父親通風報信!但是她還是不懷好意,她馬上打聽到舒雅她們的住址,一定是鼓動了你父親去那邊找她們談判,她想要的就是你爸爸和她爸爸一樣,為了名利陷入無底深淵之中,最後自取滅亡!」
「你說得對,但我父親也太令我失望!他自己失去操守,才能讓韓雨柔有機可乘!而且整個事情,韓雨柔沒有任何違反法律法規的地方,我們甚至完全拿她無可奈何。」若倫說。
「希望我們能及時趕到,不要讓事態進一步惡化!」顧童著急地看看車外的夜色茫茫。
……
季向東和舒琳談判不成,回到車上,沉默不語,司機不敢說話詢問要不要返程,一車的人都沉默著,車裡一片死寂。
季向東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車裡一片煙霧繚繞。
「你們等等,我去一下就回。」季向東丟掉煙頭,跳下車去,大步返回舒琳家。
一腳把她家那扇木門踢開,他闖了進去。
「季向東!你要做什麼!」舒琳聽到響動,從裡間跑了出來,看著他血紅的眼,猙獰的樣子,嚇得聲音都變了。
「滾開!」季向東衝過去一把將她推開,直奔裡間。
舒雅見他衝進來,嚇得趕緊抱住小玲子,大聲叫道:「姓季的,你想做什麼,她可是你的女兒!」
季向東一把從舒雅手裡搶過小玲子,抱著她往外走。
「媽咪——媽咪——」小玲子嚇得哭喊。
「把小玲子放下!你這個畜生!」舒琳撲過去搶小玲子。
「滾!」季向東一腳踹開她。
「你放下她!不然我殺了你!」舒琳返身跑到廚房,抓了一把鋒利的菜刀出來,追出去舉著菜刀在季向東背後大吼。
舒雅也跑了出來,她追上季向東,攔腰從後面抱住他。
「媽咪,小姨,我不要和爸爸走!我害怕!」小玲子淒厲地哭喊。
舒琳跑到季向東前面,舉著刀攔著他,顫抖著怒視著他,「把小玲子放下,把小玲子放下!」
「媽咪——」
「你這個蠢女人,滾開!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嗎?我把小玲子帶走了,什麼時候你妥協了,什麼時候我把她還給你!」季向東走過去,一手抱著小玲子,一隻手去推開舒琳。
舒琳被他推倒在地,她奮力爬起來,去砍季向東的腿。
「瘋婆子!」季向東搶過菜刀,一腳踢開她。
「媽咪——」小玲子淒厲哭叫。
「放下小玲子!」被季向東甩開的舒雅又撲了過來,抱住季向東的胳膊。
「放下我女兒!」舒琳爬過來抱住他的大腿,沙啞著聲音哭喊。
季向東被他們纏住,甩開這個,那個又纏上來,甩開那個,這個又纏上來,他抓著菜刀,怒吼著揮舞起來,本想嚇退兩個女人,不料失手割在舒雅的脖子上,舒雅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舒雅!舒雅!」舒琳嚇壞了,朝舒雅奔過去查看,月色裡,隱約看到舒雅的脖子汩汩的鮮血湧出。
「你殺了舒雅!」她驚懼地抬頭,朝季向東顫聲說。
遠處車燈照過來,有車子朝這邊駛來了!
季向東嚇住了,他緊緊抱著小玲子,拿菜刀架在小玲子脖子上,悶聲吼著:「滾!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你不要亂來!小玲子可是你的女兒!」舒琳渾身篩糠一樣亂抖。
季向東抱著小玲子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跑幾步想著不能上車了,轉身又換一條小道跑,想躲進大山裡去。
「媽咪——媽咪——」小玲子的哭喊揪人心腸。
「小玲子!放下小玲子!放下我女兒!」舒琳瘋了一樣追趕。
遠處的車子近了,車裡正是若倫和顧童他們,他們已經聽到這邊的哭喊聲。
「不好,已經出事了!」顧童驚叫。
「小丫,你不要管我們,保護好自己!」若倫停下車,一邊叮囑,一邊已經跳下車去,和周局長派來的警官一起,朝小玲子哭喊聲傳來的方向追去。
「若倫!你們要小心!」顧童下車來,大聲叮囑。
「小玲子——」
顧童聽到舒琳的哭聲,往她身邊跑。
「舒小姐,不要急,他們會把小玲子救回來的!」顧童試圖去安慰她。
「滾!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壞女人!我們被你騙慘了!」舒琳衝著她怒吼,伸手去推她。
顧童差點被她推倒,連忙退後幾步,對她說:「我沒有騙你!騙你們的是韓雨柔!整個事件都是她在導演!在季向東來之前,你們應該有接到過她的電話,詢問你們的住址吧?」
「舒雅接到過。」舒琳此刻精神將近崩潰,但還是想起了韓雨柔確實打電話問過舒雅住址,她點頭承認。
「舒雅!舒雅!」她猛地想起舒雅還被季向東砍倒在地,瘋了似地回頭往舒雅身邊跑。
顧童跟著跑過去,只見舒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舒雅!」舒琳抱起她的頭大哭。
顧童蹲下來,哆嗦著手指在舒雅的?孔處探探,舒雅已經沒氣了,她不禁嚇得一退。
悲劇還是未能避免,她扶額,心裡陣陣難過。
「舒雅!你不要死啊!姐姐對不起你!姐姐連累你了——」舒琳已哭得肝腸寸斷。
「節哀吧。」顧童扶住她的手臂,啞聲安慰。
「韓雨柔!我要殺了那個賤人!」舒琳突然尖叫。
「不!不能,你不能衝動,不能再發生任何悲劇了!你要記住,你是小玲子的媽咪,你不能出任何事情,不然小玲子就會成為孤兒!」顧童趕緊勸阻。
「小玲子!小玲子!」舒琳焦急地念叨著小玲子的名字,她的腦子已經完全混沌了。
「不要怕,他們會救回小玲子的!」顧童安慰她。
……
若倫和警官們追至山下,大吼著讓季向東把小玲子放下。
季向東像喪家之犬一般,凶狠地挾持著小玲子大吼:「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和她同歸於盡!」
「爸!快把小玲子放下!自首伏法,爭取寬大處理!」若倫顫聲求他。
「你這個混賬!都是你我老子逼到這一步!滾!滾!」季向東歇斯底里地大吼。
小玲子還在哭喊,她得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放下孩子!」兩名警官拿出手槍,瞄準季向東緩緩靠近。
「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季向東把菜刀橫在小玲子的脖子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退,退幾步後轉身瘋狂地往山裡跑。
若倫追上去,他從警官手裡拿過槍,手心都已經出汗了,為了小玲子的安全,他顧不得任何私情了,心一橫,手指扳動,子彈飛出。
季向東應聲倒地,小玲子從他懷裡滾出來,一名警官趕緊跑過去,抱起小玲子,另一名警官跑過去,查看季向東,回頭說:「已經死了。」
季若倫眼前陣陣發黑,他丟掉槍,默默跪下,淚如雨下。
「爸,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走到這一步!」他啞聲哭泣。
幾位警官處理現場,季若倫跪著一動不動,顧童過來,默默地挽住他的胳膊。
親手擊斃自己的父親,她明白他此刻內心的崩潰,就算他再強大的心臟,也難以承受這種撕心之痛。
現場處理完畢,警官們帶著季向東的屍體先離開了,舒琳抱著小玲子,守著舒雅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若倫,起來吧。」顧童柔聲對一直微微顫抖的若倫說。
若倫沒說話,也沒動。
顧童抱著他的胳膊,用勁扶著他起來,他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若倫!」顧童抱著他的手臂大聲喊他。
若倫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在顧童的攙扶下,往他們的車走去。巨斤爪血。
扶著他上車,若倫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座椅上面。顧童看他的樣子是沒法開車了,她扶著他坐好,繫好安全帶,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抓著他冰冷顫抖的雙手,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
「我們回家。」顧童輕吻一下他的額頭後,關好車門,走進駕駛室,啟動汽車。
一路之上,若倫都是木然地坐著,沒有說一句話,顧童心疼得不行,無法用言語安慰,只能祈禱他早點忘掉剛才那殘酷的一幕。
回到家中,已差不多快天亮了,若倫像行屍走肉一般,跟著顧童上樓,趴倒在沙發後,再也不動了。
顧童搬來被子,小心給他蓋好,她感覺到他發抖得厲害,以為他冷,又去搬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
但他還是那樣抖個不停,顧童抱住他,在他耳邊流著淚說:「若倫,你不要這樣,我好怕!你別倒下去啊!」
若倫沒說什麼,伸出冰冷的手,拉住她的手,但他的手也抖得厲害,似乎抓不住顧童的手。
「小丫,我廢了!」他啞聲說。
「不!沒有!你只是現在太難受,你很快就會好的!這不能怪你,不能怪你啊!」顧童抓著他的手貼在臉上,大哭起來。
「我的手沒勁,不聽我的使喚了!」若倫顫聲說。
「會好的,你睡一覺,睡一覺吧,也許醒來就好了!」顧童含淚安慰他。
若倫疲倦地閉上雙眼。
顧童躺倒他身邊,摟著他在懷裡,手溫柔地輕撫他的額頭,一會之後,她聽到他傳來輕輕的?聲。
「我知道你最堅強,醒來後你一定能面對殘酷的現實,你是永遠不會倒下的若倫!」顧童流著淚默念。
……
一大早,季向東挾持人質,被當場擊斃的噩耗傳入季家,一晚莫名心神不定,沒有睡好的閔倪瞠目結舌,她和站在客廳同樣瞠目結舌的季若辰對視一眼,連前來報信的人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若辰,他們說什麼?說什麼?你爸爸——」閔倪顫聲問。
「我也不知道,閔姨,您等等,我去問個清楚!」季若辰往外跑去。
閔倪跑到電話機旁,給若倫打電話,但是若倫關機!
「老頭子!到底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啊!」閔倪崩潰地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家裡得傭人跑過來扶起她,閔倪指著電視,命傭人打開:「新聞!新聞!」
傭人趕緊去幫她打開電視,播放y市的早間新聞。
「昨晚,季氏董事長季向東因挾持人質,在地區被警方當場擊斃,季向東為什麼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行動,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本台記者已追蹤此案,本台也將同步播放案情的進展……」
看著新聞的證實,閔倪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傭人們嚇得大喊,手忙腳亂。
門鈴聲響,傭人跑去開門,韓雨柔裝模作樣地焦急跑了進來,扶著閔倪按住她的人中,讓她甦醒。
閔倪悠悠醒轉,看到韓雨柔,她一把抓住她問:「韓雨柔,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韓雨柔看著她,微微點頭,「我知道,不過我說出來,您可要堅強點挺住。」
「你說!」閔倪顫聲說。
「其實我早就知道很多隱情了,還勸阻過季伯伯,只是他老人家不聽,沒想到悲劇這麼快就發生了。」韓雨柔不急不緩地說。
「到底什麼事啊!」閔倪抓著她的肩膀亂搖。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季伯伯在外面包養了一個情人,還生了一個小孩……」韓雨柔慢條斯理地說。~筆
「什麼!他包養了情人!還生了小孩!」閔倪瞬間只覺得天塌地陷。
「對啊,哎呀,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季伯伯和閔姨不是圈內典型的模範夫妻嗎?怎麼會去包養情人呢?還生了小孩,那個孩子我見過,長得還挺伶俐呢。」韓雨柔帶著譏誚說。
「你說!後來又怎樣?」閔倪切?追問。
「後來,季伯伯為了仕途,故意冷落那對母女,怕不小心暴露,毀了他的前途,那對母女當然不願意咯,就和季伯伯吵啊吵,吵到後來,季伯伯動手了,把那個女人踢斷幾根肋骨,然後就出事了。」韓雨柔說著,瞅瞅閔倪。
「韓雨柔,為什麼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後來又出什麼事了!」閔倪皺眉,厲聲問。
「閔姨,您不要激動,聽我慢慢說,我知道這麼多,只是因為我和那個女人的堂妹是好朋友,無意中從她嘴裡知道的,至於後來發生的事嘛,就關係到您的兒子和準兒媳婦了。」韓雨柔拍著閔倪的肩膀說。
「關係到他們?」閔倪不解地看著韓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