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和漱雪,淑梅兩姐妹玩得很開心,歡笑聲傳到了隔壁。有人歡笑,自然就有人厭煩。
林婆子對著牆角啐了一口罵道:「吃裡扒外,眼皮子淺的東西,一天不沾家,有本事永遠都別回來了。」
今天是吳氏做飯餵豬,所以除了吃飯的時候,柳氏出屋,其他的時候都是在屋裡做針線,一天能做四個荷包,能換二十文錢,上交一半給林婆子,還能有十文錢私房。聽到婆婆罵罵咧咧,柳氏心裡暗道:「老虔婆,整天罵人,也不怕嘴上長釘!」
林漱玉做了午飯,燒鹿肉,香草要回家吃飯,但被林漱玉叫住了,說道:「香草,別回去了,家裡肉多,你今天就在家裡吃飯吧。」
香草搖搖頭,她聽父親和母親說大伯家現在缺錢,缺糧食,連忙搖搖頭說道:「不用了,大姐,我回家吃飯!」說完便跑回家了。
柳氏聞著廚房裡傳出來的味兒,便收針出來吃午飯,看到香草回來了,便領著女兒去吃飯。
林婆子看到香草端著碗,筷子往桌子上用力一摔說道:「吃,就知道吃!吃不死你!」
香草剛想伸手拿窩窩頭,見奶奶這樣,連忙縮回手。
柳氏眼皮都沒抬,伸手拿了兩個窩窩頭,給女兒一個,說道:「香草,趕緊吃飯!」
林婆子想發火,但林山瞪了一眼,想到之前被林山打了,不敢出聲。
香草這次接過娘親遞過來的窩窩頭,低頭吃飯。
林山喝了一口稀飯,說道:「香草,你大娘好點了沒?」
香草笑笑,說道:「大娘已經大好了,聽大姐說,再休養兩個月就可以康復了。」
林婆子心裡嘀咕:「喪良心的,活該半死不活的。」這林婆子太沒良心,根本就不認為杜氏是在她家操勞至此的。
林山點點頭,看向林婆子,說道:「吃完飯去地窖撿半口袋紅薯,讓大河媳婦送去。」
林婆子忍不住了,怒道:「憑什麼啊!我們自己家還不夠吃呢!」
「讓你給,你就給,你個老娘們除了撒潑,還會什麼呀!」林山怒道,「你不動手,那我自己去撿。」
林婆子「噌」地一聲站起來,說道:「我們和那家已經沒有關係了,憑什麼給他們吃的,活該餓死那幫沒良心的!」說完,便扭頭進了屋裡。
林山氣得哆嗦,頭髮長見識短婦人之見,大海家能送來肉,在村裡,那算是仁義;他們家分家一毛不拔,早就被人說的不成樣子。不趁著大海一家缺糧送過去,還等什麼時候!
吳氏見婆婆走了,公公臉色不好,趕緊給小姑子林杏使了個眼色。柳氏也不是傻得,見香草吃完了,趕緊抱著香草回屋,走得慢了,吳氏又會躲懶不刷碗先走。
見柳氏根本沒有伸手洗完的想法,頓時黑了臉,這還蹬鼻子上臉了。
吳氏帶著林杏進了林婆子的屋子,連忙勸解說道:「娘,您別和爹擰著來,畢竟都在氣頭上。」
林杏眼睛一轉,也跟著勸解說道:「娘,大海哥有那麼多肉,就給我們送那麼一點,太不孝了。我們家養了他們家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咱們就拿點紅薯,過去看看,我們也順便拿點東西過來。」
林婆子眼珠子閃爍,說道:「對啊,看他們吃肉喝湯的,還有錢買藥,家裡一定有不少錢。」
吳氏和林杏相視一看,目的達到!
話說,林杏之所以攛掇娘親去隔壁,是她早晨從柵欄縫隙裡,看到院子裡掛了很多兔子皮。大海哥的手藝好,硝出來的皮子非常順滑,做襖子特別暖和,用不完還能賣錢。
林婆子一咕嚕坐了起來,貪婪說道:「跟我去地窖,挑點好的紅薯送過去。」
原本這裡的紅薯,就是細長的形狀,大的也只不過直接七八厘米粗細,小的只不過是直徑兩三厘米,很小,和現代的那些動輒好幾斤的紅薯個頭沒法比。
經過林婆子「精挑細選」半口袋的紅薯,也就手指頭粗細,這也太寒磣人了。
原本林山想著柳氏和杜氏關係不錯,想讓柳氏送過去,可林婆子執意要送過去,便也只好作罷,只要送過去就行,也沒注意林婆子拿過去的紅薯是那些平時餵豬的小紅薯。
杜氏回屋休息,林漱玉用木頭製作了一個飛盤,不停往遠處扔,小狼崽子屁顛屁顛過去撿,姐妹三個人玩得很開心。小狼崽子也是人來瘋的性子,見大家很高興,他跑得更加歡暢,偶爾還在地上打個滾兒!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原本就不怎麼結實的柴門被推得搖搖晃晃。
林漱玉停下來,問道:「誰呀?」
林婆子才沒功夫搭話,林杏柔聲說道:「漱玉,我是小姑姑,開門,我給你們送點紅薯。」
林漱玉納悶,這小姑姑怎麼會想起給她們家送紅薯啊!
雜貨鋪的兒媳婦孫氏從林漱玉的門口經過,說道:「哎呦,林嬸子,杏兒妹子,大江家的,你們怎麼堵在漱雪家門口啊?」
林杏微笑,說道:「我娘聽說大哥家沒吃的,撿了半袋紅薯給送進來。
孫氏最是精明,眼珠子一轉,拿著帕子放在嘴邊,笑道:「哎呦,這才對嘛,和和美美的,不光村裡人高興,祖宗知道了也會欣慰的。」
林漱玉一愣,不僅僅是林杏啊,還有個林婆子和吳氏。之前這林婆子和吳氏的態度不好,這次也是來者不善啊!話說那麼吝嗇的林婆子能捨得給她們家送吃的?想想都不可能!
事有反常必有蹊蹺,林漱玉靈機一動,有了個主意。
林漱玉打開門了,給小狼崽子做了一個咬破口袋的指示,小狼崽子「噌」地一聲撲了出來,一口咬破了麻布口袋,裡面的小紅薯,順著那個小孔,掉出來幾根指頭粗的紅薯。
林漱玉一愣,哎呦,就給她們家送這樣的紅薯,也虧她們說出口!事情絕對不像他們說得那麼簡單,林漱玉打起精神,應對接下來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