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孤狼落魄投徐州,真主守分贈沛郡
「董卓挾天子西去長安,各地諸侯再無向朝之心,各據領地自立為王。司徒王允以連環計,使呂布殺死董卓,卻是天下諸侯紛紛割據。曹孟德西迎天子,而效董卓之為,端的可惡;吾不得涉險朝帝,得帝血詔,卻致陛下受難。」——後漢紀實章中劉備所記。
上一卷講到曹操挾天子入住許昌後,天下諸侯各具兵馬,用兵自立,向不朝天子,年不入貢項。
天子登許都,便改年號為建安。
同年,建安元年春,孫堅長子孫策以復仇名義,抵押傳國玉璽給袁術,借得兵馬三千,以攻打揚州刺史劉繇。
途中遇昔日舊友周瑜相助,孫策敗劉繇,攻下江東四郡,而叛袁術,自立。時,其麾下有謀士張昭、張弘、虞翻等,武有戰將程普、黃蓋、韓當、陳武等,更有智勇雙全的周瑜周公瑾。
而此,江東諸郡盡入其眼底。
劉繇則因敗兵攻下了豫章,擊敗了笮融、諸葛玄。笮融、諸葛玄二人復投孫策。
公孫瓚敗給袁紹,固守右北平。其麾下戰將趙雲破開重圍,衝殺出去。途徑無終,他遇到了劉備昔日的下屬——無終縣令陳彌和軍司馬鄭興。
二人正欲投劉備,見趙雲勇武,遂請同往。
趙雲便與二人同行,騎快馬,直奔徐州。
劉備見三人大喜,恰逢征曹初歸,正在封賞諸將。
時,劉備官居鎮東將軍,坐擁青、徐二州,麾下諸將已全,謀臣在側,遂封賞置官於案:
冊封關羽、張飛為護軍將軍,黃忠、張遼、臧霸、華雄、拓跋坤為偏將軍,魏延、周倉、昌豨、希傑、宗寶為裨將軍,尹禮、吳敦、孫康、孫觀、曹豹、王磊、廖化、孟凡、張繼、裴安、孫吉、糜方、鄭興為校尉;
又使陳到、趙雲為帳前將,引親兵衛隊,一為白髦軍,一為白馬義從;
時下,劉備座下諸謀士皆有官職,如徐庶為軍師,陳彌為主簿,陳登為功曹掾,樂隱為別駕從事,糜竺為治中從事,簡雍為小沛相,孫乾為下邳相……
故此,青徐二州治清而民安,兵強而境清。
有一日,簡雍使人送信到徐州。
書信中寫道:「呈稟主公親啟:吾聞孤狼呂布引殘兵欲投我徐州,不知當如何處置?今,吾阻其於城外,方執書信以問主公。」
看罷書信,劉備大喜,言道:「呂布英武,天下無敵!吾當迎之!」
徐庶、陳珪、陳登和樂隱等人皆大驚失色,慌忙入見,阻其行:「主公,萬萬不可?」
劉備不解的問道:「有何不可耶?」
陳珪急切的說道:「呂布者,狼子野心之人!主公可知丁建陽否?」
「丁建陽?!汝恐某步丁建陽之後乎?」劉備忽然一笑,問道,「公豈不小看吾矣?!吾若據呂布,他日賢人志士又怎會相投?」
徐庶言道:「吾等前來勸慰主公,並非不肯接納呂布!而是,吾等知主公親迎呂布,皆以為不可也!」
「此有差異否?」
徐庶言道:「主公佈德天下,英明遠播。然,呂布者,人皆鄙視,稱之為三姓家奴。今若親迎呂布,主公麾下諸將當如何?還請主公三思!」
嗯?!
是呀!諸將跟隨我南征北戰,尚未有如此相待!而今,為了一個呂布,我若相迎,卻是寒了諸將的心!
也罷!也罷!
少時,劉備想通,遂言道:「備所慮不足,為軍師一言點醒。那依軍師之意?」
徐庶言道:「今天下群豪各立,卻是無人肯收留呂布。一則是呂布是曹操的敵人,攻打豪搶了曹操兗州數城,曹操豈會輕易放過?故,諸侯懼怕曹操勢力,而不敢收留。二則是呂布此人反覆無常,諸侯中誰人想成為丁建陽乎?」
陳登言道:「故此,呂布投我徐州,主公只需使他屯兵小沛便可!屯兵助主公守護小沛,可與其軍糧。」
「呂布殘兵便是三千餘并州鐵騎,主公可使戰將引兵五千至小沛,名曰駐防,實則監視呂布,切不可是孤狼募兵!」徐庶言道。
劉備從其言,使偏將軍拓跋坤、校尉張繼、希傑、鄭興四人引兵馬五千至小沛。
拓跋坤引兵馬來到小沛,遂使簡雍開城,接納呂布等人。
見到呂布,拓跋坤言道:「奉先,多年不見,汝威風不見當年呀!」早在幽州時,拓跋坤跟隨劉備,便認識了呂布。不過,當時的呂布可是威風的不得了!
「元野,別來無恙!玄德可好?」呂布問道。
玄德可是你叫的?
這要是讓三將軍聽到了,還不跟你拚命?
拓跋坤聞言,頗有不悅,與張繼三人互視一眼,遂言道:「主公很好。知汝落難,遂使我等前來迎接。」
張繼在一旁說道:「呂將軍英雄神武,倒不知因何敗於曹操?」
希傑則言道:「如今,只有我家主公敢公然接納將軍,若是旁人……」
拓跋坤在此時制止他們,言道:「切莫胡言。」
遂又對呂布言道:「奉先莫怪……他們被人蒙蔽,不知實情。」說著,延請呂布進入城中。
呂布本想揮戟刺殺二人,卻被陳宮攔住。
進入城中,拓跋坤引他們住進城西的軍營,便離去了。
待他們走後,呂布問陳宮:「公台因何攔我?」
「將軍可知此節何處?」陳宮反問。
「此乃小沛!」
「將軍即知小沛,又如何在此動武耶?吾與將軍投於人下,些許譏諷豈會沒有?」陳宮說完,閉目不語。
呂布心有不甘,遂問道:「某於劉備有救命之情。人皆稱其厚德天下,今觀之不過沽名釣譽而已!」
知呂布為人,陳宮言道:「劉備能夠收留我等,足見其心!不如來日,主公親往徐州,面見劉備,一探究竟!」
「也好!」呂布從其言。
次日,呂布在陳宮、高順的陪同下,帶著幾名親衛,提著禮物來到徐州。
有侍衛來報,呂布求見。
劉備正在與徐庶談論天下群雄,遂引徐庶和關羽、張飛二人府外相迎。
「聽聞奉先前來,吾有失遠迎,還望贖罪!」劉備雙手抱拳,深施一禮。
呂布見劉備出來迎接,心中方才釋然,笑著說道:「玄德言重了。」
禮畢,劉備請呂布入內。
分賓主落座,劉備坐於主位,身後站著關羽、張飛,下垂手坐著徐庶;呂布坐於客位,身後站著高順,下垂手坐著陳宮。
劉備感歎呂布的大起大落:「聽聞賢兄擊殺董卓,立了大功,成就無上功業,竟遭部下叛逆。實為汝可惜也!」
「郭李樊張四人,本非某麾下。他們叛了朝廷,殺了司徒大人。奈何吾空有一身武藝,竟不能與司徒報仇!」說著,呂布臉上露出憤憤之色。
「公台先生本於曹孟德麾下,何故投了奉先?」徐庶見劉備似有被呂布感染的跡象,趕緊將話題引開。
聽徐庶問詢,陳宮一笑:「不想先生能夠認出某來。敢問先生可是穎川徐庶徐元直?」
「正是在下。」
「某有一問,不知元直先生可否指點一二?」陳宮詼諧的一笑。
徐庶點頭應道:「有何不可?」
「曹孟德于先生心中如何?」
「昔日,許大家曾謂之: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也。今觀之,天下始亂之初,其撰筆起兵而動十八諸侯,不可不稱其能也!領聖旨以除黃巾,借勢而破兗州,又挾天子以令諸侯,亦不可不稱其梟也!此人日後,恐欲行董卓之事,卻遠非董卓所能比也!」徐庶言道。
陳宮冷冷一笑:「其不過小人也!吾豈肯事他耶?」
「吾言有過,請公莫記焉!」徐庶見呂布和劉備皆不言,遂向陳宮致歉。
陳宮一笑而過。
徐庶又對呂布言道:「奉先將軍,吾主知汝與曹操結仇,竟不顧與之結敵,而使公可安。今,曹操知之,定使兵馬討來。屆時,還望將軍與拓跋雲野一起據守小沛!」
陳宮代呂布答道:「且不說曹軍所向,單單鎮東將軍使我軍入駐小沛,吾主便不會置身事外。還請元直先生和鎮東大人放心。」
見如此,劉備大笑,遂言道:「能得奉先相助,曹軍來此又有何懼呢?」
「多謝玄德相留,為兄感激不盡!」呂布絲毫沒有把自己落魄當回事兒,依然以兄長自居,卻不知惹怒了旁邊一位英雄。
誰呀?!
莽漢張飛!
這位老兄從劉備身後跳了過來,指著呂布罵道:「三姓家奴,你有何資格直呼我哥哥名諱?還敢妄自稱兄?看我不教訓於你!」
他一蹦出來,可把當事幾人嚇壞了!
關羽竟然沒有拉住他。
要不是呂布身後的高順接下他一拳,怕是呂布要挨上了。
高順架住他,厲聲問道:「張翼德,汝要如何?」
「某不與你,喚作他來!」張飛叫囂著。
這呂布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劉備急忙大聲斥責張飛:「你這黑廝,平白喝了幾碗黃酒,到這裡來撒潑,還不速速退下!」說完,使關羽將張飛架走。
見張飛走後,劉備這才說道:「兄長莫怪,這黑廝平日裡好酒,一定是喝多了!」
唯恐事多,陳宮趕緊拉呂佈告辭。
呂布這才向劉備辭行,引陳宮、高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