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的表情十分凝重,但是她知道,彥良終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想到這,她的表情是沉重的。此時隊伍已經出了東城的南城門,入到了南城的地界,霄月每次從熠親王府回太子府走的就是這條道。
身邊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而霄月卻一點也不在狀態,想著彥良此刻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搖了搖頭,不該想的不要想。一抬眼,就遠遠的看到右邊拐角的街道,那條街道的盡頭就是熠親王府。
幾天沒有看到楚晨熠,也不知道他的腳怎麼樣了。
霄月是希望在今天過後,如果自己還在太子府,去看他時,他能站起來。就像第一次在皇宮的廣場時看到他時的樣子。溫和的面容,俊逸的外貌。轉念一想,其實他坐在輪椅上更有種親近的感覺。倒讓人看著有些心疼。
車隊的速度很快,等到出了南城,入到西城時,霄月才驚覺,自己的銀針已經全拆出來了。
皇后的福祿袋很大,但是並不是很重,霄月是不知道裡邊裝的什麼東西,但味著味道就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哪裡怪。反正讓人很不舒服。
在皇宮時還沒感覺到,這會太陽越來越大,味道也就越來越濃。
霄月很想把它丟開,但是這樣做是大不敬的。也就只好再忍忍。
熠親王府裡,楚晨熠不緊不慢的吩咐著藍魅有關一會行動的所有事項。說著說著,身上的蠱蟲突然燥動起來。
邊上的白墨似感覺到了他的異常,走到他身邊。
「尊上,你怎麼了?」
楚晨熠的臉色十分蒼白,十二月的屋中,燃著三個暖爐,豆大的汗延著楚晨熠的額頭一直往下流。
他沒有理會白墨的話,依舊繼續分佈著人手。
白墨臉色鐵青的將他手上的計劃案打到了地上。
以極快的速度從袖中摸出一根銀針,快速的直插向楚晨熠,楚晨熠早有防範,一抬手,就將銀針打飛出去。
他極力的忍受著體內的異常疼痛,憋著一口氣,青筋直冒的看著白墨說:「最後幾句話。」
白墨快氣瘋了,怒視著他,知道多說一句,他受的痛苦就多一分。擰著眉頭轉過身,不再理會他。
藍魅撿起地上的圖紙交到楚晨熠的手中。楚晨熠接圖紙時,雙手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了,但他還是咬著牙,保持著該有的精醒,將所有的一切佈局完。
藍魅聽完他的吩咐,拿著圖紙準備離去。
楚晨熠已經快到達極限了,但還是喊住了他:「藍魅,護她周全,不惜一切代價!」
藍魅點頭。
白墨聽不下去了,一針飛快的直扎楚晨熠的大穴。楚晨熠臉露痛苦之色,在即將暈迷時說了一句話:「情蠱是霄月下的。」
白墨臉色鐵青的看著已經暈迷過去的楚晨熠,顧不得控制他的蠱毒,立即跑出書房,以及快的速度追上了藍魅。
「墨師兄怎麼了?」
「看到霄月時,檢查下,她身上是不是被人下了藥。找到後,立即銷毀。」
藍魅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然後快速離去。
白墨也不敢耽擱,再次往書房走。
入到書房後,看了屋子一眼,擰了下眉頭,這玉昕去哪了?
本想找她搭下手,一個人來控蠱是件非常困難的事,一早就想幫楚晨熠把蠱解了,但是他不同意。眼下想解也解不了了。聖蠱在霄月那,且這情蠱的系主也是霄月。
想到霄月,白墨心中只餘濃濃的怒意。
西城的百姓已經開始少了起來,不知是西城的城牆高一些還是地理位置原因。入了西城,大隊往左這的北城門走。不同於別的城區,這裡的天氣都要冷上好幾分,太陽更是奇跡一樣的消滅的蹤跡。
那種感覺,是說不出的陰冷。霄月不自然的緊了緊環抱的雙手,看著這極荒涼的西城。突然記起和楚晨熠去工部的那個晚上,從天香樓出來後,他帶著她也不知怎麼就跑到了這裡。想到那天夜裡,霄月的臉極不明顯的泛起了一絲的紅暈。
想到那天,他看著她說:「一定要在太子府?」
霄月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又掩了一層冰霜。將不該有的東西掃出腦袋,霄月特別想回頭看看楚逸寒,但是想到,接下來就要入北城了。看了看四周,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
但是霄月記得很,他的計劃寫的也很清楚,入北城時,大隊分兩批,她的隊在前,他的隊在後。而刺殺行動就是在主隊入城時以切斷式進攻。
看著自己身邊這些看起來訓練有素的禁衛,淡淡的失落還是劃過心頭,想到自己的紅纓軍,霄月難勉有些遺憾。接著再次強打起精神,因為她知道,現在不是沮喪的時刻。一場戰役稍不留神,就是命喪黃泉。
作為一個軍人,她必須要有絕對的自我控制及約束能力。
終於最前面的禁衛已經出了西城,正式步入北城。
霄月緊緊的拽著袖子裡的銀針,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邊上的禁衛裡紫懺一直不緊不慢的走在霄月的轎子邊。他知道北城的計劃,但是最後凡王改過的計劃,除了皇后,誰也不知道。
楚逸寒以為自己有所準備,楚晨熠以為自己的準備也夠齊全。霄月也抱著微微樂觀的心理。
終於大隊入了北城。
就當霄月正襟危坐時,入目的一切出乎她的意料,除了平民百姓,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大隊依舊往前走,儀仗隊的鑼鼓喧天,邊上百姓的高呼震耳欲聾。霄月擰著眉頭,警戒的看著四周,北城裡的房屋極少,都是些平矮的屋子,要藏人也藏不了什麼人。
難道凡王的計劃變了?
後隊的楚逸寒算著大隊入城的時間,雖然已經放慢了自己的部隊,但是前邊依舊很安靜,就連儀仗隊發出的信號也是安全的。楚逸寒知道,事情沒有表面上看的這麼安靜,但是眼下,大隊已經完全入城了。自己的隊伍再不入城,只怕會引起不好的輿論,沉思中,沒有喊停。
二隊井然有序的入城。
霄月聽到二隊的儀仗隊的鑼鼓聲,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
幾百人的長隊裡,楚逸寒同自己一樣,坐在高高的轎子上。四周依舊風平浪靜。
突然一聲巨響,霄月手中的福祿袋一下子掉到了椅邊。
她失措的看著北城巨大的城牆瞬間土崩瓦解。再看四周,只見地上原本跪著的平民全站了起來,霄月的心一下子慌了。
楚逸寒的計劃裡根本就沒有城門會被毀的記錄!
「保護太子,保護太子妃!」
面對突然發動起的攻擊,所有的禁衛都亂了。轎子搖搖晃晃,霄月拽著銀針的手扶到轎子的把手上,快速的朝著四周看,所有的禁衛以圓形的隊排將轎子圍在了中間。
她立即站了起來,看向楚逸寒,果然,他那邊也是一樣的情形,霄月腦中想著自知才能自救。
四周除了林子,什麼也沒有。
霄月擰著眉頭,想著這神壇的位置。神壇裡有重兵把守,如果能到神壇,要挨到皇帝來救他們,還是可以支撐的到的。只是眼下。
四周的打殺聲非常之大,霄月坐在轎子上不方便使用暗器,且又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只能立即站穩,然後大聲道:「放下轎子!快,放下轎子。放本宮下來!」
禁衛許是都被嚇到了,在霄月的大聲呼喊中,他們這才將轎子放了下來。
霄月一站穩,掏出袖中的銀針,正想使力,但是身上卻突然一陣暈眩。
「該死!」
是病還沒有好嗎?霄月不知道,扶著轎子的邊緩把手,看著四周人慌馬亂的,一時也失了主意,再看身後,楚逸寒那邊的人更多。霄月掏出一根銀針刺向自己的神經,一股死一樣的疼痛襲過,霄月再次執著銀針,快速的拋了出去,拋出去時,還不忘做些假動作,掩飾著自己。
在刺客一捅而上時,紫懺本是在轎子邊的,卻是被邊上的禁衛一下子擠到了最外圍。
面對這些毫無章法的「刺客」,倒不如說,只是一些練過些拳腳的打手罷了。沒有招式,沒有任何技術可言。但也打出了優勢,沒有牌理。
紫懺一敵十,有些吃力。
但是他知道,長久這樣是不行的,別說這禁衛中有許多是喋血的人,看看四周,只怕是喋血的人還在西城,就算是走水路,這一時半會估計也是很難抵達的。
只是這計劃怎麼和原定的不一樣?難道凡王一早就沒有信任尊上?
紫懺打的很吃力,更想不通這是怎麼一回事。
西城集結了喋血的一支精英隊本在二隊入城時就準備混過來的,但是城牆倒塌的太過突然,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太子的儀仗隊已經被掩蓋在廢墟的另一邊。
面對這樣的情形,藍魅有些慌亂,好在楚晨熠早早就怕出現這樣的情況,在禁衛裡安排了很多喋血的人。此時城中應該還能撐一些時間。
只要有時間,藍魅快速的領著隊,往著西城的更深處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