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突然回過神來,像觸電了一樣,立即彈跳開來。
腦中一片空白,捂著嘴巴,臉羞的通紅。
楚晨熠坐在那,面色波瀾不驚,唯有眼睛的深處跳動著一股讓人看不真切的**。
這一動靜引得邊上的人越圍越多,有眼尖的認出楚晨熠的身份,也正是這一變化,讓霄月一時失了主意,即使是在現代,她也沒和楚逸寒做過這麼影響市容的事。
何況,這是古代。
好在她戴了面紗,也沒人認出她是誰。
在圍觀人的擁擠下,楚晨熠擰著眉頭單手控制著輪椅,快速來到霄月的身邊,用空出的一隻手拉過她微涼的小手。
按動輪椅的應急開關,兩人便以非常快的速度穿過層層人群,往外圍而去。
霄月驚慌的提著裙子,小跑的跟著輪椅,好在楚晨熠的方向感很好,兩人並沒有朝著最擁擠的人群,不過前邊的人也很多,霄月不能掌控速度,又不能騰出手去推開他們,只得大聲的喊著:「借過!」
邊喊邊跑,像足了落荒而逃的犯人。
很快兩人就出了北街,比起熱鬧的北街,西街的清冷讓人有種恍然隔世一樣的錯覺。
「停,停下!」
霄月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著眼前已經沒什麼人了。立即喊停。
夜色下冷清的西街道邊,楚晨熠停了下來。
他停下的一瞬間,將拉著霄月的手一拉緊,霄月因慣性差點甩出去。好在他這一拉,接著很不穩實的直接倒向了楚晨熠的懷中。
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樣,他伸出手,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濃郁的龍延香撲鼻而來。霄月驚詫的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隔著不過一拳的距離看著楚逸寒,心像要飛起來一樣。
楚晨熠在她的注視下,突然低下頭,一個輕柔的吻,就這樣落到了霄月的額頭上。
嗆熱的呼吸讓霄月好似被雷劈了一樣!
這,這是什麼情況!
霄月不是傻子,楚晨熠突然的舉動,肯定代表著什麼。喜歡她?不可能,以自己這十五歲的模樣,還帶著一塊疤的臉,別說普通的男人,就這長的如天人一樣的全民男神更不可能多看自己一眼。
那為什麼呢?霄月的心跳的很快,和明白的事實不成正比。這種感覺讓霄月有種危機感。
她僵在那一動不動。而楚晨熠也感覺到了她的異常,立即收回了這個情不自禁的親吻,伸出手,挑起霄月戴著面紗的臉。
「小月。」
他目光溫潤的像潮水一樣就快要將她淹沒。
霄月像溺水了一樣的看著他,然後拚命的找尋著自己的理智。
只是這人太像太魅惑了。讓她就像中了蠱一樣。不能自己。
「離開太子府!」
楚晨熠才提到太子府,霄月就如從溫泉中突然掉進冰窟窿一樣。驚醒過來。
條件反射一樣的從楚晨熠的懷中站起來。
正要抽回手,無奈,他的力氣太大。緊緊的拽著,自己怎麼也抽不出來。
霄月嚇壞了。她面色痛苦的看著楚晨熠道:「晨,晨熠,不,皇叔。()我是太子妃。」
她驚慌的聲音,一時失了正常的言語。但是要表達的意思還是說出來了。
楚晨熠擰了下眉頭。緊緊的拉著她的手。
「離楚逸寒遠點。」
霄月頓在那,沒有了他的溫度,夜風穿變得寒冷無比。
她搖了搖頭道:「皇叔,我是太子妃,他是我的夫君。誰也不能讓我離開他。」
霄月的話說的十分坦城。楚晨熠的心像被劃了一道口子一樣。輕輕的鬆開了手。
也正是這一鬆,霄月以極快的速度抽回了自己的手。
逃避一樣的轉過身去。平靜著自己也不能安分下來的心跳。
離開太子府?為什麼每個人都讓自己離開那裡呢?他們不知道,她是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去到那裡的嗎?他們不知道,他們更不知道,她欠了那個男人一世的情。
感情的債是要用感情來還的。這一世,她注定只能愛楚逸寒。
想清楚這一點後,霄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回過頭來。看著楚晨熠。
「皇叔,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這一聲皇叔叫的有多麼的刻意,楚晨熠聽的出來。
他長歎出一口氣,將所有的熱情全部都壓抑了下去。一早他就猜到,霄月不會離開楚逸寒的,但是就在剛剛,他還是沒忍住。看來讓她回到他的身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午,你去見太子了?」
楚晨熠找回了慣有的優雅,獨自掌著輪椅往著西城門的護城河方向走。
聽到他說楚逸寒,霄月也將腦中所有雜亂的事全部拋開。
「嗯,見了。」
邊說著,邊跟著他的身影往著西城更深處走。
他沒有回頭,目光平靜而溫和的看著不遠處的海平面,淡淡的說:「大理寺讓你進去?」
霄月張了張嘴,想了想說:「我去找德妃,求她幫的忙。」
楚晨熠疑問試的說:「她願意幫你?」
霄月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想多提這件事,因為這個還是以幫她出皇宮為代價換來的。而讓她出宮之事,她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宣妃人不錯。」霄月敷衍的說著。
「嗯,你去見殿下時,殿下有沒有說,是哪裡出了問題?」
楚晨熠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霄月迫不及待的說:「殿下懷疑是折子被人做了假。」
說完後,霄月就後悔了。這才反應過來,這事有些蹊蹺。
如霄月所想一樣,楚晨熠擰了下眉頭。腦中閃過一個不適宜的念頭,楚逸寒不會是自己故意製造的麻煩吧?
不怪楚晨熠會這樣想,因為這事發生的太離奇了,別說是他還是皇后,費這麼大的勁只鬧出這麼小的一個動靜?不像是要陷害他的樣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楚逸寒,他為達到某件事而做的障眼法。大理寺。楚晨熠想了一樣,立即想到,他得去看一下,大理寺最近收押的人員名單。
如果事情真是他猜的這樣的話,這事只怕不會掀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回了吧,明天下早朝,殿下應該就會出來了。」
「啊?」
他的話讓霄月有些不敢至信,這麼快?
楚晨熠沒有開玩笑,回過頭,嚴肅的看著她說:「明天下完朝,皇上就會放他出來了。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霄月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要再插手了?」
楚晨熠沒有回答霄月的問題,看了看西城城效的方向,思索了一下,想楚逸寒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吧!如果是,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立即將輪椅調轉了個方向,往著南街而去。
「回去吧。」
他沒有回答霄月的問題。在霄月的眼中,只要是想讓她離開太子府的人,都沒安什麼好心。哪怕眼前的皇叔也是一樣。想到楚逸寒明天就回來,她不覺的說:「真希望明天快點到來!」
一句祈求的話將楚晨熠的心再次受到嚴重的打擊。
默然離去的身影越發的快了起來。聽到輪椅離開的聲音,霄月回過頭,轉身前,她才發現,不遠處不正是西效的貧民區嗎?
再看楚晨熠,他已經走出很遠了,夜色下,黑色的海平面,青石板的路上,黑色的輪椅,穿白衣的男子。這種感覺讓霄月無故的想到了東方莘醉。啊,霍梓修要贖的人真的是東方莘醉嗎?
「皇叔,那個霍梓修找你想做什麼?」
霄月並不是很想知道答案,但是想到有可能是東方莘醉,下意識的就想窺探一二。
楚晨熠看也沒有看她一眼道:「為一個男人贖身。」
沒有答案的答案,直接結束了霄月的念想。
霄月有些尷尬。一陣冷風迎面吹來,凍的她一縮,下意識道:「燕京的冬天好冷啊。」
這話一說完,又一陣冷風吹來。楚晨熠依舊一言不發,霄月再次打了個哆嗦,瞟了一眼四周,才發現四周的傳街道特別的黑,一個人也沒有。
她有輕微的懼黑症。下意識的就往楚晨熠的身邊靠近,靠近後還沒什麼安全感,索性又推上了輪椅,再也沒有說話。
沒多久,兩人就回到了熠親王府,走到有燈光的地方,霄月緊繃的神經才緩和了下來。
不遠處的熠親王府門口,玉昕來回不停的走動著,時不時的還朝著街口的方向看。終於一眼就看到了楚晨熠和霄月,不由分說立即就衝了上來。
「皇爺回來了,快開門。」
玉昕邊說著,邊走到兩人的邊上。
在玉昕到來時,霄月識趣的停下腳步。任由她接替了她剛剛所站的位置。
接著府門被打開,晴天她們也走了過來。霄月站在原處,沒有進去的意思。遠遠的看著楚晨熠到大門下,接著管家走上前,他和管家說著什麼,然後管家匆匆離開。
期間他頭也沒有回過一次,霄月心中有些失落,想到那個輕柔的吻,再和現在的樣子對比,霄月總感覺自己被玩弄了一樣。轉念一想,這樣不是正好?本來就沒有關係的兩個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