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月是在快六歲那年恢復的記憶,她記不大清那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她只知道,她挨了一箭,受了很重的傷,重到差點死掉。而且這件事是和楚逸寒是有關係的。至於是什麼關係,她記不清,後面去查也沒有查到。
「姑娘,你是來趕集的吧,這會風雪小了,天也亮了,你坐這也好一會了,這桌椅少,一會人多了,只怕位置不夠。」
茶點鋪的大爺溫和的打斷了霄月的回憶,下著逐客令。
霄月不好意思的點頭,她從懷中掏出為數不多的銀兩交給大爺,然後笑著賠禮:「大爺。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說罷,霄月就從鋪子裡走了出來。才走出來,她又折了回去,因為她並不知道驛站在哪個位置。
大爺很仔細的告訴了霄月去驛站的路線,霄月道謝後再次出了鋪子。
雪是真下小了,只是地上的雪卻慢慢的厚了,霄月穿的是普通布鞋,裡邊早就濕透了,走在雪地上,不停的打著滑,她只能小心奕奕的邁著步子,她走的很慢雪緩緩的飄落到她嬌小的身子上,因為昨天夜裡濕了一套衣服,所以她除了外面的衣服厚實點,裡邊只穿了一件裹衣,小臉已經凍的通紅。麻木的身子卻依舊筆直。
按著大爺說的方向,她終於來到了驛站。
清晨裡的驛站沒什麼人,住站的游役還沒起來,本站裡工作的衙役來是來了,但個個在屋裡忙的走來走去,根本就沒人前來招呼取東西的霄月。
驛站是為官家服務的鏢局與客棧,送信,送貨,運糧,只要是官家須要,他們無往不來。
霄月的父親是大將軍,所以她的東西自然是走驛站,而非普通的鏢局。
驛站的速度比鏢局快,因為是官家的,所以過關查的不嚴,但待遇卻不如普通鏢局,比如辦事,除非你來頭很大,不然在他們眼中就只是個屁。
就如現在的霄月,如她未嫁,還是個將軍府的千金,這個名頭是真大,大到這些人打死也不敢怠慢,但是此時她是太子妃,北燕的朝中誰人不知,太子是極不受寵的,且掛著空名還無實用。太子不好使,太子妃就更不好使了。
且不說身份吧,就霄月現在穿的這個樣子,衙役沒把她當叫花子轟出去就算不錯了。
所以默默的拿了個取件牌就走到一個離櫃檯近點的桌子坐了下來。桌上有燒開的壺水,她將牌子放在桌上,倒了杯水,然後捧在手心裡,水的溫度從她的掌心傳到身體裡,霄月這才找到了一絲溫暖的氣吸。
就在這時樓上走下來兩個年輕的男子,他們抱著劍,一副外鄉押役的打扮,不過這打扮倒是讓霄月很熟悉。是泊羅靠西涼國邊界的草原遊牧民服飾。
在燕京是很少能看到泊羅人,雖然北燕的泊羅地域寬廣,左銜西涼國,下靠南諸國,右並東傲國。但也正是這樣的地理原由,使得泊羅常年處於征戰,戰爭一多,本地人口就越來越稀薄,再加上,泊羅地或奇特,大大小小七八個區省,每個區省的氣溫都不一樣,有的四季常年冰雪,有的四季如火如荼,有的倒也是四季如春,當然也有四季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