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人,表面上看起來,黃四海是相信蒲陽的,而梁子健是將信將疑,周天霸則幾乎不怎麼相信的話。()這麼一個狀況下,如何能很好的商量?這只是蒲陽期望的一個走向,現實未必會那麼好。
「冷靜是吧?商量是吧?那我們就來冷靜的商量一下。」周天霸冷冷的說道:「你說你是蒲陽,我可以相信你是。但我就奇怪了,有什麼人要栽贓陷害你呢?旗山派數百年的傳承,向來低調,實力也不弱,什麼時候有過導致滅門的敵人?因為佟達志他們抓了你的朋友,可能還有打傷、殺死其他的妖族,所以你要報仇!趙家雖然沒有被滅門,但趙挺和趙繼光這兩個實力最強的人都失蹤了,你敢說不是被你殺了?」
「沒錯。」蒲陽坦然承認:「他們是始作俑者,就是因為趙繼光帶頭散佈的謠言,才有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犧牲。」
說到這裡,他的情緒也上來了:「你們現在這裡看到旗山派死了二三十個人,所以非常的震驚和憤慨,可在你們沒有關注到的地方,一整片海域的水妖幾乎被他們屠戮乾淨!他們就是為了獵取妖丹!是這裡兩三倍的數目!兇手該死,趙繼光這些始作俑者同樣該死!而我找上趙家的時候,趙挺早有準備,他們是要把我殺死!」
蒲陽嘲諷的笑了一聲:「順便告訴你一個你還是不願意相信的事實,當時趙家幾個人圍攻我,卻不是我的對手,趙挺能屈能伸的表示要投降,有幾個人都是他殺的,為了表示誠意,他甚至把他的堂兄弟也給殺了!」
「不可能!」周天霸和梁子健同時叫了出來,他們也不是和趙挺多熟悉,只是這也太扯蛋了吧!
「看吧!你們都不願意相信,就因為趙家也是正道人士,是不會做出這樣事情來的,對吧?可惜事實就是這樣,趙挺打不過我,說要保護趙家,所以求饒投降,把受傷的趙家弟子殺了當誠意。他的一個堂兄弟趙兵說他孬種,不配做家主,要罷黜了他,他就趁機把趙兵也殺了。我當時就說我只要找趙繼光,並不想要其他人的命。他說趙繼光一把年紀本來也快死了,給他一天時間湊集晶石,願意支付晶石贖命。
結果呢?在我走後,他被趙繼光質疑斥罵的時候,說他是為了趙家,只要放話出去,說這些人都是我殺的,號召天下所有正道都來討伐我這個勾結妖族的殺人惡魔。而為什麼我從來沒出現,就已經大家都知道我了,就是因為趙挺先就放消息出去了。」
說到這裡,蒲陽冷冷的注視著周天霸:「敢問周前輩,如果趙家如此對付的是你,你會如何做?」
周天霸一時語塞,他也不能說和和氣氣的商量什麼的,那忒假了,肯定是會動手,而對方要置他於死地,出手可也不會留情。
「趙家就不說了,旗山派呢?可除了你,還有誰會要滅旗山派?你已經把旗山派的掌門佟天路殺了,也把他栽培的佟達志殺了。你當然怕其他人報仇,他們可能打不過你,但會報復到你身邊的人,所以乾脆又返回來斬草除根!」
周天霸重新拉回了氣勢:「所以你不僅僅殺人滅門,還留下挑釁的話語,你就是想要讓天下人都知道,誰惹你就滅人滿門!這是殺雞儆猴!你把旗山派滿門上下當雞殺了!」
這傢伙太頑固了,讓蒲陽有點不耐煩了。想想也是,一旦有了固定的觀念,誰能輕易被人說服呢?辯論到最後,已經變成輸贏面子問題了,都會忽略問題本身,而是想方設法證明自己是對的。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必要在跟他們廢話了!
想到這裡,蒲陽淡淡的刺了一句:「我敬你們是前輩,也不想大家被人挑撥利用了,好好跟你們解釋。可您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我要殺人滅口,還跟你們這麼多廢話?一過來就先偷襲把你們滅口了豈不更好?」
「嘿!說出你的真心話了吧?」周天霸眼中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你沒想過?只是我們不像旗山派弟子那麼好滅,你沒有把握滅了我們,才會編故事解釋,以期能矇混過關!你要真的問心無愧,那麼就留下來吧!等我們召集更多江湖同道過來主持公道,看看你當著天下人的面還能不能編故事!」
「周兄這話直接了點,不過話糙理不糙。旗山派全部滅門了,這是放眼天下也是大事。那麼多人死了,就是世俗之間,也是特大案件了。我們會出面邀請更多的人來,大家一起為旗山派主持公道。我也會向蒼穹、玄倫、何仙姑以及其他的一些人求證今天的事……」
他們兩個一軟一硬,話語夾槍帶棍的,讓蒲陽的怒氣開始上湧了。
「怎麼?把我們當嫌疑犯先關起來是吧?等著你們的公審?可惜你們不是警察!既然無法商量,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蒲陽本來是想要帶著小白、慕容書先離開,這雪松上面栽贓的字跡已經被他們看到了,那也就沒有必要破壞了,除非真把他們三個殺了滅口,要不然顯得故意掩飾。
可是一聽他這話,周天霸就覺得他這是想要逃跑了,剛才一直憋著的一口氣,讓他當即搶先動手!這一次,他可不是試探,而絲毫不留情的出手,以免再被人給破了丟人!
而他的目標,卻不是蒲陽,而是小白手裡面抱著的秦瑤!
周天霸人稱北海狂刀,人也很狂,但並不代表他沒有細膩的心思。發覺蒲陽莫測高深、小白又不遜於他們,那雙方動手的話,很可能是半斤八兩,想要把他們擒拿下來是比較難的。而被抱著的那個,顯然是重傷昏迷了的,如果能突襲將其搶過來,那就有了一個要挾逼迫他們就範的把柄了!
就算他們不接受威脅,那總會顧忌其性命,那在交手的過程中,就能讓他們投鼠忌器。如此一來,己方的贏面就大增了。
出於這樣的考慮,他看起來想要和蒲陽翻臉,第一個卻是偷襲的小白,並要去搶奪秦瑤!
周天霸針對蒲陽的種種胡攪蠻纏,早讓小白覺得很氣惱了,現在他又搶先出手。不僅僅攻擊她,還要攻擊昏迷的秦瑤,當即讓她大怒了起來!
隨著一聲嬌叱,小白整個人飛身起來,向後躲避著周天霸的攻擊,人也到了半空之中。雙手還是穩穩的抱著秦瑤,她深知扛下無數天雷的虛弱,這會兒不能把她放下來,必須保護在手上。而她雙手掣肘卻並影響她的發揮,到了空中之後,雙腿迅速的變化成了長長的巨蛇尾巴!
人首蛇身的停頓在空中,宛如傳說中人首蛇身的女媧娘娘一般!
這個變故讓大家都呆了呆,蒲陽和慕容書雖然沒想到周天霸會先偷襲小白,但也是隨時警惕著要動手的,這會兒也都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只是對方不是一個人,他們也不能貿然的去合擊周天霸。
黃四海和梁子健也是做好了攻擊的準備,梁子健是看他師父的意思,而黃四海還是不想直接的破裂,希望能夠比較和平的解決,真的動手也未必能拿下對方。所以看蒲陽沒有動手,他也是忍住了,周天霸已經引爆了一個炸藥桶,他不想再引爆。
他們都沒有動手,只是互相對峙戒備,自然也就分心關注周天霸和小白的戰鬥了。
看到小白變成人首蛇身的模樣,周天霸也不敢小覷,不知道藏在那裡的一把寶刀出現在了他的手裡面。這一把刀足有六尺長,最闊處達到一尺,如此巨大的刀在身上是沒法藏的,顯然也是法寶一件平時可以縮小、或者有乾坤袋之類的空間法寶收藏。
擎出巨刀的周天霸,爆出了一聲怒吼,當即飛快的舞動,整個人也飛躍了起來,想著空中的小白劈砍了過去!
人未到,刀未至,一道道刀氣已經如閃電一般的向小白身上飛去!
這看得蒲陽暗暗心驚,早已經加持飛靴,時刻準備過去營救、幫助小白。但小白並沒有讓他失望,雖然只是初達妖仙之境,但其實力已經遠非以前可比!
只見她的蛇身絲毫不懼那凌厲刀氣,巨大的尾巴,早已經捲起抽了過來,直接對著舞成一團刀光劍影的周天霸抽了過去!
強勁的氣流衝擊之後,猛衝過去的周天霸竟被抽得向後倒飛了出去!他沒想到小白竟然能承受得了他的刀氣、承受得了他的刀砍!
他用巨刀在地上一撐,再次大吼一聲,全力爆發出他的絕學「狂風斬」!這一刀出來,可不是一道道的刀氣,而是如瀑布如颶風一般的巨大衝擊力!
周圍的樹木早就被吹得東倒西歪,在旁邊的他們幾個,也都覺得臉上被風刮得生疼!
可惜大怒之下的小白,也不會等著被他砍!在把他抽飛之後,蛇尾接著凌空而將,對著他落腳的地方砸了過去。而從空中砸落的時候,竟倏地再次變大,隨著一聲悶響,以泰山壓頂之勢,把周天霸和他的巨到、還有剛剛施展出來了的「狂風斬」,全部一併給拍落得陷入了泥土裡面!
當小白的尾巴收回去之後,地面出現了一道幾丈寬、幾米深的長坑,就是剛剛被砸出來,而周天霸被壓平在泥土裡面,雖然肯定沒有死,但看起來被小白這霸氣一擊,給被拍得暈頭轉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