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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8.雲端的身世 文 / 圖咖咖

    隨著視線的凝固,骨節致的手掌,收得更加用力了幾分。

    臉上,卻依舊是從容的表情。

    莫錦雲微微勾唇,「雲端的?咼」

    「對,」年舒坦然地看著他,「昨天你要我親口告訴你。或者,這份件更有說服力。醣」

    牛皮紙的件袋,突然有點膨脹,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

    一旦打開,他怕自己的欲/望就再也控制不住——

    想要更多,更多。

    「打開看看,」年舒將牛皮紙袋往他前面一推,離他的指尖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只要他抬手,魔盒就會被打開。

    所有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莫錦雲忽然生出幾分近鄉情怯——

    哪怕心裡有99%的篤定,也敵不過那1%的不確定。

    於他說來,是就是,不是便是不是。

    毀滅和天堂,機會是一半一半。

    抬眸,看向她——

    「昨天不是讓你親自告訴我的?為什麼不親口說?」

    年舒十分自然地端起面前的紅酒杯,啜飲了一口——

    「我說不出口。所以,你還是自己看,比較好。」

    說不出口?莫錦雲微微蹙眉,「你」

    「哇——」

    兒童遊樂區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年舒和莫錦雲對視一眼,匆匆起身奔了過去——

    雲端一臉血紅地站在鞦韆架下面,遠遠看去,瘆人得很!

    「雲端!!!」

    年舒差點站不穩,膝蓋撞到一旁的矮櫃,一聲巨響疼得她齜牙咧嘴,莫錦雲伸手要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揮開,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將孩子抓緊自己懷裡,「要不要緊?!」

    看那一臉的血,她的心都快要跳出來!聲音裡都帶了哭腔!

    恨不能代孩子受傷!

    「哈——」

    小雲端噗地一笑,「麻麻,剛才我在玩顏料畫牆壁」

    旁邊的侍者遞出熱毛巾,「可以擦一擦。」

    紅色顏料,遠遠看來就是像血。

    年舒剛才連呼吸都差點停止,此刻鬆了一口大氣,將小傢伙一把抱起,「麻麻帶你去洗一下。」

    莫錦雲拿過侍者手中的毛巾,先把小傢伙臉上的顏料擦掉,「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

    年舒抱起雲端,往女士洗手間走去,將小傢伙裡裡外外擦得乾淨。

    「麻麻」,小雲端抱住她的脖頸,趴在她耳邊悄悄說話,「巧克力叔叔,是不是就是我爸爸?他是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剛回來呀?!」

    年舒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剛才我玩的時候哦,那些服務員阿姨都說我和他長得像呢!」

    「那你還覺得你自己和summer長得像,和喬花花也長得像呢。」

    都是一張嘴巴一個鼻子兩隻眼,小傢伙看誰都覺得像自己。

    「不一樣哦,巧克力叔叔對我好溫柔的呢」

    叛變得倒很快。

    年舒輕輕撥了撥雲端貼在額頭上的小卷髮,來回摩挲了一下小傢伙的額頭,「累了嗎?回家吧?」

    小傢伙剛才就一直在揉眼睛,已經是想睡覺了。

    等年舒幫她把鞋子穿好,她已經靠在料理台上,睡著了。

    年舒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外套抱住小傢伙,然後才出門。

    莫錦雲等在旁邊,手裡還拽著年舒給自己的那個件袋。

    可件袋依舊是密封的,沒有打開的痕跡。

    「累不累?」

    他想伸手來抱雲端,年舒卻輕輕一退,避開了他的手。

    頓在空中,突然有些尷尬。

    「為什麼不看?」

    她抬起下頜,點了點他手上那份件袋。

    「我說過,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

    他異常的執拗。

    年舒盯著他,「確定?」

    莫錦雲點了點頭。

    坐回原來的位置,件又被放回了原來的方位,只有年舒懷裡,多了個睡著的小雲端。

    她掃了一份那件——

    「你知道我爸爸為什麼會中風嗎?」

    莫錦雲一怔——他只知道年博堯中風,年氏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開始出現分崩離析之勢,這半年多以來,是因為有自己在背後支撐,才沒有真的倒下去。

    年舒深吸一口氣,「我爸爸中風,是因為他最小的那個小老婆,背著他偷人。他逮了個現行。」

    莫錦雲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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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這樣的話,端不上檯面。

    他也不明白,這和雲端的出生有什麼關係。

    年舒再度抬手,將那份件袋往前推了幾分,「那個小老婆在我爸中風以後,把能卷的錢都捲了,把小白臉也帶走了。什麼也沒留下——除了她和爸的女兒。」

    一直垂眸的莫錦雲倏然抬頭——

    「雲端,其實是我妹妹。」

    年舒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

    「出生證明都在這裡,你可以看看。她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莫錦雲曾經試想過無數個猜測,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

    妹妹?

    他知道年博堯風流,也知道他那個小老婆,甚至在曾經的某個商業場合,還見到了他們,也見到過被小老婆抱在襁褓裡的嬰兒。

    那孩子是雲端?!

    「我爸想要兒子想了一輩子,結果有了個兒子卻早夭了。現在我們幾個女兒爭來爭去,我把雲端帶在身邊勝算會大一點。」

    她說得十分坦然,「我不能讓舒家的產業,落進別人的手裡。」

    說完,她停了下來。

    沒有再說話。

    沉默席捲了他們。

    這一刻,並未像生日宴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歡愉。

    過了許久,莫錦雲才像是找回自己的一點神思,喉結上下聳動了一下,「妹妹?」

    「是。」

    「那她」,莫錦雲看著年舒懷裡那個熟睡的安琪兒,「為什麼叫你麻麻?」

    「小孩子要叫,糾正不過來。只能隨便她了。」

    他輕輕抬起眼瞼,在雲端的臉上掃了一下。

    「為什麼我會覺得她熟悉?」

    「她長得像我,不是麼?」

    年舒笑了笑,指了指那份件袋,「需要打開再確認一下嗎?c市的人或許你也應該問一下。」

    c市是莫家的地盤,他只需一個電話,就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

    可眼前已經擺了那份出生證明。

    這明明是他自己昨天要求的,卻又完全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樣。

    莫錦雲坐在原地,心裡有些索然。

    「年舒我來這裡之前,以為」

    「孩子是你的?」,年舒輕快地勾唇,「不可能的。我們就那麼一/夜,我一個人在國外那麼久,怎麼可能生孩子?我媽也不會讓我生孩子的。」

    說得,似乎也是。

    莫錦雲起身,拿過一旁的大衣擱在自己臂彎上,「我先送你們回去。」

    他突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瞭解年舒——撒謊的時候,她不會如此坦然。

    連出生證明都

    有,他還能懷疑什麼?

    將那份牛皮紙袋拿起來,放在懷裡,然後抱起她懷裡的雲端,「走吧。」

    兩個人再也無話。

    一路將她們送到夏唯朵住的小區,莫錦雲拉開車門,護住年舒的頭。

    「年氏,我會想辦法。」

    年舒愣住,「你」

    「明天我來接你們吃晚餐。田中教授也會來,」他彎腰,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早點睡,晚安。」

    額頭上唇瓣的餘溫未退,他的車卻已經走遠。

    年舒站在原地。

    久久未曾回神——

    他不是應該生氣或者憤怒麼?可是為什麼卻沒有?!

    莫錦雲握住方向盤,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再平靜一些——

    過生日之前,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要給小雲端取一個什麼樣的大名,給她全天下最最珍貴的感情——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寵愛。

    可是現在

    一切只是他的遐想。

    之所以認為孩子熟悉,真的,可能只是因為孩子長得像年舒。

    甩了甩頭,他將車子停在路邊,強迫自己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將手機拿起來,撥出去c市的電話——

    「查一查年博堯那個小老婆在哪兒。還有她生的孩子,在哪兒。」

    不是不信年舒,只是敵不過自己心裡的希望。

    掛斷電話,莫錦雲下車,倚在車門上,點燃一支煙。

    煙霧繚繞,將他包裹其中,卻襯得那影子更加頎長孤寂

    半個小時之後,那邊的人回話過來——

    「雲少,那女人已經跟小白臉跑路了。孩子後來被送進福利院,又被人領走了。」

    「誰領走的?」

    「年舒小姐。」

    「

    「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將煙頭丟在一旁的地上,踩滅。

    上車。

    洛城萬家燈火不滅卻似乎,都沒有讓他停歇下來,可以喘口氣的那一盞燈光啊

    雲端雲端

    你這個可愛的小傢伙

    深吸一口氣,他再度發動車子,離開

    年舒上樓開門的時候,夏唯朵還穿著睡袍坐在沙發上,在等她們。

    「怎麼垂頭喪氣的?!生日沒過好?」

    夏唯朵眼尖掃到年舒手中的件袋,「怎麼沒打開?!莫錦雲不願意看?」

    年舒抱著孩子上樓,把小雲端放在床上。

    小傢伙耳垂上還有一點點沒有擦乾淨的紅色油漆,年舒也拿起床頭的濕巾,溫柔地幫她擦乾淨。

    「朵朵」

    她轉頭,看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夏唯朵,「以前我沒有孩子的時候,看到你因為summer生病哭,我很不理解——又不是什麼大病,去一下醫院就沒事了。」

    夏唯朵看出她的情緒低落,上前坐在床沿邊上,握住年舒的肩膀,「每個孩子都是媽媽的心頭肉,哪怕是被蚊子叮了,我們都恨不得想要殺死全世界的蚊子。雲端今天怎麼了?」

    小傢伙被潑到顏料的那一刻還在年舒腦子裡盤桓,思及此,她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朵朵,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真的不能讓雲端冒一點點危險。」

    夏唯朵掃了一眼她手邊的那份件袋,輕歎了一聲,「沒有告訴他,對不對?」

    「嗯。」

    下午秦麗莎說過的話,不是沒有觸動的,只不過年舒不想被影響。可是在看到雲端一臉紅色似血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

    她怎麼能讓雲端冒一點點險?

    就像夏唯朵說的,哪怕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那也跟叮在自己的心尖肉上是一樣的啊!

    夏唯朵歎了一口氣,「或許時機不夠成熟。不要想太多。」

    「嗯。」

    年舒點頭,「他以前和雲端碰過面?」

    「嗯,在小區裡。我也是今天你走了以後才聽家裡的保姆阿姨說的。小區裡面,莫錦雲來看過雲端幾次。每一次一大一小都很開心。第一次是在黎洛的婚宴之後,第二次就是昨天。」

    年舒垂頭,神色之間有疲憊,也有少有的頹然。

    事情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舒舒,」夏唯朵道,「或許你應該試著去相信一下莫錦雲?把事情都告訴他?你現在一個人,我總覺得有他在,你會更輕鬆一些。」

    輕鬆嗎?

    壓了這麼久的擔子,她也真的很想輕鬆。

    可是她不敢。

    喬司南不強嗎?可喬家不也幾乎讓他和黎洛的感情滅頂麼?

    莫家和喬家幾乎不分伯仲,只會比喬家更複雜。

    她怎麼敢帶著雲端去冒險?!

    床上的小傢伙翻了個身,將手臂打在了被子外面,年舒連忙將被子拉上來,蓋在了雲端身上。

    這是她的責任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有半點鬆懈,讓孩子受到半點傷害。

    夏唯朵歎了一口氣,「無論你做什麼決定,總歸還有我和黎洛。不要太灰心。你是我們三個裡面最打不垮的。不要害怕。知道嗎?」

    年舒勉強扯了扯唇瓣,「好。」

    「早點休息。」

    夏唯朵起身,體貼地幫她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年舒握住那份件,良久,最後還是起身,從檯燈下面摸出一把精緻的小鑰匙,打開床頭上鎖的抽屜,將件袋放進了最後一格抽屜裡。

    那裡面除了這一封剛放進去的件之外,底下還壓著一份印有c市孤兒院字樣的件。

    年舒將抽屜鎖好,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

    原來騙了他,她才是最難過的人。

    這種混著歉疚,還有幾分莫名壓抑的感覺

    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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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小雲端昨天玩得太過起勁,又被顏料潑了身上,結果第二天早上起床,便開始發低燒。

    年舒嚇得不輕,連舒敏華那邊也沒有去,直接抱著女兒去了醫院。

    秋冬交替的季節,兒科裡面早就人滿為患,她排了許久的隊才找到專家。

    一路拿藥掛針下來折騰了不少時間。

    小雲端病懨懨地靠在她身上,一張小臉燒得通紅,年舒不停地給她換著冰冰貼,卻總是沒有什麼大用。

    「要不要拿棉球擦一擦寶寶的手心?」

    對面突然穿來一記溫軟的聲音,一

    只素手遞過來幾團乾淨的棉球,「這樣會好得快一點。」

    孩子生病的時候,最容易培養出大人們革命般的情誼。

    年舒笑著抬頭,正要說一聲謝謝,手卻停頓在半空——

    這個女人,好熟悉。

    黛眉修目,古典婉的臉,還有身上那煙水秋色的墨綠色旗袍。

    堪堪就像是插畫裡面那江南煙雨中的美人一個。

    「你怎麼了?」

    對方見她愣神,在她面前揮了揮手。

    年舒盯著她挽得一絲不苟的髮髻,「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女人一愣,「有嗎?」

    年舒又掃了一眼她身邊——

    女人

    還帶著四歲多的男孩子,那眉眼與女人極其相似,看樣子就是母子。

    「書君——」

    一記聲音從兒科輸液大廳門口傳來,年舒和對面的女人一同側臉,看向門口。

    「錦雲!」

    女人眸光一亮,「我和寶寶在這邊!你過來——」

    轟!

    一記驚雷瞬間劈進年舒腦中,她愕然如石像一般呆立在座位上,腦中一片混沌——

    她終於記起來了,這個女人是誰——

    自己以前陪黎洛產檢的時候,曾經在婦產科門外見到過這個女人——當時她就和莫錦雲在一起,而自己後來在小姨辦公室裡看到的,這個叫書君的女人的生產記錄上,孩子父親那一欄裡面,寫的也正是莫錦雲的名字!!!

    那是他莫錦雲的親筆簽名!!!!

    ps:大家還記得這個叫書君的女人吧?明天就有進展了,咱舒舒神經再粗,也不能永遠這麼不開竅呀,對吧?來,猜猜看,書君的兒子,是誰的孩子?!猜對有獎哦!!!謝謝千里冰封土豪妹紙送的大把鮮花哈,也謝謝各位恩客的月票雲少表示很開心!雲少隊打敗了喬少隊!喬少隊表示不甘心,喬少決定來一段鋼管舞犒勞大家爭取月票!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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