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來苑內被佈置得美輪美奐,燈光絲帶,大蛋糕香檳塔,一個都不少。
可那些來客,卻有點蹊蹺——
喬家的人,喬蓉,司徒娟,喬正芸,一個都沒有被請來窒。
反倒是洛城的那些個世家子弟,還有名媛們,被一個不落地請了來,三三兩兩地端著香檳杯在東來苑的院落裡聊天,見到黎洛,男人們眸中生出驚艷,女人們則是生出妒忌。
這樣的女人,這樣的豪門,那樣的男人,又是傳言中那樣的寵愛….戛.
生生逼得那些女人們紅了眼。
黎洛聳了聳肩,不去看他們,轉身朝東來苑裡面走去。
她身後跟著的年舒掃了一眼那些女人,「庸脂俗粉,難看死了。」
「…」
女人們想要罵回去,年舒卻直接挺胸——
傲人的36d直接讓她們在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訕訕然地,有些說不出話。
年舒輕蔑一笑,跟著黎洛,走進東來苑的門。
大廳裡的傢俱擺設已經被騰空,佈置成了宴會的場地,外面的客人們看到女主人回來,也自動地站了進來。
剛剛跨進門檻,便看到喬司南和童寧——
他穿著挺拔的白色燕尾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皆是嚴肅的表情。
因為他正抱著童寧。
是抱!
那個腿上還打著石膏的女子將手圈在他的脖頸之上,身上白色長紗拖曳在旋轉樓梯之上,純白靜美,臉上甚至還掛著那不勝涼風的嬌羞。
黎洛全身像是被凝固住一樣,緊緊地,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畫面。
年舒捲起袖子,要上去打人,卻被黎洛一把扣住手腕——
「不要動。」
「洛洛!」,年舒氣得咬牙,身邊的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
這一次,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人開始對黎洛報以同情了。
黎洛冷笑,「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喬司南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宣佈麼?剛好,我也有。」
「你有什麼事?來的路上怎麼沒聽你說?!」
年舒還沒問完,喬司南已經抱著童寧跨步上台,將她安置在旁邊傭人推來的輪椅之上以後,才站定。
目光,逡巡了眾人一圈,掠過黎洛,卻也只是蜻蜓點水,沒有做任何的停留。
他抬手,在空氣中擊掌,不輕不重,正好兩下。
卻足夠讓所有人的安靜下來,屏住呼吸,等待下。
他們接到生日請帖的時候就知道喬大少會有事情宣佈,可這件事,又會是什麼事?!
誰也不知道。
甚至他身邊那個坐著輪椅的女人,又是誰?
他們,也不知道。
喬司南鳳眸微,「謝謝大家給我喬某面子來參加宴會,這是我的生日宴,不過,我並不想做主角。只不過是想借個機會,讓大家一聚。」
立刻有人出聲,說大少謙遜云云,不過是溜鬚拍馬的話。
入不了深耳。
黎洛選擇忽略。
謙遜….這個詞放在喬司南身上,絕對是違和感爆棚的。
「今天請大家來,是想讓大家幫喬某一個小忙。」
喬司南的聲音透過話筒,更平添了幾分慵懶,已經有女人開始低呼。
黎洛依舊站在人群中,不躲不避地看著他。
喬司南繼續道,「大家也知道,我們喬家前幾天剛發生了一點意外。有一處地方,塌陷了。」
這不是什麼新聞,只是內裡的原因無人知道,有人提出疑問。
喬司南嘴角輕勾,一筆帶過,「家中有老爺子以前挖的地道,年久失修,不小心壓到了煤氣管道,爆炸了也屬正常。」
沒人懷疑。
「大少,需要我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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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人躍躍欲試,摩拳擦掌。
「暖床——」
一記聲音在那女人耳畔響起。
所有人沉默了一下,旋即憋住爆笑,看往那個方向——
是年舒!
她護住黎洛,陰笑地看著旁邊的女人,「你參加個生日宴穿得都快趕上比基尼了,不就想做這給喬司南暖床的事嗎?!」
女人漲紅了臉,還沒來得及開口反駁,暴怒地想要罵人,年舒話鋒一轉——
「不過你還不錯,心思寫在臉上,總比某些藏在心裡的綠茶婊要好,穿得再白,再素淨,也是個綠茶!」
「……」
先貶再捧,誰也受不了這個節奏,女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要說什麼。
其他人則是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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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全場誰最白啊?!
台上那兩隻唄!
那個做輪椅的,穿得跟嫦娥似的,可不就是說的她麼?!
童寧在台上,臉上由白轉青,再漲紅轉白,變了數變。
喬司南卻只當沒有聽見年舒的話,轉頭,繼續看著下面的人,「那一塊地塌了,不太好看。我想,我需要一位有名的設計師,我想要造一棟全洛城最精美的房子出來!」
眾人的注意力又被轉移——
喬家造房子?!
那還不得造得跟宮殿似的?!
誰能接這個任務啊?!
「大家可以奔走相告,告訴我最好的設計師,喬某必定重謝!」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把他們請來,是為了這個。
這不難。
有人已經開始應承下來,應承完畢之後,有開始詢問細節——
「不知道喬大少是打算要什麼風格?我們也好對症下藥,看看推薦什麼樣的設計師比較好啊?!」
喬司南薄實的唇瓣再度上揚,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緩緩蹲下身體,與童寧平視——
「寧寧,你喜歡什麼風格?!」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那下蹲的姿態,語氣的寵溺,還有眉目之間的遷就之色,根本就是十足十的溫柔!
一字一字,如鋼釘一樣釘進黎洛心口。
她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不能呼吸——
思想,卻是異常地清明…
真可笑,真…可悲。
在這樣的時刻,她居然還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童寧亦是一片驚訝的神色,顯然她也沒想到喬司南會如此問自己。
她以為這只是他的生日宴而已。
原來是為了自己。
心裡泛出甜蜜,臉上的笑意便有些掩藏不住,她略略思考了一下,便開口——
「司南,記得我以前告訴過你的,我喜歡那種歐式風格的別墅,周圍種滿玫瑰,庭院裡還有小天使的噴泉,還有鞦韆,葡萄架。好麼?」
這是她以前的夢想,她努力想要將它實現,從未忘卻一分一秒。
喬司南點頭,毫不猶豫,「你喜歡便好。」
眾人暗自又抽了一口氣。
喬家百年豪門,這宅子裡的建築大多都以中式為主,青磚白瓦,別具一格。
要是在南梧苑的舊址上建一座歐式別墅,那不就….什麼都毀了麼?!
還有,這是要給這個女人住的?
南梧苑以前都是給李璇住的,李璇是喬遠山的小老婆….
喬司南這….是什麼意思?!
「莫不是要學他老子,來個齊人之福吧?!」
有人在下面小聲嘀咕。
聲音,卻不大不小,剛好落入黎洛耳中。
週遭的人在等,在好事地等著。
等著她發飆,鬧事,或者看她的笑話。
所有人靜默了下來。
唯有黎洛,微微地,在笑著。
那櫻唇微微上彎,像極了今晚的月色,下弦月,淒美,清涼。
她看向剛才說齊人之福那句話的女人,「估計,這個場面,你們會看不到。」
穿過所有的人,她上台,站在喬司南身側。
明明很近,卻又很遠。
不去看他臉上的淡漠和童寧的欣喜,也不去看所有人臉上的幸災樂禍。
從雲端跌入泥濘又怎樣?!
她照樣可以靠自己,走上雲霄,看那最美的華光!
只是,從此,孤身一人,不需要他人相伴!
「剛才喬先生宣佈了他的消息,我想,我也有消息要宣佈——」
她冷靜,冷靜得有些不像話。
喬司南還蹲在地上,微微蹙眉。
仰望著她。
看著她一張一合的櫻唇,吐出最決絕的字句——
「我黎洛,從今日起,和喬司南解除夫妻關係。喬花花的撫養權,歸我。」
她站在台上,如一個揮灑自如的女王。
拋棄的,不過是自己不想要的東西。
目光平淡和清和,沒有任何的心痛。
可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經空了。
也無人知道,那空掉的心口,已經枯萎。
更無人知道,說出這番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心力……
童寧抬頭,「黎洛」
黎洛垂眸,睥睨萬千,「欠你的,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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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然後,她看著喬司南,「你不是嫌棄我髒麼?我告訴你,最髒的人是你們!老娘比你們清白多了!」
她抬手,輕輕指了指他和童寧身上的白色禮服,「白色,才是天底下最骯髒的顏色!只要心智不堅定,就可以隨時被污染!我要好好看看!看看你們這樣的純淨能維持多久!喬司南,你記住,是老娘不要你!」
喬司南起身,眸中積起微微寒光,臉上卻依舊從容,「離婚?!」
「對,離婚!」
黎洛拋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朝東來苑門口走去。
所有人似被震到,睖睜之中,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像是生怕被黎洛身上的寒氣給凍傷一樣。
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來。
就連年舒都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一個人。
有些心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多說一次,不過只是多傷一次罷了…
身後,始終是靜靜的。
他沒有追來,甚至,沒有出聲挽留。
男人的愛….
從來都是有陰晴圓缺的。
黎洛撐住所有的氣力,全身像是被打了鋼筋水泥一樣,脊背挺得筆直,朝門口走去——
可就在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一陣黑眩突然襲來——
心口處猶如萬隻螞蟻啃噬,陌生的酥麻,還有突如其來的瘋狂的,某種隱秘的渴望就像是閃電一樣劈過她的全身!
眼睛緊緊閉上,她腳下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
失去最後一絲意識之前,她落入了一個挺括溫暖的胸膛。
然後,在那個偉岸的胸膛之中,開始緩緩地,不受控地,抽搐起來…
…
冷,身體像是被投進了喬家冬日的人工湖裡,凍得全身的神經都在震顫。
熱,身體像是被放在了三伏天的太陽之下,全身的細胞都在吶喊,叫叫囂,在抗議…
冷熱交替之中,黎洛不斷地發抖,將全身的裹緊,再裹緊—
牙關被咬到最緊,可還是控制不住那莫名的渴求——
她想吶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全身,像是被蟲蟻咬過千萬次,血液裡都是疼連指甲,都在痛!
想要睜眼,卻沒有一點力氣——
想要撕扯,卻不知如何下手——
耳朵裡,迷惘中,有熟悉的男聲入耳——
「她怎麼會這樣?!」
聲音裡滿滿都是心疼。
「應該是被注射過一定量的毒品。」
砰!
有巨大的響聲在耳畔響起。
像是有人用了血肉之軀砸在了什麼硬物之上!
「您」,第二個人有些訝然的聲音傳入黎洛耳朵,她想睜眼去看,卻發現什麼都看不到。
周圍,還是一片黑暗。
「有辦法嗎?」
「剛才血液化驗,毒品量不大,所以發作的時間間隔比較長。這應該是第一次發作,熬過去了,應該後面好操作一點。我們會用藥。」
「能不能緩解她的痛苦?」
「不能。」
第一個人似乎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才又開口,「你走吧。我在這裡照顧她。」
「好。」
門開了,又關上。
空氣裡,浮動著她未曾聞到過的味道。
黎洛全身蜷縮得更加厲害,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團——
冷汗,不住地往外冒著,一點一點,滲透出額頭,將她的力氣和意識,也一點一點地帶走…
迎接她的,依舊是茫然的黑暗,和無盡的冰涼…
慢慢地,卻有溫熱的掌心貼住她的額頭。
過一會兒,掌心又換成了熨帖的熱毛巾,慢慢地擦拭著她額頭的汗珠。
還有溫熱的指節,摁壓在她太陽穴的位置,像是在幫她緩解頭痛。
額頭上的毛巾,稍微冷了一點,便被撤掉,重新換上滾燙的毛巾。
如此循環往復,一夜,不曾停歇。
她迷濛之中,只有力氣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那手腕——
一抹紫羅蘭色的弧光掠過她的眼前。
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睡意,也終於襲來,將她捲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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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來苑內。
年舒在廳內等候許久,終於看到小素將睡眼惺忪的喬花花抱了下來。
她一把上前,抱住孩子,拚命搖晃了他的肩頭,將他的最後一絲睡意也驅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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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花花瞪大眼睛,「你幹嘛?!」
「一句話,」年舒也不怕喬司南聽見,拔高聲音道,「跟你爹還是跟你媽?」
她才不信奉那些什麼要將小孩子的傷害降到最低的言論,喬花花在這裡呆著也是憋屈,不如問個痛快明白。
喬花花大白眼一翻,正準備說年舒無聊,突然抓住了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你是說?!」
「對!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意思!」
喬花花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相信的表情,像是被人半夜從被窩裡拖出來灌了一壺酒,眼仁裡都是迷茫之色。
過了許久,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樓上,轉頭,再看向年舒——
「我都要,可以嗎?」
「可以,」年舒答得也爽快,「那就跟我一起,干死樓上那個蠢婆娘。」
蠢婆娘自然指的是童寧。
在年舒眼裡,沒有什麼恩情不恩情,恩情的償還有很多種,讓老公那是萬萬不能的事。
雖然黎洛有這個心思和卻沒這個力氣,但是她得給黎洛出氣。
這才是中國好閨蜜。
喬花花愣了一下,旋即猛點頭,「你說,我做。」
他才不要爹媽分開,不然他會瘋掉。
年舒揪住他的小耳朵,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小傢伙立刻心領神會,對周圍的傭人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不准在這裡。」
東來苑裡客人都已經散盡,洛城內,很快就會有喬家大少又家變的傳聞出來。
傭人們也不敢在這個風雨飄渺的時候待在主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做炮灰,連忙走開。
偌大的廳內,只剩下喬花花和年舒。
喬花花挽起袖子,蹭蹭上樓。
小心翼翼地,推開童寧臥室的門,口中很有禮貌,「童寧姑姑,你在嗎?」
床上的人動了動,似乎醒了。
半撐起身體,童寧看向門口露著個大腦袋的喬花花,招了招手,「花花,你找我有事?!」
喬花花小胖腿一蹬,直接上/床,連鞋子都沒脫,就將童寧那純白的床單踩了個稀髒,卻還在她蹙眉的表情中,露出仰頭,一個天使般的微笑,「姑姑,我有點睡不著,想來找你玩。」
童寧掃了一眼床頭的鍾——
半夜兩點。
真是好時候。
她素來淺眠,這一鬧,別想睡了。
不過也不得不硬撐起精神來,「花花是不是要我給你講故事?」
「嗯!」,喬花花點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要多萌有多萌。
「想聽什麼故事?」,童寧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這孩子…,和司南真像啊…
像到都讓她有點心痛了。
喬花花抿了抿嘴,「爸爸媽媽喜歡給我講奧特曼大戰孫悟空的故事,還會比劃,可是他們今晚好像是出門了,姑姑,你給我講吧。」
出門?
童寧微微蹙眉,卻還是點了點頭,「也好。」
「那姑姑講吧。」
童寧清了清嗓子,開始講故事——
「孫悟空他大鬧東海,結果在東海上——」
「不對!」
一臉陶醉的喬花花突然打斷她,「我媽媽講的時候,還會翻一下跟斗雲,孫悟空是一個跟斗雲翻到東海去的!」
童寧一愣。
「原來你還不如我媽媽——」
喬花花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童寧咬牙,看了一眼自己上了石膏的腿,「我勉強做一個吧。」
「不用勉強,我不喜歡勉強任何人,」喬花花傲嬌地別開小腦袋。
「…」,童寧連忙擺手,「不勉強,不勉強,我心甘情願!」
「好吧,」喬花花這才一臉『勉強』地從床上退下來,又一臉『期待』地看著童寧。
童寧微微思忖了一下,抬手,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將那條受傷的腿懸在半空,將上身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平角。
落下身體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
傷口,更痛了。
喬花花一臉嫌棄,「這不是翻觔斗,這是狗吃屎。」
「……」
童寧欲哭無淚。
「不過姑姑已經盡力了,我也很喜歡,」喬花花話鋒一轉。
顯然,他對『給一巴掌又給一個甜棗』這種事,駕馭得很是純熟。
童寧連發作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繼續講下去,「孫悟空翻了一個跟斗之後,在海上遇到了奧特曼——」
「不對!」,喬花花再度出聲,「奧特曼出場的時候,都要扎馬步的!我媽媽也都會!」
&n
bsp;「…」
童寧被他最後那一句刺激地直接單腿落地,下床。
打著石膏的腿還擱在床上,單腿下蹲,面前做了一個馬步。
「你要這樣!」
喬花花熱情得不得了,將雙手在自己胸前擺出一個十字的造型——
「我媽媽還會學奧特曼的經典招式!」
「…」
童寧看了一眼自己撐在床沿的兩隻手,這要是鬆開…她肯定得跌下去。
「姑姑不會就算了,」喬花花撇了撇嘴,「我就知道,沒有人會比我媽媽更厲害!」
童寧心裡的鬥志再度被燃起,她放開雙手,深吸一口氣,想要在胸前做一個雙手交叉的動作,可如此冒險,重心不穩,砰!
跌了下去!
擱在床上的那條腿也被拖到地上,勾住旁邊的衣架,重重砸了過去——
「啊——」
童寧驚叫出聲,額頭上冷汗一片。
她甚至清晰地聽到了自己骨頭再度碎裂的聲音!
「救命——」
那疼得撕心裂肺,將她的五臟六腑都快要抓出來!
可卻沒有人進來。
半晌之後,喬花花踏過那被拉倒的衣樁,慢慢走到童寧面前,看著地上的她——
「姑姑。」
「花花,快,快點幫我叫人來——」
童寧喘著粗氣,臉色白得像紙。
喬花花站在她的頭頂,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姑姑,我其實不喜歡換媽媽。」
童寧一愣。
喬花花繼續道,「雖然我很感激你以前救過我,但是我的爸爸媽媽,我不能讓給你。」
「後媽兩個字,念起來不順耳。」
「所以,您如果想好好把腿養好,不落下殘疾的話,最好你自己告訴我爸爸,說你想去醫院養傷。」
「你以為你變成了瘸子,我爸爸還會再多看你一眼嗎?!」
「東來苑,是我和媽咪,還有爸爸的家,我也是小主人。我不想留你。」
「姑姑,奧特曼和孫悟空打架,你猜誰會贏?!」
最後一個問題差點把童寧給氣死!
她真是低估了這個孩子!
不過也是,豪門世家的孩子,哪裡會有外面小家子裡的孩子那麼單純善良?!
他們,從來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喬花花見她沒有回答,咧嘴一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誰會贏,但是你和我媽咪打架,你一定會輸!」
他趾高氣昂地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童寧氣得半晌沒有聲音,轉而又繼續尖叫——
有傭人聽到動靜上樓,卻直接被喬花花堵住——
他揚起又一個無害的天使笑,「我拉著姑姑看鬼片呢,她嚇到了,結果去洗手間照鏡子,以為她自己是鬼,又嚇了一次,沒事,你們都走吧。」
傭人們看了他一眼。
喬花花立刻板起臉,「難道我像是會撒謊的人嗎?」
那氣勢,十足十的小主人!未來的霸道總裁非他喬花花莫屬!!!!
傭人們冒了冷汗,趕忙走掉,再也沒有人管童寧的鬼哭狼嚎。
喬花花滿意地下樓,窩在年舒的懷裡,「年舒阿姨,我以後一定能保護好小雲端,你把她嫁給我,好嗎?」
年舒揪了揪他的臉上的蘋果肌,「我說了不算,你得問另外一個人,要我們都同意,你才可以取雲端。」
「問誰?」
「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那我媽咪和我爸爸,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你想睡就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年舒收攏手臂,將他抱緊,突然有些心疼這個孩子。
豪門裡長大的孩子,永遠都比別人家的要早熟一些。
希望,這不是壞事。
喬花花乖巧地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年舒此刻呆愣的模樣,心滿意足地往她胸口一靠——
這36d,真舒服也…
…
翌日,天明。
微微曦光從窗簾的縫隙透了進來,照亮屋內的一切。
黎洛虛弱地睜開眼瞼,額頭上的溫熱毛巾隨著她的輕輕動作滑落而下,落在了一旁。
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光線,迷濛之中,半清醒地她選擇閉眼。
可在閉眼之前,卻有一抹紫羅蘭色的襯衫袖口闖入她的眼簾——
下意識地,就抬手去抓——
—
「司南——」
心底已經決定要掩埋的那個名字,卻還是在自己如此虛弱地此刻,聽從內心的召喚,被她喚出聲來。
手指,緩緩地摸索了過去,扣住那溫熱的大掌,十指交握——
她又低低喚道,柔軟而旖旎——
「司南」
ps:此是我開,劇情你來猜,要是猜不中,留下月票來!!!連續大更三天,作者已經腎虧,各位,來幾張月票,讓我買點匯仁腎寶可好,可好啊?!!!!